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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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辰把书够下来的功夫，一回头，身后的人突然一脸凶相。
“怎么了？”
霍项云抬头看他，“腰怎么回事儿？”
岳辰愣住眨眨眼，“腰怎么了？”
霍项云皱眉，“今天被打的？”
岳辰摇摇头，否认：“怎么可能。”
眼帘一抖，猜到取书时被他看到了什么，他一个恍然的眼神，杏眼弯了弯，“前两天摔的。”
没等霍项云开口，他单手握着书把校服拽下来，坐回暖桌，声音软软的，“看着青一块，是吧。其实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霍项云脸色很难看，“在哪儿摔的？”
“就、一个小坡。不疼。”岳辰说着，想证明真没事儿，右手的手朝着后腰就砸下来。
砸的不轻，但碰到腰上的只要一只手掌，书被霍项云一伸手挡住了。
岳辰察觉到隔着衣服后腰上的手轻轻动了下，说不上多疼，有些火辣辣的酥痒，不知道怎么一阵鼻酸，“真没事儿”的小谎话说不下去了。
霍项云松开手，低头扒拉几下手机，“我先回去了。”突然告辞。
这一晚上，岳辰发过去的几条微信虽然从小黑屋里放出来，但杳无音讯，连对方输入中的显示都不存在。
他挪开印出来的纸张，岳辰说到做到，资料上的书籍，完整翻透一遍。
摞起来有一人高的书，等翻过最后一本，窗外一抹橘色晨光已悄然探进来。
这身子以前被作死的作息折腾透支过大，熬一个通宵就有点儿头晕脑胀，岳辰为保持清醒，冷水洗过脸，没穿外套就出了门。
马路上秋风凛冽体感温度比天气预报低几度。
走读生一大早要到校，高二车接送的家庭多，6点半，车棚里很冷清，前后只有他一个人。
转身一看，那个胡强又站在他身后。
岳辰低头锁着车子，搓着通红的手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找我吗？你起早贪黑的也不容易。”
“岳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岳同学，不，岳哥，岳爸爸……”
“等等！”谁要个儿子？？
天没大亮，岳辰一转头靠近些才看清楚：此刻的胡强半边脸红肿，一只眼睛乌眼青，嘴角还挂着血丝，似乎一只胳膊半空悬着，看着也不自在。
这幅画面没什么可问的，把人打成这样，还能有谁！
岳辰好脾气，温声问，“用去医院吗？”实在糟心。
胡强蜂鸟振翅一样高速摇头。
算了。看着能动，不像有事儿。
他没再跟这个人计较，挥挥手只让毕恭毕敬弯着腰的胡强离开，他更担心此时的霍项云。
岳辰快步走进教室，看见旁边座位空着。
“老岳，你这黑眼圈怎么回事儿？”
他把书包往桌子上一丢，没工夫跟沈卓闲扯，他问得急，“看见我同桌了吗？”
“校霸？早上好像被老毛叫走了。”
他就知道！！
“喂，老岳，校霸让你等着，他去给你们拿……”
岳辰后面的话根本没听，也不管什么扣不扣分，走廊上被文科班的纪律委员小女生在身后招呼，他也不回头，三步并做两步，恨不得飞上四楼政教处。
远远就看见霍项云的背影，朝着主任办公室走去。
岳辰50米冲刺的速度从后面追上去，抬手一把揪住霍项云的衣领，“你来。”
霍项云比他高，力气也比他大，但此时的岳辰红着眼睛用的是蛮力，凶巴巴的气势，愣是把人拽进厕所。
“嗯？堵我？”霍项云嘴角一抽，一双瑞凤眼中带着藏不住的冷光。
岳辰也不理他，先抓住他的右手腕翻来覆去看完，不像打过架，“给我左手！”
正说着话，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这是教工厕所，他一着急，把人推进后面的小隔间里，往墙上一按，背过手插上门。
趁着外面哗哗声响，岳辰注意到霍项云左手揣在裤兜里。
他压着声音逼近一步，“藏什么？霍同学，把手给我。”
“在厕所隔间，还得喊我名字？”霍项云手还揣着兜，一转头似笑非笑。
“别藏着，让我看看？”岳辰一本正经，再着急也很客气。
霍项云绷着唇线摇摇头。
“你——那就别怪我。”岳辰说一不二，直接把手伸进了霍项云的左兜里。
