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掉我的神兽求我帮忙》梅识雨

44、新的符纸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张得志的行程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加班工作。
　　完美诠释着什么叫做普通人的一生，伯劳局长在一边喟叹，“张老板干到今天这规模还是付出了很多的，真不容易啊。”
　　其他人默默盯住他。
　　“但是只要犯罪，在我们这里就一视同仁，决不姑息！”
　　小刘警官苦着一张脸，他的眼睛都钻进到电脑里面，花花绿绿的马赛克片从他面前闪过又奔去另一个人的电脑里面，还是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发现。

　　出现在画面中次数最多的人除了张得志就是小美，两人只要一碰头过不了几分钟就奔着那档子事去，一开始众人凑在一块看两个不相配的男女抱一起啃嘴还有些尴尬，后来就变成了麻木，再后来他们已经面色坦然双手环胸，十分冷酷。
　　“张得志出画面的这段时间去了他老家，这个方向就是他老家的方向，往后的监控恐怕不好要。”出了市区监控的数量大大减少，张得志家在村里，整个村都扒不出一个正规监控。
　　亚予看着地图上那个村子的方向，突然想到危最后消失的断崖，如果断崖下面还有村庄的话，他会去干什么呢？或者说，他现在正在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活着？
　　下三滥的道士还是送子菩萨？

　　他站起来直接卡住鼠标，声音不容置疑，“就是这个村子，去查一查里面有没有什么奇人异士。”
　　伯劳局长了解之后直接派黑猫警官带着小刘哔哔哔开车去了，要想跟危打交道，人类的身份是最好用的。
　　黑猫想着亚予跟他们描述的危的样子，“他没有具体的容貌，但却阴险狡猾，一旦碰到他你会有感觉的。”
　　“小刘，你什么时候会感觉一个人不怀好意？”
　　被叫住名字的小刘左思右想，终于在绿灯点亮时沉重的点点头，“只有在发工资的时候。”
　　“……”
　　“行吧，那就把那个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不知道职业的人想象成欠你工资的人，进去看着谁不舒服就把他拍下来。”
　　“是。”

　　这几节视频已经被他们扒得底朝天了，徐渭仔细回忆着所有细节，突然灵光一瞬想到李蓓说过一句话，小美跟张得志同样来自农村。
　　伯劳局长在一边抓耳挠腮。
　　“这个小美对张得志家很熟悉，如果张得志没有时间的话，会不会跟小美有关系？”
　　“什么意思？”
　　伯劳局长哈欠也不打了，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瞅着他，“小美作为重点大学的学生未来前途无量，她傍上张得志就是想得到一笔钱——之前我们这里也处理过类似的问题，就是后来被原配找上门之后全部都返还了。”
　　徐渭说：“可现在原配失踪了。”
　　“一个女大学生……不至于，现在就查查小美的监控，整理出完整的时间线来。”
　　无论是失踪还是绑架绝对不是一个正在上大学的女孩能做到的，凭借多年的判案经验他们心里并不把这个插曲当成破案的关键，但是职业本能又催促他们对所有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一一勘察。
　　在场的警察已经连续加班超过四十八小时，已经快到极限了，他们需要休息。

　　徐渭靠着亚予的肩膀迷迷糊糊中就听见一个声音大声喊叫，等他睁开眼时所有人已经凑到他的电脑面前，只有亚予在等着他。
　　“这里面出现了陌生人，他拿着东西给陈小美。”小美的全名就叫做陈小美，家里的其他孩子还有叫陈小帅、陈一男之类的，反正取名有些草率，但她们那里的人都这样，贱名好养活。
　　画面停顿。
　　他们交易的双手卡在半空，被包裹在黑色袋子中的黄色东西露出一个角角，平铺的面上还有红色朱砂痕迹，徐渭隐约觉得像是在张得志别墅里看到的东西，他从亚予的眼神中确认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这个就是贴在菩萨头顶上的纸符，这么多？”
　　亚予问，里面的黄色纸符看着得有一沓，厚厚的需要小美用两只手去拿着才行，剩下的符纸是贴在其他地方还是被她收起来了？张得志或者王传霞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发现吗？
　　顶着巨大的问号，在掌握一定证据的前提下，警察抄起手边的衣服就网学校跑。

