《隔壁有大佬（无限）》红霜叶

24、第二十四章 掩埋的真相

　　所谓仓库其实只是一间跟厕所一样大的隔间，甚至连格局都是一样的长方形。时千凡怕老婆婆摔跤便提出自己进去，穿过残破的木门，仓库两旁堆放了不少杂物，中央有一堵墙和门洞，看上去似乎用来装门的。她按照老婆婆的提醒走到仓库的最深处，然后……

　　瞧见了最里头的蹲坑，

　　破案了，这里曾经也是厕所，只是后来改建到了外头才充作仓库的。蹲坑被杂物掩埋，只露出了一点点迹象，不过这一点点足够她瞧见黑乌乌似乎被稻草堵了的坑孔。仓库的恶臭和直视蹲坑的恶心感让她不想多看，忍着不适抬起木架就走出了仓库。

　　木架是可以折叠的，展开就是一个立起的长条三角架，除了臭以外还挺方便，问题是如果在上面晾被子，怕不是晚上她得闻着屎味睡觉。

　　湿潮？恶臭？

　　她犹豫了足足三分钟选择了恶臭。

　　臭可以堵住鼻子，但她不确定盖着又湿又发霉的被子一个晚上会不会感冒发烧。她自己将枕头和被子晾上，然后提出去村子里走走，这一次，老婆婆直勾勾盯着她的背影，并没有跟上。

　　这个村庄不同于上两个副本，根本没有图书馆，更别说报纸。她随手抓了一个人问，那人说：“这里偏僻的厉害，你们能找到这里来就不错了，哪还会有人愿意送报纸进来。”

　　时千凡：“那你们平时也不看看新闻之类的？”

　　“我们一般听广播或者收音机。”

　　收音机有一半的家庭有，电视机大概只占了十分之一，这两样都没有的人一般都是去蹭别人家的。

　　至于电话？

　　“咱们不用电话，”村民理所当然道，“你要找什么喊一嗓门就是了，我们这儿穷，你喊一嗓门周围都听得见。”

　　时千凡无语片刻，谢过了那村民就扭头走了。跟他说的一样，村子并不大，随便走走拐个弯都能碰见同行的玩家。他们互相打了招呼，默契地聚在一起，直到队伍越来越壮大。

　　他们到的时候还是大白天，慢悠悠逛了一圈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团团坐下。时千凡人缘不好，默不作声地坐在了后头，从裤兜里摸出小本子和笔开始写写画画，把所知的信息不管有用没用都记录下来。

　　她首先画了张粗糙的地图，在其中一个方框内写下“村长”二字，然后翻过一页——

　　1、村子穷困，靠山，田地植被/干枯，没有富有的人，总人数很少，几乎没有老人，孩子极少；

　　2、每个人都很热情，乐于助人。

　　她反过笔头敲了敲本子，拧起眉陷入沉思。暂时来说根本看不到这里到底有什么不对劲，而系统提到的流浪汉更是影子都没有，若说是乞丐…她瞧着村子里的每个人都像乞丐。

　　难道是没出现？

　　正想着，旁边突然凑过来一个女孩。那女孩绑着低马尾，脸有些黑，不过长相非常亲切可人。女孩笑了笑，露出了两颗犬牙：“你好，我叫黄暖梦，路路通的。我听珠姐说过你，放心，”她凑过去时千凡耳边轻声说了句，“我们都知道郭远明不是好人，我信你，所以~合作不？”

　　最后那句话已经恢复了正常音量，时千凡低头瞧见那只伸出的手掌，换做以前，有人在她困境时愿意伸出手，自己一定感动流涕吧？可是已经不同了，她怀疑所有人，戒备所有人。

　　缓慢伸手的手握住了，时千凡微笑：“好的，谢谢你。”

　　二十人中至少有三个路路通，除了黄暖梦，还有两个男人，相互介绍过后，三人毫不犹豫地蹭了时千凡的笔记，哪怕上面的信息并不是什么重要情报。时千凡率先提出借助家的异样，黄暖梦和两个男人也简单地描述了下。

　　这个村子确实穷，穷的难以想象，但不说家家户户…至少同样是借住的黄暖梦也有屋子被修改的痕迹，不同的是黄暖梦屋子改的是厨房。两个男人住的是村长提供的木屋，除了简陋同样看不出别的问题。

　　******

　　时千凡黄昏时回到老婆婆家，第一时间翻了特意留在床边的包包，一件东西都没丢。老婆婆已经准备了晚饭，都是些难吃的糙米和野菜，干瘪瘪地差点没把她给噎死。洗澡时时千凡并没有直接用花洒，她拉上窗帘再三检查后，盛了一盆水挪到洗手台那边擦洗，眼睛却时刻盯着窗户。

　　窗户是被关上的，可窗帘有问题，两边依旧留了缝，她怕有人会用看猫眼的姿势偷看。

　　洗手台靠近门，小小的灯泡悬挂在洗手间的正中央，暖黄的灯光并不算明亮，若是在这光线下盯着镜子瞧，不说气氛恐怖，看久了怕是要近视。忽然间，她余光似乎瞄到了什么，僵硬地停住了动作。

　　洗手台上有一块大镜子，没有镜框，似乎是随意贴上去的。而镜子里出现的女人不知何时换了个人，女人将长发挽起，细碎的刘海因为湿漉而粘在了脸颊边上。她光着身体，也在用毛巾搓澡，也时不时扭头望向窗口的方向。

