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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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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的眼神不复先前的友善,楚还橙很了解她,对沈青研期许很高,管教严格,儿媳妇人选早就有数,反正不会是她这种。
楚还橙站起来,“是啊,沈青研你赶紧走吧。”
沈青研起身,又问了一句,“刚刚的问题答案有了吗?”
楚还橙觉得感情果然会降智,对沈青研深感无力,父母的意思表达的很明显了,还执着于她的回答。
不过这不就少年心意嘛,热烈执着。
沈母失望的看着他们两个,楚还橙有些难过,友善慈爱的中年女性一直是楚还橙孺慕的对象,因为成长缺少母亲的角色。
她不想让沈母失望,但也不能用利剑斩断少年的情意,她只能告诉他,“沈青研,不是所有的喜欢都会有回音,这份喜欢能让你成为更好的人就足够了。”
沈青研满眼都是难过失落,沈母又不好在公众场合教育孩子,只能把他带走,对着楚还橙抱歉道:“打扰了。”
客气而又疏远,礼貌不失身份。
楚还橙摇摇头,“没事。”
沈青研走后楚还橙打算坐一会儿就离开,捧着服务生送来的茶水,半垂着眼睛发呆,回想和沈青研相处的细节。
真的除了写题讲题没有别的,少年的春心真是题海也浇不灭,几本五三下来也还是萌动着。
喝了口茶,对面落下一片阴影,抬头看见翟煦文坐下。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楚还橙觉得对面人气质大变,刚刚的憨厚仿佛是她的错觉。
翟煦文抱着肩打量着她,目光放肆失礼,楚还橙皱紧眉头。
“你知道我怎么听说你的吗?”他伸手掐落无尽夏的一朵花序,在指尖把玩,“是沈青研说梦话,喊你的名字,我才知道原来这小子喜欢的人。”
翟煦文歪歪头,笑得很讥讽,“你可能不知道情况,沈伯父在京城的职位,沈母在桐江的地位,今天来的都是什么人。”
楚还橙心想,同样的十八岁,沈青研就像是象牙塔的学子,而翟煦文就像一个纨绔。
他瞬间把楚还橙压制在座位上,楚还橙都来不及反应就被捂住嘴,剧烈的挣扎都被他坚硬的肌肉压下。
翟煦文眉宇间皆是狠戾,“你这样的女人,只要钱给够,在这里就能上了,根本没什么自尊。”
楚还橙破口大骂,“你再说什么鬼话,是不是有病,我真倒霉遇见你这个疯子。”谩骂都被捂成了呜呜呜。
“也就是沈青研蠢,觉得对你是真爱,挨到高考后才表白,还想追你。要我说给点钱开个房不就解决了。”
翟煦文的核心观点:楚还橙是个攀龙附凤利用家教职位勾引沈青研的贱人。
楚还橙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烧死这傻X。
翟煦文把楚还橙别进牛仔裤的衬衫下摆扯出来,楚还橙瞬间瞪大眼睛,“你要干嘛?!!”这是宴会场合,即使隔断很高也很密集,但不是此人犯罪的理由。
“小心我告你猥亵,手给拿出来!”楚还橙只能发出支支吾吾声,重复“法盲、猥亵”两个词汇。
他的手从下摆进入,腰间的软肉让楚还橙忍不住发痒,救命——救命啊!有没有人经过?这里有人在犯罪!救救她!帮帮她!
楚还橙希望有人能够发现这里。
当他的手碰上锦缎般细滑的肌肤,触感让他一怔。瞅准时机,楚还橙把手抽出,用尽全力推开他拔腿就跑。
才跑出去就撞到人,一时昏头转向,撞得太狠了,她跌坐在地上。
翟煦文已经追出来。
楚还橙抬头发现她撞到的人正是薄延煊,顾不得两人关系,她躲到他身后,形容狼狈。薄延煊望着翟煦文,眼神凶狠,问她,“怎么了?”
感受到身后的人还在发抖,他握住她的手,“别怕,我在这。”
楚还橙被翟煦文压住猥亵时没哭,但是逃出来时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她抽噎一声,带着哭腔控诉:“他,法盲,猥亵。”
薄延煊如弩箭发射般冲出去,拳头砸在翟煦文身上,几乎是单方面殴打。
楚还橙是真的怕人被打死了,薄延煊去蹲监狱,想过去阻止,被人摁住肩膀,“他有分寸,别去碍事。”
“我是他朋友,邢柯杰,你先跟我走,这事留给他处理就行。”这里发生的斗殴引起宾客们的注意,远处的沈父沈母也急忙赶来。
只有沈青研注意到附近满脸泪水的楚还橙。
楚还橙与薄延煊隔着人流对视一眼,见他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才跟着邢柯杰走了。
楚还橙被邢柯杰带到好像是酒店管理人员办公室的地方,他先给她倒上一杯热茶,坐在她对面,给她递上一盒纸。
“擦擦眼泪。”
楚还橙擦了眼泪还擤了鼻涕,把自己收拾妥当,“我可以了,还需要做什么吗?”说话间又掉下几颗泪水。
她慌忙擦了。
邢柯杰说道:“事先声明我不是法律专业,请问你要控告他猥亵吗?”