　　不到一个小时陈小美就战战兢兢出现在了警局，她站得笔直，靠在角落里，大眼睛左看右看，十分害怕。
　　“你知道我们找你来是干什么的吗？”
　　陈小美摇摇头。
　　“这个，你跟这个戴帽子的人在交易什么？”
　　刷一下警察把电脑三百六十度转过来，画面中的人正是自己，陈小美很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有一段是假我见鬼了，就想买点符纸镇一镇，就是图一个心理安慰，没有别的意思。”
　　“心理安慰？那在张得志别墅里的这个怎么说？”
　　陈小美似乎没想到他们有照片，在看到的第一眼后就保持了沉默，眼圈迅速变红，屁股上跟长了钉子一样挪来挪去，显得十分不安。
　　“要是你现在主动承认的话都还来得及，要是真出了人命，到时候你想想你还怎么在学校里面上学？不仅不能上学，一辈子都会留下案底。”
　　伯劳局长在一旁感叹，现在的人类真是艺高人胆大，屁大点的姑娘都出来害人了，还是他们妖怪好，其他这么小的时候只会玩泥巴。

　　所有人都在盯着她，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谴责她，陈小美环视四周发现没有倚仗之后缓缓沉下身体，没骨头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我不是害人，我只是买符纸让她生不出孩子，我没有害人。”

　　在陈小美的叙述中，他们得知这个戴帽子的道士并不是每天都会出现在天桥底下，她当初在天桥下碰见他都是偶然，因为那一天她是陪着自己的小姐妹去算卦的，都是一时兴起。但是那天的道士算命算得太准，一下子就把陈小美折服了，小到她小时候偷拿家里的钱到后来她辛辛苦苦考上的大学，又到她是怎么认识张得志以及他们现在保持的情人关系，这个大师都知道。
　　在陈小美的目瞪口呆中，大师问她现在原配王传霞的肚子里有了男孩，一旦男孩出生，按照张得志的性格恐怕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上位，想不想……
　　陈小美毫不犹豫地说想，她已经把所有一个女人能付出的东西都付出了，男人不过就那么一回事儿，要是能当上张太太，她一辈子都能衣食无忧，以后万一生个男孩子，她就可以真正的摆脱原来的阶级。
　　谁知道后来事情慢慢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已经不是她主观上能控制得了了。

　　“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给你的东西是什么？”
　　陈小美一愣，泪眼汪汪地抬起头，“不就是一堆纸吗？虽然他算得准，但是我是接受过马克思主义教育的，不太相信这个。”
　　徐渭戳穿她，“你就是因为相信他才从他手里买的符纸，怎么现在就变了？”
　　“我就是想试试看，没想别的……”
　　经过一番对话下来，这个陈小美远不如她自己描述的那样单纯，只是又没有修炼到家，语言中处处是漏洞，看得人好笑。
　　“你一共在张得志别墅里贴了多少张符纸？”
　　“就一张，两张两张，再多的我也记不清了。”
　　“那这样，你把剩下的全部符纸都拿出来，然后告诉我们那个道士一共给了你多少，一张一张的比对，小张，现在你跟她去把符纸拿回来，不管在哪里都去。”
　　伯劳局长指着电脑屏幕中那小小的模糊色块，“你别看电脑显示不出来，但是经过数据分析这里到底有多少张符纸一清二楚。”
　　陈小美：“……”你怎么不早说呢？

　　因为王传霞怀孕的时间不长，大部分的符纸还被装在那个黑袋子里面没来得及用，小张警官说在回陈小美学校时引起了一些小小的轰动，很多人对着陈小美指指点点，这导致她情绪不高，整个人沉浸在一种沮丧的气氛中。
　　当然对警察来说这甚至有利于破案，一个人的心里底线只要被击溃，那距离他们想要的真像就不远了。
　　况且分析科的同事根本无法把符纸数量分析出来，距离太远像素太差，也就是伯劳局长临时想到啥说啥，万一能诓住陈小美就是胜利。

　　检验科的同事先把一张符纸带走了，剩下检验科的警察当着陈小美的面开始一张张数，徐渭看到陈小美目光不由自主的紧张盯着，偶尔还会咽唾沫。
　　“不对，这数量不对。”
　　就在警察说出这话的一瞬间，陈小美的脸色都变灰了，惨白惨白地盯着正拿着符纸的手，喃喃道：“我记起来了，好像还贴了几张，我没想害人，大师告诉我贴几张符纸你们不能抓我，我没想害人。”
　　亚予有一种直觉，监控黑衣人帽子底下可能没有脸，这只是一种诡异的感觉，毫无理由。

　　伯劳局长亲自押着陈小美去了别墅，似乎还是那天他们走时候的样子，在门咯吱咯吱被推开的一瞬间，徐渭又听到一声小小的敲击声，比那一天他听到的小得多。
　　亚予也在原地动了一下耳朵，似乎有所察觉。
　　另一张符纸贴在送子菩萨底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