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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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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本发不出声来,脸上青筋暴露,十分骇人,禁锢在身侧的手极力抓挠,直至指甲掀开崩断,鲜血淋漓,结实的地板竟抓出几道深深的裂痕,他的身体越绷越紧,随着仓平的动作,整个人终于泄去了力气跌回地上,只是和上次相比,他再没有了哀求的动静。
慢慢的,他的口鼻眼窍流出红白相间的液体,像是乱延伸的枝条,顺着脸颊滑入漆黑的头发,或者滴落在原本光洁无比的衣襟上。
仓平看向日向酋,酋接到示意,蹲下去伸手到纯本的鼻下。
“死,死了……”他似乎再也承受不住打击,如此近距离看到笼中鸟处死人让他不由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能杀死纯本的只有仓平,他转移头,准确地注视向凌,就好像确认了第二个会被处死的人,直到凌再维持不了镇定,抚摸腹部的手也触电般抽回,变成抱紧胳膊的防护姿势。
“祖训传承至今,对于宗家以外之人掌握咒印者无论逃匿何处,格杀勿论。”
凌的身体用力一抖,怔怔侧目纯本扭曲的尸体,抬起那双失神的白眼映入众人各种神色的脸。
无一例外,分家们和她一样退缩了,尤其是佥久,是畏惧,是不忍,更是努力抑制的恨意。
……就这么死了,纯本就这么死了。
她一直想要报仇的人,为此不惜豁出去的复仇就这样成功了?只需要族长一个如此简单的发动动作,就轻易杀掉控制自己多年的纯本?
她僵硬着身体,心脏狂跳,还有后知后觉到纯本死亡后的不可置信的眩晕感,多种复杂心情让她无法分辨真正的所想所感。
仓平并没有放过她。
“凌,你受制于纯本,那么应该不知道它的具体掌控咒印,对吧?”她听到族长的声音,好像离得很远,又好像近在咫尺,是收起狂怒后于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是闪烁着死亡预警的意味。她终于意识到此刻自己的处境,所有知情者都死了,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人。
你一旦知道,纯本的结局就是你要步的后尘!
她听明白了。
秘密之所以为秘密,守护者唯有死人,族长是在警告自己,警告不要乱说话,况且,况且自己是真的不知道其他内幕。
“当,当然——”凌恐惧而颤抖地回答,抬起头却好像被对方的目光灼伤,不敢再直视,似乎已经认清自己孤立无援的现况。凌想要尽可能地缩起身体,却在放弃抵抗时下意识求救般地去看椿,椿却没有看自己,而是自顾地和身边的千手扉间交头接耳。
她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羞愧的耻辱,无关其他,这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她更是辜负了椿的信任,肚子传来阵阵的隐痛,她难受地发出压抑的哀吟。
仓平收回目光,也看向宇智波椿,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个女人又和火影说了什么,他不由抬高声音:“椿,查克拉封印应该万无一失,毕竟,你该知道它的效果如何才是。”
“啊,说的没错。”椿停下单方面的悄悄话,笑容渐散,一副被打扰的浅淡不悦。
千手扉间让外面待命的千手族人找来漩涡水户,她来得非常快,做完封印后又添上了视觉听觉封锁,与盲聋哑人无异的凌只需要一双手束缚,就失去了所有的抵抗。
她将被专门的守卫带回火影楼看管。
“族内还有事情要处理,恕我不能恭送您了,火影大人。”仓平恢复镇定后保持着大族的风范,不卑不亢地说。
扉间站起来,语气似乎没有任何异样,只是点点头:“没关系,仓平,我们也不叨扰了。”他站起来,带着一众人走出了大厅。
椿快步追上扉间,和他并排走着,继续低声讨论着刚才大厅内的事情。
佐助脸色随着走出大厅好转,外面的空气都带着一股清新和醒脑,他还是首次直面日向一族内部压抑到极致的高压氛围,相比之下,他的族内比要气氛活跃很多,这和他一致奉行的宽容开明有关,族人相处较为和谐,也没有这么乱七八糟的龌蹉事。
他稍稍吐出胸口的闷气,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进日向一族的族地:“这是打算让那姑娘生下孩子了?”
