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填补缺失之物以变得完整》Tomohiko

32、自刎×复活×攻击

　　来人正是普路的跟屁虫，前段时间在地下市场大活跃的佣兵库西。
　　他的脸朝向普路，却没有任何针对普路本人的反应——无论是被槍击的愤怒，抑或平日里常有的见到大哥的惊喜。
　　他只是不断向前走着，虽然速度缓慢...借助光亮，普路得以窥见他的神情——
　　脸颊上的筋肉紧紧皱起，青筋暴起，所有见到这表情的人都能瞬间意识到此人正处在强烈的痛苦之中。
　　他的痛苦明显来源于其胸前的伤口。其中不断涌出红色的固液混合物，仿佛在藉此大肆展示自身存在感，甚至能让人感到惊讶的程度——人类的身体居然含有这么大量的血液，就像水龙头的水一样不竭不尽。
　　凶手就在库西身旁，他却仿若不觉。只是一边用当地方言咒骂着，一边坚定向着他所见到的、某个他人不可窥伺的方向前行着。
　　强撑着行进。脸上神情除了痛苦，还有一种明显的戒备。这种戒备在被注意到的瞬间，让小店在固有的诡异气氛之上，透露出了一丝危险。
　　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在很认真地在努力戒备着某种诡异的、人类难以想象的敌人。
　　这么说的原因是，普路根本没见到也感知不到他貌似正在戒备着的对象，甚至疑似物都没有。
　　正思索中，一缕黑发飘起。
　　普路斜眼看去，与此同时空气中传来风声，甚至越来越响。空气明显变得潮湿而闷热，甚至可以闻到...浓烈的大海味道？
　　一时间，各处感官接受的互相违背的讯息在普路脑中大声放响警报！
　　即刻意识到自己中招了。可这又是什么类型的念能力作用？明明在室内，为什么会有这种风声？潮湿何来？炎热何来？这股咸腥味何来？明明还是烈日炎炎的下午，木门甚至还没被关上，怎么会阴暗至此？
　　普路微弓下身，这是极度戒备时候不自觉的动作。
　　平日里想要在危险情况中夺命，必须运用所有的感官，信任所有的感官...但在这间店铺里，感官变成了最不可信任的东西。
　　能信任的唯有念的感知。
　　“目前为止...”，普路面色不太好，“已经出现过多少种能力了？”
　　诡异的黑雾、不定的店铺位置、变化的店面形态、不可被记忆的本体形象、探知未来、设立规则、产生幻觉...
　　“神？”
　　不是普路脑子有毛病，流星街宗教文化浓郁，可能见不到医院或者法院，但教堂却是不可或缺的。神这个词出现频率真的很频繁。关于神的故事，即使是十三区孤儿院的孩童也能略说一二。不过是有些人坚信神的存在，另一部分人则对所谓的神很是鄙夷罢了。
　　但实际上真正的无神论者根本不会对所谓的神产生任何的感情，何况是强烈的鄙夷，无论流星街人是否愿意承认，神都是具有复杂意义的集合体。
　　在普路看来，传说中的神就是万能者，拥有数不尽的特殊能力，这就是神。
　　“这家伙...”
　　普路非常清楚，库西绝不会因为好奇就想要进入这个店铺。
　　真的是幻觉？可库西应该远离了这个店铺才对啊。喂喂喂...那个藏头藏尾的念能力者，能力范围到底是有多大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比起这个问题...普路认真观察起前方的库西来。
　　比起这个，更重要的问题是...将要发生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库西莫名开始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声，听起来还十分爽朗，要是在平时听到会让人心中很畅快吧。但随着这个笑声，普路心中不妙的感觉反而愈加强烈——
　　库西没有发觉【恶意】的引导...违背了【进门微笑】的规则...那么...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
　　库西伴随着疯狂的大笑，抬起斧子全力劈向自己！正正斩向心脏的位置！！！
　　“喂！你这家伙！”，普路连忙上前查看，但为时已晚，斧头重重的劈了下去。
　　他上前接住的只是这个一具残存意识的大块头，而这点意识很快也将消亡...
　　唇肉微弱的蠕动，含糊不清吐出了几个字。分辨内容已经竭尽全力，没人能从中这样微小的分贝中辨认出属于残存意识的浓烈的后悔情绪。
　　末了只余下一句：“果然...回来了啊...”
　　普路赶紧将耳朵贴近这个大块头的嘴巴，想要再听到些什么讯息。可没人比他更清楚，对方已经死去了。他的生命力就像被倒转杯子中的水，刚刚那句话就是沿着杯沿滑下的最后一滴。
　　心脏破裂之后，血很快就会流干，身体会因此缺氧失去能量，没有一丝活动的力气，最终变成没有思想的肉块..这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个热情过头的强化系，就这样死去了。
　　莫名其妙的。
　　“‘回来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意识到自己进入了幻境中？这你主动这么做的吗？”
　　普路轻声喃喃，靠在手上的尸体当然没办法给他一点点回应。能成称作反响的，只有那些无声从破裂的伤口处流出的血液。
　　脑中一片空白。
　　这个凭自己死缠烂打在普路空缺的记忆里留下一席之地的家伙，就这样死掉了。
　　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地面，感知中，这具尸体残留的念像酒精一样一点点挥发掉了。
　　和以往面对的任何死亡都没有差别。
　　时间流逝...
　　血液一点点凝固起来，咸腥的空气中没有一点血液的味道。
　　普路发现自己感觉很不高兴。
　　最终他想要将尸体放置地面，就在这时！忽然！尸体的手指动了动！
　　普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不仅仅因为必死之人的复生！还因为念的感知中，库西消失了！
　　要知道，感知可以在脑海中模拟出在场的一切活物或死物！库西...抑或他的尸体！并没有以任何渠道离开了此处，而是真切的，就像录像被剪去了关键片段一样，突然的消失了！库西的身边也没有出现任何的不明现象，除了他自己本身！
　　我处在幻境中？还是真的是时间力量？还是...？？？！
　　生平第一次，视觉凌驾在念力的感知之上——感知中空空如也的库西抖动着双腿从普路的怀里站了起来，他甚至活动了一下头颈！仿若无事的从胸口拔出了那个带血的斧头！
　　普路立刻远离！同时凝神用念观察一切——然而在念的感知世界里，那根斧头的状态违背了记忆里的任何经验！
　　斧头没有被任何念技固定在空中，只是很诡异的没有任何支撑的，漂浮了起来！！！
　　这一变故出现，普路也没时间感时伤事了。他目光炯炯盯着那个不符常理活动的尸体，全力注意对方的每一丝动作。
　　突然！普路瞳孔扩大！
　　那尸体库西抬起斧子就朝普路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