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掰弯霸道校草》千本木

15、第 15 章

　　“你不是有事想知道吗？”
　　岳辰仰头看着霍项云，“会告诉我，你心里的人是谁？”他自然记得。

　　“你。”
　　只一个字。

　　岳辰习惯了他省略的句式，以为又让他猜，摇摇头，“我猜不到，你直接说吧。”

　　“是你。”霍项云垂眸定睛，没再解释。

　　岳辰一个激灵退后一步，脑颅高速运转，低头看看自己，还要再反应一秒钟。

　　他的确很想很想对他好。

　　他重新抬起头，没有含糊，“我也是拿你当好兄弟，把你放心里，会对你好的。”

　　霍项云能在他明亮的眼眸里看见映着的自己。
　　他看得清楚，岳辰干净如水的眼睛里，装的是冬雪融化的水，至清至纯，但冰冰凉凉，没有温度。
　　他抽了下嘴角，有无奈但没必要吞吐，“岳辰，我喜欢你。心里有你，是喜欢你。”

　　“噢——”岳辰张圆嘴，只这拖长的一个音。
　　他听清了“喜欢”这两个字，可他穿进来的是个小少爷的身体。
　　似懂非懂，脸上似笑非笑。

　　“走吧。”霍项云抬起手，在岳辰的头顶轻轻揉了一把。

　　他的手落得太轻，天气又冷，等他灼热的指肚碰下岳辰的软发挪开时，发梢起了静电，岳辰脑袋上翘起来一撮呆毛。

　　岳辰跟在他身后，定定地看着霍项云刚刚挪开又要再来碰他的手，本能地，他歪了下脑袋。

　　余光瞥见霍项云的手顿住，收了回去，目光炯然的瑞凤眼里似乎一下子黯淡下来，表情也僵住了。

　　岳辰快速整理了下思绪，认真回答他，“好的。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他一下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给我点儿时间。”不是敷衍，他需要学习理解一下。

　　霍项云没再说话。
　　一路上都没再吭声。
　　就连晚上说好了四个人一起去庆祝，霍项云也都是沉闷的那一个。

　　又一周过去，复赛结束，《西游记》解读，名师未必出高徒的第二轮辩论中，四个人团队占反方取胜。

　　之后，岳辰比平时更勤快，给他零食，借他笔记，问他问题……一直主动搭讪，但他都只是淡淡的。

　　周五中午，下一场辩论进决赛，岳辰先去资料室跟俞一晨碰头。
　　两个人意气投合，这几天聊得熟络，放下书，休息时间，岳辰嚼着小鱼干，眼睛不太聚焦。

　　俞一晨问他，“最近跟你同桌闹别扭了？”

　　“没啊。”岳辰否认。
　　想了想，他看着俞一晨，“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你说。”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岳辰摸了摸扣着的《红楼梦》，抿抿嘴，“还是不太懂。”

　　俞一晨瞥了眼他的小动作，四目相对，他坦然笑笑，“不管书里书外，都差不多。”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闭上眼睛睁开眼睛都总想看见那个人。真看见了，又总想碰碰他，但又不敢碰，因为真碰到了，害怕自己会想要更多……”

　　林倩倩刚好推门进来，只听到俞一晨的解读，“是讨论红楼梦里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嗯嗯，不错，但我觉得这更像偷偷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如果是彼此说开了，就不会这么小心翼翼。”

　　岳辰抬头，“那如果不是偷偷喜欢，该怎么喜欢？”

　　“噗——”林倩倩捂着嘴没忍住笑出了声，“岳辰，这不是讨论文学吧。你有喜欢的人了？”

　　岳辰跟两个队友也很诚恳，仔细措辞，“我应该是有想喜欢的人了。”

　　林倩倩跟俞一晨面面相觑，哑声惊愕。

　　林倩倩抿嘴笑着，她不是个爱张扬的女生，但又被岳辰这句话逗笑了，帮他分析，“你这话、让我想起上周表姐去相亲。对方是个医生，她掂量着人家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回来跟我们说，觉得应该去试着喜欢人家。”
　　“呵，这听着很势利眼，有点儿薛宝钗那个味道。”

　　俞一晨故意绕着问，“那到底是研究文学，还是在探讨喜欢？”

　　他看着岳辰，“这个人是最近认识，觉得相见恨晚？”
　　“对。”好不容易找到的掌心痣。

　　俞一晨：“你觉得他人不错？”
　　“嗯。”岳辰点头。

　　“你觉得你们最近每天见面很近了，但是还不够？”
　　“嗯，我想对他好。”岳辰眼睛一眨不眨地回答俞一晨。

　　林倩倩捂着嘴左右看着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近，盯着彼此的眼睛。
　　俞一晨也抬高声调：“你觉得应该喜欢他？”
　　“嗯。”

　　林倩倩屏息凝神，眼看着俞一晨眼睛里越来越火热的光，正要开口——

　　资料室的门推开了。
　　“你们在讨论什么？”

　　俞一晨眼睫一抬，遮掩了下，“没什么。在讨论红楼梦里那几个人的恋爱心态。”

　　霍项云问：“哪几个？”

　　俞一晨扶起镜框时，一抹锐利刺眼的寒光闪过，“宝玉该不该喜欢晴雯。该怎么喜欢她……”

　　“不该。”霍项云拉开椅子坐下。

　　“他应该眼里心里一直都只是一个人。”俞一晨讨论起问题来，斯文儒雅里也有铿锵决绝。

　　岳辰左右看看两个人，睁圆眼睛，“我们什么时候讨论到晴雯了？”
　　林倩倩笑而不语跟着翻开了书。

　　四个人的探讨结束，琢磨着俞一晨的话，岳辰一晃神，走廊里差点儿撞上放学清扫楼梯的季栎。

　　“岳神，怎么回事儿，魂不守舍的。”季栎杵着扫帚，观察他好几天了，“难不成，有人跟你表白了？”