　　时千凡简直欲哭无泪，这家子的鬼不讲道德，吓人什么时候不能吓？偏偏要挑洗澡的时候，虽然大家都是女人，但一样会尴尬的啊！

　　想着想着，她不由自主地用毛巾尽可能地捂住自己的春光，腿微微后靠挨上了石砖墙，有点冷也有些咯背，感触却很现实。

　　镜子里的女人似乎瞧见了什么，眯着眼微微探头，紧接着张大嘴巴似乎在惊恐尖叫，同时抄起塑料盆想要挡在身前，姿势跟时千凡现在的倒真的很相似。塑料盆里原本就有水，女人这个举动瞬间将水都泼到了自己身上。

　　哗啦~

　　时千凡总觉得听到了水声。

　　盆里的水淋湿了女人，也受地心引力往下坠落，然后…非常不讲究科学地从镜子底下流出。水流越流越多，在灯光的照应下慢慢染上了红色，像是血。鲜血滑过了洗手台，顺着柜门滴落在地，形成水洼朝时千凡的方向蔓延。

　　时千凡踮起脚，终于崩溃地大声喊道：“能不能讲点礼貌！！！至少等我穿上衣服不行吗！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就算死也让我死的体面一些不行吗！我不想变成鬼都光着身体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要求的，血流还真的停下了。时千凡等了三秒，确定这只鬼在等她，于是赶紧扯下衣架上的衣服飞快地往身上套，顺便摸了一把衣兜，然后…怔住了。

　　人偶珊珊还在衣兜里。

　　见她衣服穿好了，血流再次蔓延。时千凡掌心紧贴着珊珊，随着血流后退踩上放置蹲坑的台阶。血流被台阶挡住，抖了抖便朝两边蔓延，很快就将半个洗手间淹没了浅浅的一层。时千凡盯着那恢复平静的“血河”，再三确认珊珊还在后，哑着嗓子问道：“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血河翻滚，从正中央缓缓升起凝聚，看上去像个人型，与时千凡同高。血人晃了晃，似乎在挣扎，动作一旦剧烈就有血水被甩飞出去。时千凡皱着眉，欲哭无泪：“我、我看不懂啊…你能说话吗？”

　　一翻表演后，血人融化，再一眨眼，所有血水全都消失不见了，洗手间恢复原有的脏污和安静，仿佛刚才的全是错觉。

　　时千凡咽了咽口水，刚想趁机离开洗手间，心中某种念头却让人转身唰地一下拉开了窗帘。村庄外没多少路灯，此时天空早已暗下，她只能借助月光瞧见了远方站着的几个人，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洗手间的窗外并没有人，窗帘一旦拉开就能清晰地看到外头路面上窗户和人的倒影。时千凡单手摁着窗帘，眯眼望向那几个人影，人影似乎也发现了她，互相推搡了几下赶紧扭头就跑，说这不是心虚都难。

　　可这样的距离，隔着窗帘又能看到什么？更何况她又没站在窗帘旁边洗澡，连身影都映不出去，根本没东西可看。

　　如果是玩家发现了不对劲，那他们为什么不靠近？现在又为什么要跑？

　　怀着满脑子的疑惑，时千凡扭开洗手间的门锁关灯离开。

　　进屋后她发现那老婆婆竟然在上香，香案放在了客厅的边角，上面放着两个牌位，正中央应该是老婆婆的丈夫，旁边那个稍微小一点的，时千凡对比了一下时间，发现是个年轻人，大概率是老婆婆的儿子。

　　可…老婆婆的儿媳妇呢？

　　难不成她儿子还没结婚？

　　可如果是这样，那洗手间的镜子里面，那洗澡的女人又是谁？总不会是年轻时候的老婆婆吧。

　　这种情况下时千凡不敢乱问，只试探性地问了句：“老婆婆，我刚洗澡的时候…你有听到我在说话吗？”

　　“啊？”老婆婆满脸懵地抬起头，“小女娃有说话吗？”

　　这老婆婆分明不是耳背，可她刚刚那么大声却没听见？时千凡眯着眼，分不清眼前的老婆婆是在撒谎还是真的没听见，只能故作羞涩道：“没、没什么，刚摔了一跤，还以为……”

　　老婆婆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也不知道瓷砖有什么好，当时建厕所的时候我那儿子非要用什么瓷砖，沾了水滑溜地厉害，老婆子我都摔好几回了。”

　　时千凡：“老人家不经摔，你怎么都不喊人改改？”

　　“习惯啦~”老婆婆摇摇头，“都习惯了，已经不会摔了，再说也没钱啊~”

　　这话时千凡没接，总不能说给她租金或者借钱改建厕所。

　　收拾好后，时千凡见老婆婆扶着背摇摇晃晃去后院，急喊道：“老婆婆！你大门还没锁呢！”

　　老婆婆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不用锁~没人敢偷东西的~”

　　时千凡：“……”

　　没小偷和没人敢偷，这可是两个概念啊老婆婆。

　　老婆婆心里门清，房门也不锁，时千凡却做不到。她回房间后，第一时间将窗户和房门都锁上，躺上床闭了眼没一分钟，猛地又翻身而起冲去衣柜将其打开。衣柜里还塞着一张薄被，惨兮兮地挤在角落。

　　房间衣柜里同样厚度的被子有两张，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

　　房间至少有两个人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