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礼物》陈雨文

4、第 4 章

　　回家以后，薛迪本来想写剧本，但是满脑子都是酒吧遇见的那个女人。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又拿起望远镜移到窗边去偷窥那个女人。
　　什么都看不见，本来就只是他心里的一个完美幻影。他曾幻想那个女人有着美丽的脸，宛如旧上海那一抹的风情；他幻想那个女人有着修长的小腿，散发着幽光；他幻想那个女人对他说，你是最棒的。
　　然而一切都只是幻想。如果她有着一张魔鬼的脸呢？薛迪不愿意去想，他宁愿这个女人在他心里保持完美。
　　今天在酒吧遇到的那个女人，薛迪发现自己竟然有强烈的欲望去窥探她。她妖艳，她纯透得对异性的性呼唤从骨子里浓浓得渗透出来，顷刻间包围他，吞噬他。
　　薛迪在对她的回忆中，起了反应。
　　记忆徘徊在两个女人之间，他的思维开始走神。

　　王浩和欧阳天是一个寝室的。
　　差不多的家庭背景，他们很快成为好朋友。和王浩不同的是，欧阳天有个很不错的女朋友，他们三人常一起玩。
　　一次班级活动，欧阳天的女朋友微微没有参与，王浩在回去的路上开始发烧，不自觉得倒在欧阳天的身上。车上很颠簸，欧阳天正睡得正着，身子往下缩，他肩膀的高度让王浩牵动了脖子，很不舒服。
　　欧阳天醒来，发现肩头的王浩，他把他扶正，脱下身上的羽绒衣，垫在肩头，怂了怂肩。
　　“这样舒服点吗？”
　　车上开着暖气，四周一片黑暗，偶尔闪过农家点点灯火。
　　车上的人都熟睡。欧阳天很快又入睡眠。
　　王浩枕着他的肩，莫明的情愫包围了他。

　　薛迪房间的灯光很暗，冷冷的调子，他写着剧本，突然浑身一颤。
　　冷。
　　凌晨三点，寒意袭来。更加恐惧得却是心底的无助，试想自己和自己说话，因为无边的寂寞。
　　薛迪揭开腿上的毛毯，直接看到了里面光着的腿，他只穿了CK的内裤，这是默送给他的，默送过很多东西给他，包括他的轮椅。
　　默，此刻你又在哪里？
　　薛迪离开轮椅，撑着桌子站起来，他能做到，可是一松手就倒在了地上。他的下身有伤，遍布乌青，可是都不痛。他开始想起默。
　　薛迪手上拿着一把亮闪闪的小刀，他不停合上又打开，刀锋上的寒光犀利依旧，如同默的强悍的眼神。
　　而那眼神又会突然柔和。
　　默喜欢用这把刀割开薛迪的裤子，有时也会不小心割到他的皮肤，丝丝血渗出来，默总是很心疼地俯身吮吸，这时，他就完全没有了霸气。
　　“疼吗？”薛迪想，默的声音真好听。
　　薛迪回头看见自己的腿交缠在一起，咬了咬嘴唇，如果默在，如果是以前，他会抱起来，把他抱回轮椅，为他盖好毯子。
　　“默，不要走。”薛迪的眼前出现不久前的自己，也是倒在这个位置上，他向前爬，可是前进很慢。
　　“傻瓜，我怎么会走。”默俯下身，把薛迪抱回轮椅，没有急着把毯子给他盖上，而是捧着他的脚掌，在他的手心里，惹他怜惜。
　　冰冷惨白透着青色。他甚至有种冲动要一路吻下去。但是没有。
　　“亲爱的，我不会离开你，不会。”他把他的腿包上毛毯，裹了个严严实实。
　　薛迪纤细的手指在默的脖子交缠，“抱我去床上好吗？我冷。”
　　“那我再去拿条毯子。”默转身，手却被薛迪拉住。
　　几秒钟的温存刹那消逝。
　　默轻轻挣脱离去，薛迪倒在地上，包裹他的毯子散开，露出瘫痪的双腿。
　　我是瘫痪了。薛迪在心里叫唤。
　　默，我不知道你怎么看我；默，我和别人有不一样吗？
　　我不了解你，从不。
　　24岁的我绝无可能走进你32岁成熟的世界。
　　可是。。。。。。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薛迪浑身一震，回到现实。
　　手机在轮椅上，很容易拿到。
　　“开□□好吗？陵。”
　　是酒吧的那个女人，她说她叫萧陵。谁知道呢？真的还是假的。

　　萧陵承认这个男人致命地吸引着她，玩下去会是什么结果？
　　她不缺男人，从不。但是薛迪很特殊，他的手指在黑暗的酒吧异常得好看。萧陵想和他发生性关系。
　　难道因为他是个用轮椅的家伙？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上的萧陵叫铃声，薛迪叫深灰。
　　萧陵对着电脑，发送：很高兴认识你。
　　薛迪的头像闪动，萧陵兴奋的打开，me2。
　　她笑了，原来这个沉默的男子，看上去那样怯生生，原来也是个很有趣的人。
　　先玩下去吧，不管他是不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