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有大佬（无限）》红霜叶

20、第二十章 Munchausen Syndrome

　　提问：一群随时会爆发恨不得撕了你的鬼坐在你身后，你该怎么办？

　　时千凡答：当不知道。

　　任由背后欢声笑语，时千凡硬是能做到脑子空无一物。不然能怎么办？珊珊只顾着看舞台，大佬一副快睡着的样子，唯独瞧见郭远明四人背后更壮观的人群才感到一丝丝的安慰。

　　他们四个人，惹的鬼民比她只多不少。

　　帐篷里的座位很快就被坐满，敞亮的灯光忽然间啪地一声全被关掉，吓地时千凡一手挽住大佬的胳膊，一手捞住了珊珊的肩膀往怀里一推——安心了。

　　一束光打在舞台上，出场的是一位穿着红色燕尾服、头戴高筒帽的姑娘，她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高高挥着双手，强光打在她手中的麦克风时反射中亮晶晶的光芒。

　　在这一刻，时千凡分明感觉到大佬身体前倾差点飞了出去，向来慵懒淡漠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情绪。

　　时千凡瞬间明白，他想去抢那麦克风唱歌……

　　“大佬忍忍！大佬！真的！忍忍！我一会儿就帮你抢！”

　　“真的？”

　　“真的真的！我绝对帮你抢！”

　　于是大佬不怎么高兴地憋住了。

　　表演看上去很平常，直到魔术节目一开始，魔术师表示需要请观众上台配合表演，根本不用提醒的时千凡身体往下一滚，赶在灯光打过来之前缩在了凳子底下，只要你看不到我就无法请我上台！

　　下一秒，灯光全部打在了一张空荡荡的椅子上，坐在两旁的珊珊和大佬一脸无动于衷。

　　魔术师的表情似乎也空白了一秒，然后若无其事地打哈哈重新选人，这次选到了高格身上，后者蹦起来似乎想拒绝，却被两旁出现的礼仪强行捂住了嘴巴拖到了舞台上。

　　那里究竟在发生什么时千凡并不知情，只偶尔能听到惨叫声，观众倒是看的兴高采烈。此时她趴在椅子底下正惊悚地盯着坐在她身后的镇民们，那些人的脸和手分明都是正常的模样，可脚却不同了，有些没有双腿，有些是一双白骨，有些干涸成焦炭……

　　她分不清谁跟谁，但都是熟悉的死法。

　　懵逼片刻后，她慢慢退出去，也不爬起来，扯了扯大佬的裤脚，趁他压下腰时凑过去低声问道：“大佬，半截是活人半截是死人，这是什么情况啊？”

　　大佬想都不想就说：“快闹鬼的情况。”

　　时千凡：“……”

　　大佬说完还好奇了一句：“谁死了半截？”

　　时千凡还来不及回答，台上的高格早就死翘翘了，魔术师意犹未尽地要选下一个配合者，或许是有了经验，他根本不给时千凡反应的时间，聚光灯在大佬头顶上顿了顿，又唰地一下聚集到了还狗爬在地上的时千凡头上。

　　时千凡：“！！！！！”

　　大佬一脸同情：“看来它是真的想你死。”

　　时千凡：我招谁惹谁了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次的掌声比高格上场时还激烈，可能代表了BOSS激动的心情。大佬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珊珊这次倒是没消失，木着脸呆呆的样子。

　　被架上舞台后，面对下方黑压压的人群，时千凡咽了咽口水。魔术师根本不体谅她恐惧的心情，还颇有兴致地询问：“美女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啊~不知道等会儿是怎样的表现呢？让我们拭——”

　　话说到中途突然哽住了，因为视线范围突然多出了一只手。白白柔柔的小手掌摊在他前面，还发着抖，却倔强地停在半空中。魔术师在观众的注目下，想了想，把自己的麦克风递了过去，谁知道她刚握住麦克风，就迫不及待地大声喊道：“大佬！我抢到了！！！！！”

　　下一秒，兴高采烈的大佬踩着椅背如猎豹一样撞开光明飞奔过来，毫不犹豫地抢过了麦克风，还沮丧地抱怨了一句：“可惜没有伴奏。”

　　时千凡快速接了句：“清唱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大佬：“可我只想唱歌，没想当高手。”

　　时千凡不要脸地吼道：“我、我特别想听你清唱！”

　　大佬眼眸瞬间炸开了烟花，亮晶晶的，笑地格外迷人羞涩，当场给她表演了一首超级走音版的流行歌曲。那七拐八弯分明是中文听起来却像泰语的音调把观众的鸡皮疙瘩都唱出来了，魔术师忍无可忍想要抢回麦克风，却被大佬横扫在地，再高抬腿快速踩下！