外面的冲水声刚好结束。
“谁？”
是老毛的声音。
岳辰硬闯进裤兜里的手被另一只大手突然攥住，察觉到那只大手一紧，把他裹了个严实。
“别以为我没听见，跑四楼教师厕所来干什么？”脚步接近。
“上来！”霍项云扭着头悄声贴在他耳边。
岳辰的耳朵像是被火炭烫到了，瞬间烧得通红。
两个人挤进教工厕所的隔间里，解释起来尴尬，场面迫在眉睫由不得矫情。
“就这一个门关着。”老毛就在门口。
“非得让我查查鞋吗？”
他这是要蹲下？！
岳辰轻轻一跃。
霍项云半哈着腰，就势右手一用力，托着他的大腿根儿，把身后的岳辰背了起来。
两个人的绝妙配合，没弄出一点儿动静。
霍项云把人背上，左手也还揣在兜里没拿出来，只右臂单臂撑着岳辰一百多斤的身子。
这会儿滑下去真就是要命，岳辰知道轻重缓急，只好把手从他的兜里拿出来。
狭小空间里，双脚已经离地，为了保持平衡他暂时左手按在隔间的墙板上。
“毛主任是我，早上喝了杯冰奶茶，肚子坏了，刚从您那儿出来，实在憋不住了。”霍项云声音低磁，还唏嘘一番，听着就挺痛，“下不为例。”明显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一本正经胡编乱造。
“噢。霍同学呐。秋天注意身体，少吃凉的。”老毛说着话又靠近一步。
墙板太软，再一用力万一滑下去，露出破绽就会百口莫辩。
岳辰咬着牙松开按在墙壁上的手，勉为其难地搭上了霍项云的肩膀。
他手心有汗，校服有点儿滑，他又胳膊肘一弯，搂上了霍项云的脖颈。
门外又喊一声，“别躲着抽烟啊。”
隔着校服岳辰的手腕搂着他的脖颈，能察觉到他说话时，带着吞咽喉结跟着慢慢滑动。他松了松手。
霍项云声音轻快大方，“主任放心，不会的。”谁会跑到政教处对面的教工厕所抽烟。
岳辰还被霍项云撮着大腿根儿背在身后。
脚步声远去，他埋着脸，轻声问，“什么时候放我下来？”
霍项云右手松开，屈下膝，这才把人放下。
两个人在不足一米见方的狭小空间里隔开最大距离，岳辰一只耳朵红的滴血，脸上滚烫，心跳如擂鼓。
他错开视线，依然坚持询问，“你怎么不给我看手……”
短短一句话，微微喘息，气息不稳，垂下眼帘，他只盯着两个人的鞋面。
“等不及来找我？非得在这里看？”霍项云抬手摸了摸被勒过的脖子，哑声强绷着硬朗一张脸，“回教室给你看。”
岳辰没吭声，现在说什么都是他没道理，得找到证据。
一路惦记着查看他的左手。
走进教室，坐回座位，没等岳辰开口，霍项云主动从兜里伸出左手，握着拳伸到岳辰面前。
他悄声问，“真就这么急着看？”
握着拳的动作也不影响他查看，岳辰仔细盯着他的手腕转了一圈。
不可能！他的手背上没有任何擦伤。
理论上，把对方打到一脸淤青，哪怕是再专业的拳击手，赤手空拳指骨也会变红。
然而这只手，很干净，很漂亮，完全没有搏击打斗的任何痕迹。
岳辰怔住，琢磨不透：能把峰云的人打怕，突然跑来跟他道歉，除了他，不可能再有别人。
“你到底看不看？”霍项云握着拳，挑眉问他。
“哦。看过了。”岳辰找不到破绽，轻吁口气。
“看过了？你会透视？”
“嗯嗯。”岳辰摇摇头，他打的也不是降龙十八掌，手背就在眼前，还哪里用透视。
霍项云撇撇嘴，左手在他面前伸开，掌心里一枚金属钥匙露了出来。
“钥匙？！”
岳辰睁圆一双杏眼，定睛看着他。
秒速捋过前因后果，原来他一直把手藏在兜里，是为了藏一把钥匙？！
“是啊。为了方便辩论赛准备，老毛把小资料室的使用特权给了我们。”
岳辰缓了一拍，才露出惊叹神色，连眼帘也是缓缓抬起，长长睫毛眨的那叫一个勤快。
然而，霍项云狭长眼线微挑，眸子里不是笑意，“不过，你要找的并不是这把钥匙吧？”
岳辰好像被看穿心思的孩子，本来也不会撒谎，一双杏眼上下扇动着的眼睫停下，轻轻颔首。
霍项云紧盯着他，嗓音低哑，“你没有提前知道钥匙的事儿，那把我按在厕所，上来就掏兜摸裤子，是想看什么？”
岳辰轻嗔，“我又没摸到、”钥匙。
霍项云打量了岳辰一眼，目光落在他又翻腾起一片火红岩浆的耳尖上，压低的声音有点儿痞气，“你还想摸到……？”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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