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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组团 ...

  •   在山神庙里短暂地睡过一会后,这个系统仿佛终于良心发现一般将林乐的记忆抛给他。
      林乐,男,十九,林秋风林城主之子,他记着自己少有查阅资料,将那城主和郡守分开,郡守是皇帝那领的差,城主就是江湖里罩着一方的豪强。大概就是有没有名分的地头蛇的区别。
      林家显然是江湖这一方的,在端州城吃得最开,郡守也要礼让三分。林老爷为人正派,凭着自创的斩秋风一路剑术开拓一方,可惜这儿子不咋争气,生得阴柔,少了武道中人的刚正气便罢了,偏偏不思进取,正道不学,剑术不继,将这城中财气酒色沾了个十成十。
      真是和他本人天差地别。
      且不说吃喝嫖他都不感兴趣,就这赌,林亦欢从来对输过两局以上的游戏基本没有兴趣。
      他本人也是个穷鬼,平时买瓶水都抠搜,要他挥金如土不如先把他命挥出去。
      按理来讲,君悦然从前是没见过林乐的,因为在初闻这件事的时候,根正苗红的君悦然就对林老爷有这样一个子嗣大感惊讶,并且在心中暗暗嗤笑,怕不是林老爷把脑筋全长在习武上了,终于得偿所愿学成个内外兼修的粗人,连个儿子也管教不好。
      林亦欢这才猛然想起,君悦然虽说外表看上去淡漠如水,一心向武,但是教养都阴差阳错地全没落下,平时不发一言,其实脑袋里的嘈很多,心理活动全部贡献在了这个上面。
      就像后头蜂妖想在清泉池子里戏水诱惑他的时候,君悦然想的是袍子沾水又得洗,报复般将这头妖怪带到了瀑布下,让她冲个彻底。
      对,闷,有点闷骚,那确实。
      因为有时候林亦欢也觉得全是习武未免太无聊,君悦然按照这个心路历程不发泄一下会憋出病来的。
      那他昨晚哆哆嗦嗦,胡言乱语了一堆,君悦然估计又在脑内开了个小剧场。
      自己似乎还说是外地来的,想到这里,即便眼皮子已经感觉到了太阳,还是不大愿意睁开。
      林亦欢感觉到有人凑近,联想到君悦然那一番梦魇言论,骇得猛地睁眼,正对上一双墨黑的眼瞳,对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睁眼,疑惑地愣了几秒,林亦欢又赶紧闭了眼。
      好好看!
      不愧是他的男主!
      太激动了,林亦欢想,昨天夜里没有打量清楚,白天一睁眼就这么刺激,很完美了,不像习武的如此刚猛,也没有林乐一般过于阴柔,这时候当是十六七岁,没有全然长开,眼睛和狗狗似的,可爱俊朗的意气少年。
      儿子!爸爸我来了!
      感受到那人在凑近,一双手贴了贴他的额头,林亦欢感受到了他的潜台词“你有病吗”。
      “兄台。”为了阻止男主过度的腹诽,林亦欢还是努力平复心情睁眼,他决定了,昨夜只是林乐,今日才是他林亦欢。按照剧情,此时他为地方私塾君弥生收留,虽然拜入门派,但偶尔仍然会回来看看。此番当是这端州匪帮又闹起,门派要他来斩草除根,顺带看看军弥生。
      匪帮剧情很短,都是为了师弟暗算做铺垫。那师弟林亦欢写的也是随性,名字也没起,所以暂时喊他师弟。龙套人设不丰满的后果就是他连这师弟是谁都不知道。
      林亦欢想给当初的自己两巴掌。
      经过昨夜,他发觉自己抬手便可招来那长卷,用玩橙光游戏攒下来的耐心划到最后一页,山水图的背景像是没想好一样在中途断了,果真在最后一个圆点的旁边嵌着两个古字“归去”。
      他想回去,因为自己这个傻逼作者把这个世界写得太危险了。
      尔虞我诈,写出来是一回事,自己参与进去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记着自己这个老爹,在后期因为得罪仇家太多被围剿,林家府邸外河水红了三日,这也使得君悦然对武林纷争失望,走上修炼之道。说仇家多,其实林秋风是个好人,错就错在他是个好人,帮错了人救错了人都会引来一堆莫名其妙的仇家。江湖上都是凭实力说话,能胜的人,便有将黑的说成白的权力。
      林亦欢记着自己写了个叶寻风,被丞相冤斩满门,拜入长剑门,最后发现长剑门便是丞相伸到江湖的手。
      那个经历摧折仍不低头,数次嚷嚷要与君悦然结拜兄弟的骄矜少年,红着眼冲入雨帘,一路上却下不了手击杀同门,最后被门主以亲近师妹性命要挟,一掌击杀。
      最后还是轻描淡写地掩了个奸污同门的肮脏罪名,尸体悬于门上三日,丢入山崖被狼犬分食。君悦然寻了整十日,一无所获。
      长剑门本身就是反派,林亦欢写的时候前面的线已经埋了一些了,他想着一个走错路的正直孩子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结局的时候却是沉默了很久。
      叶寻风死之前还在想着师妹如何,还在挣扎着想带师妹出魔爪。
      但是师妹本身已经被抽了骨,被门主炼药,做成了偶人。
      本来林亦欢还想写番外叶寻风和那师妹从前偶然的相遇,但是怕太虐读者就没写。
      “反正爹爹不由我回去,那不若兄台带着我几日,小弟绝不添麻烦。”林亦欢笑里带着几分腼腆的讨好,显然他不常说求人的话,伸出四指发誓,“作为回报,君兄往后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做到我定然相帮。”
      君悦然瞅了他几眼:“年岁上我不及你。”
      嘶这重点……
      “君……悦然。”林亦欢犹疑了一下,会不会太亲密了,还是叫名字吧,总不好叫君弟吧,虽然他更想叫吾儿就是了。
      “此处匪帮猖獗,随我危险……”君悦然没有看他,擦着自己的剑,林亦欢料到了他想拒绝,忙跳脚说:“莫,莫要担心!我……我在后头远远随着你,有危险就跑。”
      这是君悦然下山第一剑,说什么林亦欢也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看到这个场面。
      君悦然没有理他,沉默地向外走,林亦欢急忙跟上,他外头笼了木板旁的朱色上衣和下裳,连冠也未束,提着鞋子去追君悦然。
      “悦然兄!”