　　嘭————！！！

　　魔术师刹那间炸开，飞溅到空中的却是闪闪发亮的彩片。

　　观众嘘声不断，后台冲上来一群人，有了魔术师做铺垫，时千凡大概明白这是群怎样的存在，躲在大佬身后，他每踹倒一个人，时千凡就赶紧上前补一刀，果然各个都化成了彩片。

　　工作人员都打完了，就换成了观众上场，虽然下场都一个样。

　　等乱的差不多了，时千凡再度丢下大佬，自己弯腰溜进了后台。身旁空气一晃，她吓地往后一蹦撞上了木箱子，却发现那是悄无声息出现的珊珊。面对珊珊麻木的脸，时千凡尴尬地笑了笑，拉起珊珊的手就往里头走。

　　后台摆了不少表演的道具，还有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可能是被关久了或是被驯服了，每只动物哪怕是凶猛的狮子，眼睛都是无神的，空洞的，近乎溃散地落在时千凡身上。

　　她选了个攻击性没那么强的猴子打开铁笼，猴子无动于衷。

　　“走呀~”

　　猴子一抖，对“走”字有了反应。只见它灵活蹦跳着去找了架特质的自行车，坐在上面踩到了时千凡旁边，然后挠挠头瞅着她，似乎在等下一个指示。

　　时千凡无语了一阵，也挠挠头：“好吧。”

　　她回忆了一下刚刚看到的表演，从角落举起一个呼啦圈，然后打开了狮子的笼子，狮子麻木地跟在了呼啦圈后面，可能在迟疑是跳还是不跳。不跳吧~呼啦圈就在眼前，跳吧~又没有指示。

　　于是小小的脑子还蒙着时，它已经被领到了棕熊的笼子前，时千凡捡起旁边的芭蕾裙给棕熊穿上，棕熊就傻乎乎地跟狮子并肩走了，偶尔还对视一眼。

　　棕熊：兄弟你干嘛不跳圈？想挨打呀？

　　狮子：兄弟你不也没跳舞？等着挨鞭子吧。

　　它们的身后，猴子还在格叽格叽地踩着自行车。

　　动物越聚越多，直到时千凡进了明显的休息室，大型动物都被堵在了门口，眼睁睁瞅着小动物跑进去了，它们懵了会儿，原地趴下等待了。

　　休息室并不算大，东西却摆放整齐。她刚翻了一会儿，珊珊突然间又不见了。她第一反应就是抄起身旁的扫帚，果然在动物群的后头，三两个观众往这边奔来，大佬却不见踪影。

　　她也习惯了这个场面，举起扫帚就模仿起了扫地僧，把扫帚轮地像根狼牙棒，哪知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外头的注意，一群“丧尸”飞奔而来。时千凡刚蒙圈，身后蓦地传来一声巨吼。

　　褐黄的狮子擦过她的胳膊，直接扑到了最前头的观众身上撕咬，随后是猴子、老虎、羚羊等等，棕熊踩着沉重的步伐，站起来几乎有两米高，厚实的熊掌一拍一个准。猴子从后面攀上了她的双肩，随后又踩住她的头顶，以此借力飞了出去，被迫当垫板的时千凡在作用力下摔了个屁股蹲。

　　她睁大着眼，动物们疯狂地撕扯所有看到的“人类”，她知道它们不是在保护她，而是在长时间的鞭打和虐待下，突然间被开启了另一条路，所以顺着嗜血的本能和爆发的愤怒，彻底癫狂地开始报复。

　　她双手撑在被清理过的泥地上，两条腿小心翼翼地往后蹭了蹭，再蹭蹭，等确定双方有一定距离了，才咻一下闪回了休息室内。

　　未免误杀，时千凡瑟瑟发抖地从门框后探出头看着动物们大杀四方，见没人没鬼没动物注意到她，她才轻轻将门掩上，加快速度去寻找线索。可能是为了降低难度，马戏团动物多，工作人员却不多，这点从七天来就小丑一个人派传单就能看出了。

　　她从团长的位置上找到了工作人员名单，籍贯遍布各处，且看起来种族就不在地球层面上，听都没听说过。大多是老成员，唯独一个人是新加入进去的，就是派传单的小丑。

　　小丑真名……脏了，加入时间是半个月前。

　　她十指交握，拇指相互蹭了蹭，忽而一停，取过旁边资料堆里的记录本。上面备注着巡回马戏团的所有资料。因为工作准备，马戏团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会有大约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准备，而表演后的次日就会离开。

　　也就是说，在马戏团进入到这个城镇的当日，小丑就加入了。

　　每次进入副本固定是十个人，每次副本的时间都限定在七天。上个副本，第七天的选美后全校大屠杀，这个副本的第七天晚上的表演后，马戏团离开。

　　小丑的定义是什么，哪怕一堆人喜欢小丑，但实际上“小丑”这个词儿是个贬义词。它象征着滑稽，象征着难登大雅。在喜剧演员之中，小丑是唯一的丑角儿，它能够逗你笑，也时常逗你开心，可逗他人开心不是小丑的目的。

　　她一边思考，一边修改自己的情报。

　　小丑的目的是什么？

　　用自身的窘态来换取他人的笑声……

　　不，更准确的说……

　　“他想要的，是所有人的注目。”

　　七日的限制是什么？

　　七日后，马戏团与小丑一起离开这个城镇，这也意味着——全员失败。

　　小丑，就是任务BOSS陆高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