　　岳辰眼睛一亮，一把握住季栎的扫帚，把他的问题问得直白，“你说该怎么喜欢一个人？”

　　“老岳，给你的文档，你肯定没看。直接看135页到260页。全是精华。”季栎笑嘻嘻靠近一步，“记住三个关键字，要做的‘不经意’！”

　　页数不多，岳辰快速翻完。
　　简单粗暴——难道真会有效？？

　　资料室前，霍项云正准备锁门，“你怎么了？下午的讨论心不在焉。”

　　岳辰嘴角动了动，“哦，下午讨论我有几个地方，不太明白，能再进去问问你吗？”

　　“嗯。”霍项云低头开门的功夫，岳辰一步撞了上来，嘴贴上了霍项云的下巴。

　　“抱歉……”第一次不经意的触吻成功。脱口而出的是道歉。

　　“没事儿。”霍项云定住片刻，表情严肃。

　　翻开书，霍项云正解读着判词，岳辰抬起胳膊，半起身去够另一本资料。
　　咻——悄声地，他的唇贴上了霍项云的侧脸。

　　“我——”第二次不经意的触吻成功。道歉有点儿假，岳辰怔了下。

　　“嗯。”霍项云帅气的脸上轮廓几分更冷硬。

　　做的要不经意，还要对准那一小块儿，有点儿难。

　　没说几句话，岳辰说要找一份资料，一个人跑到架子后面去。

　　过了几分钟，不见人出来，只听见一直有蹦跳的声音。

　　“霍同学，上面那个我够不到，你能帮我一下吗？”他还挺客气。

　　霍项云站起身，绕过架子，看见他们下午才用过的资料横在书架最上一层。

　　“我来。”他比岳辰要高一拳，的确踮起脚伸手能够到。

　　岳辰搓着手，期待地冲着他弯起杏眼。

　　就在霍项云拽下来那本资料的同时，忽然整个铁架子跟着散了架似的，瞬间大厦倾塌般砸过来。

　　无暇顾及其他，霍项云一手挡住架子，朝着后仰着要栽下去的岳辰扑了上去。

　　噼里啪啦，十几本书砸在霍项云后背。

　　而岳辰后脑勺下面垫着霍项云的大手，终于第三次的触吻，他成功对上了他的嘴。
　　这一次的不经意，设计的手笔大了些。
　　双唇相贴，带着两个人的体重，震撼地真磕在了一起。

　　岳辰怕咬到霍项云，把嘴闭紧，磕下来的那一瞬间，下唇一丝冰凉。

　　听见一声闷哼，霍项云已撑着单臂跟他一触及分。

　　“你唇上有血。”岳辰说。

　　“你的血。”霍项云声音嘶哑。

　　岳辰：“你，疼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岳辰轻轻摇头，他没有。

　　霍项云被他平静的否定气笑了，“再一再二还再三。资料线拴在架子上，亏你想的出来！”

　　“你看见了？那你为什么……”还会帮忙够下来？岳辰脸上开始泛红。

　　霍项云嘴角一抽，有些痞气，“你说呢？”

　　岳辰眨眨眼睛，脑袋还枕在他的手上躲不开视线。

　　霍项云瑞凤眼狭长眼线一挑，“眨眼干什么？所以，这是你想要的？”

　　“我想——”太近了。无法对视。

　　他干脆闭上眼睛，“我想试着喜欢你，所以想亲亲你。想知道，亲了……会不会有他们说的那种感觉。”

　　“哪种？”

　　岳辰悄悄眯了条眼缝，破罐子破摔，“就、舒服。”

　　“那你试成功了？”

　　岳辰知道这是在怼他，他诚实地摇摇头，“不知道。”

　　轻叹口气，还没来得及呼出去，突然双唇被堵住，他那口气出不去了。

　　岳辰睁圆眼睛。
　　慢慢地，眼底红了。
　　一点点，眼睛里湿润了。
　　徐徐渐进，他满脸通红涨紫。

　　终于，垂放着的两只手，使劲儿按住霍项云的肩膀，用力在推他。

　　眼前从一片空白到渐渐清晰，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等他模糊的视线里，霍项云一张英俊的脸再次清晰地停在咫尺之上。

　　岳辰还在大口喘息。
　　霍项云嘴角一抽，眼眸里不是凶光却是坏笑，沙哑的不像话，“这次呢？”

　　岳辰眼睫都在抖。

　　“别眨眼。说话。”他笑起来也凶巴巴的。

　　岳辰抬手捂住泪点斑斑的一双杏眼，“不舒服。一点儿都不舒服！你就在上面，你明明很清楚。”

　　“我清楚什么？”
　　指缝里看见他在笑，他笑起来好像昆仑山上的雪也能被烫到融化，灼热耀眼——他笑起来比凶起来好看。

　　岳辰别过脸去，软乎乎地夹着气息，“清楚我现在很难受。好像触电了一样，嗓子里胸口都又干又热，还有那里……我、你、你先起来！”

　　霍项云绷直唇线起身，“我要是也起来了，你不更难受？”

　　霍项云把手伸过来要拉他起来。

　　岳辰捂着脸，不肯伸手，糯声问，“所以，这算喜欢吗？”

　　“算。”霍项云握上他的手腕，一把挪开，明亮眼眸中映着彼此，“看着我。我说了、算！”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