楚还橙点点头,“但是需要证据,我那个位置有监控吗?”
邢柯杰摇摇头,“据我了解,状元阁的监控只在门口有,因为办宴席收礼金的地方多设置在门口。”
见她露出失望,邢柯杰安慰道:“你告不了他猥亵,他也举证不了延煊先动手。就是沈家大好的升学宴被毁了,还好沈伯母在意的人已经离席,不然真会把延煊绑起来打一顿。”
他有烟瘾,忍不住掏出办公桌里的烟和打火机,“他处理完就会过来,我先去抽根烟。”
楚还橙捧着一次性杯子回道,“能不能把门打开?”
邢柯杰比了个OK手势,去走廊吸烟。
邢柯杰抽完烟回来又过几分钟,薄延煊长腿迈进这间办公室,脸上挂着些彩,看见楚还橙下意识遮了遮。
邢柯杰又从柜子里找出来医疗箱,拿出棉签和消毒物品,“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学小孩打架。”
给他上药也很不客气,戳的薄延煊倒吸冷气。
楚还橙在旁边轻轻说道:“我来吧。”
邢柯杰挑眉,把东西给楚还橙,摇头晃脑的坐到对面,翘起二郎腿问薄延煊,“咋样?”
楚还橙上手明显轻柔不少,薄延煊回他,“没什么事,人被他爸领走了,说回头带孽子登门道歉,我拒绝了。”
“要真登门,你爸不就知道了。”邢柯杰幸灾乐祸道。
“他不管这些。”
说完这些,药也上好,薄延煊起身,“我送你回去吧,你现在住哪?”
楚还橙把棉签扔进垃圾桶,“还在南川大,这两天搬走。”并不说搬走的地点,薄延煊也不刨根问底。
扔完,楚还橙站直身体面对邢柯杰。
“谢谢你们,真的很感谢,我当时都不知道怎么办,谢谢。”楚还橙对邢柯杰九十度鞠躬道谢,吓得他起身躲避。
楚还橙对薄延煊鞠躬的时候被他扶住了,“走吧,没事了。”
车上静默无言。
楚还橙的眼睛里是迷茫和空洞,过了一会儿,似是回想起翟煦文的言论,眼睛里蓄满愤怒,“他说我是给钱就能上的婊子。”
薄延煊握紧方向盘的手暴起青筋,“他牙被我打掉几颗,给你报仇。”
“他怎么能这么说我!他是个疯子吧!”
“翟煦文,纨绔一个,他爹溺爱,把他宠的无法无天,干的混帐事可以写本书,不是你的问题。”
楚还橙的手指还有些抽筋,她不得不费力舒展开。
“沈青研和他是同学,请帖没发给他,他是他爸带进来的。”怪不得沈青研的同学群体并不接纳他。
楚还橙想到沈青研的阻拦,当时还以为是同学间的打闹。因为年长些岁数,就不自觉地低看这些小孩。
在金钱或无知的加持下,小孩会比大人更可恶。
“他觉得我是见钱眼开,他是不是受过这类女性的折磨?不然关他什么事呢?”
“他母亲是自杀身亡,父亲的现任比他年纪小很多,应该是他母亲死前就在一起了。”薄延煊说起翟家的家事有些鄙夷。
“所以就把对她的怨恨发泄到我身上,真是毫无道理可言。”楚还橙面上泛起苦笑,因为家里小三上位,所以就把怒火撒到自己头上?
还是认为楚还橙在食物链最底层,不能朝后妈发的火气就肆意向她发泄。
因为她看起来软绵可欺,并且只是沈青研的家教,无权无势,就算是被他欺负死也伸张不了正义。
楚还橙的眼睛又有些湿润,她闭上眼睛把眼泪逼回去,睫毛颤抖着。
薄延煊脸上还贴着创口贴,叹了口气,“楚还橙,你受委屈了,下次我们见到他我让你出口气。”
提到委屈楚还橙眼泪就更止不住了,薄延煊把车上的纸递给她,“想哭就哭吧,我在这。”
楚还橙真的是嚎啕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一边拿纸巾擦,间或骂那翟煦文,“狗东西!他妈就不应该生他,浪费力气!”
夹杂几句饶州骂人的方言,有股泼辣劲儿。
楚还橙发泄完,把纸攥成一团,开门下车,扔到垃圾桶里又走回来,薄延煊降下玻璃听她说话。
“今天的事很感谢你,无以为报,我答应在我能力范围内帮你一件事。不包括情感一类的,其余都行。”
薄延煊想,对楚还橙的形容词又多了一组:有恩必报、爱憎分明。
不等他回应,楚还橙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