扉间还在思索刚才椿和自己说的内容,闻言便道:“不出意外的话——或许在孩子出生前,她的性命都无忧。”
斑冷笑说:“真没想到日向这么迂腐,原本以为他们上下一心,没想到私底下也会出现这种藏污纳垢的恶心事。”
佐助干笑,这话是不假,但就是这样的忍族才能以人多势众的优势和罕见的凝聚力,在族地划分上步步紧逼猿飞,逼迫自己让步。他回木叶的时候,族内代他参加火影楼议事的岸北气冲冲对自己抱怨,表达强烈不满,直言如果族长不做出点表示,他就要直接上门去单挑示威了。
“哪里算什么新鲜事,把兄弟和族人当成家仆和财产,在普通家庭都很常见。你觉得过分,不过是在笼中鸟的加持下,表现得更为极端而已,”椿随口说道,“在场都是族内一把手二把手,自然听到的都是阿谀奉承,阳光之外,哪里没有不能见人的黑暗。日向?——其他人不过是半斤八两而已。”
“至少宇智波没有。”
“呵呵。”椿发出无任何情感的嗤笑。
斑头上冒出一个青筋,非常明确在她面前保持心态平和是件难事。
佐助觉得他们说话越来越不客气,心惊胆战地提醒道:“我们还是小声点吧。”他想起来之前还跟扉间讨论椿的那些话,摸摸鼻子,扯着嘴角有些莫名的心虚,说,“椿,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没走出去日向的族地呢。”
椿挑眉,没想自己的上司这么谨慎小心,摇摇头:“……佐助,你的胆子也太小了点。”
那是被你吓得,你不知道我差点认为我们都走不出来,佐助连忙说:“这是礼数,礼数。”
椿:“不好意思,我没有那麻烦东西。”
佐助一噎。
扉间没提醒大家注意言行是因为自己一直在感应四周,通灵兽出现后不需要直接接触地面,就能观察到附近的查克拉分布,他咳嗽了一声,为佐助转移话题:“既然仓平能够妥善处理,就看他怎么做吧。虽然我也不太赞同这样的强压管理,但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的族人却有不少年长者,日向明司三世同堂,这在任何忍族里,都是很罕见的。”
单一家就能保证十几口人,恐怕没有忍族可以达到。
不过大家都明白日向明司是作为宗家才能活得这么久,宗家不愿意正面与人厮杀的时候,当然是派遣分家卖命,换句话,宗家的存在是建立在无数分家的白骨上。
但从另个角度,扉间的话不无歪理,大家或多或少都想起了各自亲人。
在场人不由沉默了,在不齿日向的时候,记忆中那些面孔的主人现在又在哪里了呢,如果有机会能保全亲人,是不是自己也会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类如宗家的福利,坐视别人送死呢。
尤其以斑孤家寡人,茕茕孑立的现状最为代表,宇智波信奉强者为尊,作为族长自然以身作则守在作战的前线,想远点,如果斑不抓紧留下子嗣,就算生前如何晓勇强悍,其血脉也会在这一代就此断绝。
这样看来椿也不承让,背后的一个族都没了。
当然,椿不能否认这种统治还没废除是有可取之处,但现在时代变了,日向一族的集权在木叶里就有些碍眼了。
“不管那玩意有没有被泄密,凌说出口的每个人都会是只一个‘死’的下场,日向一族族长可真是出乎意料,毫不犹豫地杀掉纯本,现在就没人和凌相互印证,她的口供便无法可信。”椿看上去没有明显的高兴与否,反正目的是达到了。
她给了斑一个眼神,竹千代那里算是完成一个交代。
日向凌原本的保命手段就成了无用的牌,既然无用,也就不值得双方争夺,现在由火影楼监管,反而能活下来,性命无忧。令椿遗憾的是如果凌要是听从自己的意见,今天的场面肯定更热闹。
还是不够胆大,死都不怕,怀孕了反而畏首畏尾,真是伟大的母性占了上风。
如果一切无关对错,只讲对族的控制,扉间的心思和仓平是一致的,也替仓平错失杀死凌的良机而惋惜。不过,他今天算是见识了日向仓平在面对危机时的所作所为,不愧是大族风范,无论一开始打算保下凌的举措,还是分家声讨时解决纯本的果决……作为族长,仓平所作所为是真的没话说。
仓平参与了猿飞佐助和奈良鹿山、山中渡边对大名尸体以及其他的调查,知道火之国转权给自己的真实原因,才会在凌杀掉木村友则后向自己禀告实情。
这才让凌有机会把纯本扯出来,继而将宗分家内部矛盾暴晒出来。
联想到椿刚才和自己的话语,细细看来,一饮一啄,皆有定数,无论如何仓平都逃不过今天的局面啊。
扉间心中微动,注视椿清丽而秀美的面孔,那灵活的眼珠一转,和自己对视上,他突然心领神会到彼此之间一种奇特的默契所在,她所做的一切,她的用意。
原来如此,难怪她首先要对日向下手。
日向用笼中鸟保存血脉留存,是乱世中的立身之本,他们的能力如此特别,遭受八方觊觎,但正因为笼中鸟,凝聚力强大,统一族内的声音后比其他族更能为自己谋取利益,猿飞一族也是豪族,竟然面对日向一族时毫无招架之力,被逼得次次退让,这一次是猿飞一族,下一次被迫退让的就会是木叶。
这是极大的隐患。
尤其是现在的木叶,可不是之前结构简单的忍村。
他恍然大悟椿的举措,又好像一点都不惊讶,难不成自己在潜意识中,也有对日向一族的忌惮?