      这声声音想起的时候不仅是君悦然,林亦欢也停住了,这声音带着少年的稚嫩感,但是充满蓬勃的朝气,似乎多说几句,听的人就忍不住心情畅快。一白袍少年奔了过来,林亦欢先看到他的手,手里拿着一把短剑,剑刃裹住,显然还没学成,另一只手虚虚搭在身侧,脸上梨涡和笑脸一起绽开,马尾在身后一甩。
      林亦欢闭了闭眼。
      叶寻风。
      “那叶寻风估摸也就十六上下,到君悦然肩膀,桃花眼上挑,薄唇抿起,生得是一幅薄情相,谁想是个深情种。在船舷一靠,不妨受了对船名妓丢帕子,只挽了剑花,那白帕又翻翩如鸟,远远浮了回去。”
      这时的叶寻风嘴里叼着苇草,腰间坠着个金铃铛,这是长剑门的训练方式,剑出,铃不响,剑响。
      “这是……”叶寻风朝他看来,林亦欢对着一个在他手下摧折过的人物,实在是真切感受到了那种愧疚,“那碧柳阁的柳娘说你莫不是有什么隐癖,看来说对个十成?”
      ……?林亦欢皱着眉,没反应过来。
      君悦然却是静静瞥了叶寻风一眼,那少年便小猫似的嗲了嗲毛,缩着脖子道:“这位确实生得清俊好看,不过鞋子都不等别人穿就走人,委实过分。”
      “也确实像你。”叶寻风顽强地补充。
      林亦欢这才听懂,在敬佩叶寻风在这块铁板脸前还能保有这样的勇气的同时,也知道自己应当装作未听懂,散了三分笑道:“是我一意跟他,想来是等不及去剿匪。”
      叶寻风适才认真打量这人,见他散着乌发,眉眼弯弯,脸上却没有唱曲楼里的脂粉,素淡着脸庞,但是眼神很亮,生得鼻挺唇薄,是越看越好看。身上衣服和不会穿一般随意一搭,却有闲逸的味道。想着自己方才拿他调侃,忽而觉得过意不去,拱手道了声歉。
      “长剑门座下弟子,叶寻风。”
      林亦欢见他态度忽然恭敬,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林乐,林弗忧。”
      叶寻风眼睛一亮,猛地扭头向君悦然:“我还忧心你得罪这方人,不曾想这么快就把人给捞来了?”
      君悦然淡淡瞥他一眼,林亦欢忽然想象画卷要一个读心术来。
      但是看上去这个游戏还是零自由度,想想还是算了。
      那个不能说不显然效应久长,君悦然竟是一言不发,叶寻风大大咧咧捞过他的肩膀:“既然君兄认可啦,那往后同行就托林公子照拂了。”
      “他只跟一程。”君悦然的声音从前方遥遥传来,“过些日子他老爹也该把他揪回去了。”
      叶寻风看向林亦欢,林亦欢抽了抽嘴角,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在那个便宜爹前面会不会露馅。
      “林公子啊,此行凶险,你跟着去怕是会出问题,好在君兄和我是兵分两路,小爷和他不是一个门派,他也只肯让爷打打下手。”叶寻风一边轻声说一边瞟着前边的君悦然,“你就随我去山后,准备堵着那帮人。”
      林亦欢心说就是这兵分两路的计策,让君悦然被那半路杀出的师弟狠狠坑了一把。于是他浅笑:“我跟着君兄就好了。”
      这一句音量不小,不只是叶寻风,前边的君悦然也停了下来。林亦欢慌忙补救:“我既是说远跟着,便不会添麻烦,父亲也教了我一些武术,足以防身了。”
      根据林亦欢的记忆,这个身体应该一点武道都不通。但是他不说这些屁话,就没办法看到君悦然蜕变的关键节点了。
      对于作者来说,能抵抗住这个诱惑吗?不可能。
      “何况君兄武功高强,应当能护住我。”林亦欢抬眼看了看君悦然,他没说话,只是手指摩挲了一下,似乎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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