至此,笼中鸟是保护日向的护身符,还是日向内乱的诱因,虽然都会被日向仓平暂时按下,但那些都不会被当成没有发生,只会成为日向交出族内完全统治权的契机。
日向仓平知道又如何呢,他又能控制日向分家多久呢,扉间好像能感觉到椿平静神情下的微弱雀跃。
对于木叶来说,高度自治的大族强权就是对木叶开展政策和指令的威胁,椿轻易地埋下一粒纷乱的种子,一定不会放弃对它的关注和推动的。
这才是重点。
“椿,你出现的地方总是充满着腥风血雨呢。”有人道出了他的内心所想,原来是落后一步的漩涡水户,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找到了关键。
日向族地占地宽广,宅邸之间间隔很大,他们走的通道边安置着一排盖着白布的尸体,就停放在路边墙下,奇怪的是他们走过去时,四周都没有人看守,一阵阴风拂过,吹得他们背后阵阵凉意。
不过就算没人看守,一墙之隔的白眼也能轻易注视他们的行动。
“哪有,哪有。”
椿假装没听懂,朝扉间眨眼,哎呀一声,继而露出一眼就能看穿的惨兮兮表情,说:“刚才日向一族族长的表情好恐怖,你们身怀绝技,不怕背后说人被报复,我却担心得很呢,水户大人,帮我先解掉身上的封印吧。”
漩涡水户被那一声“大人”逗乐了,抿嘴而笑:“这我可拿不了主,不是商量过,明年才能去掉吗?”
“不能通融一下啊,”椿见没人接话,有些失望,不慌不忙地解释,“扉间大人,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做。”
扉间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演戏。
“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怀孕了,不然怎么可能让她去大名府,”椿摆摆手,眉宇间的郁闷十分明显,解释起刚才插嘴的原因,“我原来只是想敲打一下日向一族,谁让他们建村之初的行为有些过分啊,凌那么大的事情也没和我说过。”她叹口气,朝后面森森的大门看了一眼,“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凌活下来,我也不想再去人事部要新人的,手续太麻烦了。”
好像你没参与似的,那些规定可有你的插手后更加繁琐。
扉间只觉得不仅仅是眼睛,身体都累的要好好躺下来休息,天知道他们作为木叶权利中心的决策团体,不是应该享受着下面的服务,为什么比下属还要忙,推掉好不容易的休息还在族地之间奔波操劳,这都是拜谁所赐。
他着实要忍不住要吐槽,不断暗示自己要保持良好的形象包袱,揉着鼻梁,叹息说:“如果你还记得今天是休息日的话,让我平稳过完最后一天,不,最好让我们都安心地过完年,可以吗?”
椿才不认这种事情,更不正面回答:“他们自己草菅人命,丢脸关我什么事,我还是那句话,和我没关系哦。”
斑可没忘她是怎么哄骗族老们的,正要毫不客气地说她信誉已经跌破,当然没人相信,还没张嘴就被有所感应的椿瞪了一眼,威胁地示意他敢当场唱反调试试。
她倒是不介意丢脸地和斑吵起来,但是斑真要不留情面是佛都要怒的,他们都姓宇智波,难不成早上刚和他达成共识的记忆是她幻觉了吗!!
这家伙还有没有情商啊,椿想当然地倒打一耙,完全忘了刚才是自己和他唱反调。
斑啧了一声,生硬地问道:“柱间怎么没来?”
漩涡水户看他们用眼神互相飙刀,微微含笑道:“是扉间让我别让柱间过来的。”
“没错,他不知道里面的始末,还是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扉间在分叉路口停下来,和众人分别,回去后他自然会和大哥简单提一句,“既然这样,我就顺道去看看医院考试的进展,你们也去吗?”
椿立刻拒绝:“中午还没吃饱,我就不去了。”
说完她揉揉肩膀,刚才一直跪坐着,累死了,还是喜欢回家躺着舒服。
斑也兴致缺缺,望着偏移的日头,远处的云正在朝这边聚集,看来要变天了,突然意识到他好像更惨,连饭都没吃:“我也不去。”
只有佐助没事,就决定好心陪扉间一起去,几人又聊了几句,在日向族地门口分别,走了几步的椿突然想起了什么,扬声叫住了他们:“扉间大人!”
扉间侧过头。
“去医院的话,麻烦帮我顺便催催药剂科——他们给我做的药膏说好当天送来,我等着用,他们是送到南贺川喂鱼了么!”
漩涡水户神奇地发现身边的小叔子和猿飞佐助的背影一顿,而椿旁边的斑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不自然的恍然,随即被更为茫然的神情替代。
那药……是什么秘密武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