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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谁是评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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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园的夜晚已经来临，虽然未眠酒店依旧冷清，但是却比前两日多了几分欢愉的气氛。
今天是摄影展开展日，两局比赛下来，15位选手前前后后一共忙碌了4天，而今晚，他们终于可以得见自己的劳动成果了。
应小潘规定的着装要求，大家得统一穿正装参展。
商慕艺为自己挑了一件白T和一套米色休闲西装。换好衣服，他出门与队友汇合，然后五人踩着点进入三楼的会展中心。
这一整层楼有无数个展馆，要一下子找对地方并不容易，只是在他们才刚走到导览图前，正准备确定A馆的位置时，一名仿生服务员已经走了过来。
于是，他们放弃看地图，任由仿生服务员将他们带到了A馆入口处。
通过空无一物的缓冲地带，他们继续朝里前行，然后进入了展区。入目的是一个灰色调的空间，这里的墙壁是条状切割的纹理，天顶是亮度很低的圆形灯盏，地面是褐色的磨砂地砖，整体环境高级而沉静。
不远处的地方摆了两张长桌，桌上摆着颜□□人的餐点和造型精致的果盘，鲜花与烛台亦点缀其中。
当他们走到茶歇区时，更好地看清了展馆的格局。
展区一共分为三块，按组名做了标识，正前方是A组，左手边是B组，右手边是C组。
由于更在意自己的作品，所以他们索性直行，进入了A区。
走近了，那些照片清晰地展现在眼前，相框是黑色的，陈列中规中矩，虽然没有很别出心裁，但也挑不出大毛病。
进入展区内部后，五人便分了队伍，韶角凯、闻冥徵和冼羽晟往最里侧走，他们直奔自己的照片所在地，商慕艺和宫凌智两人则从头看起。
首张照片是宫凌智挑领带的那一张，在原相机里看不过才几寸而已，而眼前的照片足足有半扇门那么大，远比拍摄时和挑照片时带给商慕艺的视觉冲击要大太多。
第一张看完，他挪步往前走，这第二张照片里的人是他自己，当时宫凌智拍完照递给他看时他就很喜欢，现在看则更喜欢了。
未免显得自恋，仅多看了两眼之后，他便继续朝前走去，这时突然听见宫凌智轻轻地砸了一下嘴。
“怎么了吗？”此时，宫凌智站在第二张照片和第三张照片之间，是觉得照片不够满意吗？商慕艺兀自猜测着。
他把视线挪到宫凌智被扯领带的那张照片上，然后细细审视起来，静观良久并未没发现问题，甚至还越看越满意。
正准备深问，耳边传来了宫凌智的一声叹息：“难办，我有点想收藏。”
“没看出你还挺自恋的。”商慕艺无奈地轻嗤。好吧，原来不是因为糟糕，而是因为太好了吗？他刚要晦暗的心情突然间又明朗了。
黑西装与白衬衫，照片上带着两分少年气的大男孩左手掐着领结，那双明亮好看的眼睛正无辜地盯着镜头，给人一种既清冷又温柔的感觉。
宫凌智的视线回锁在第二张照片之上，他流连了好一会，直至同伴已经往前走了，才迈出左腿追人。
商慕艺虽感觉到了他的靠近，但是人却并没有回头，而是继续认真赏照。
宫凌智戴金丝眼镜背靠吧台的，宫凌智用白丝巾擦手的，接连两幅作品的主角全是他身后这人。
拍时不觉得，现在他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拍了太多宫凌智的照片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闭口不言，只静静欣赏。
终于，他们走到了冼羽晟的照片跟前，看着低头阅读的少年，两人脸上都浮现出对弟弟的关怀之情，最后宫凌智感慨了一句：“他还是该好好上学的年纪。”
“是啊……”商慕艺附言。
听着他长辈般的口气，宫凌智笑着转过头，揶揄说：“你不也是。”
“……”商慕艺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反驳道，“我马上就成年了！”
“嗯。”宫凌智煞有介事地点头，嘴角上扬的弧度越发明显了。
此时，这一整面墙的照片已经看完了，他们折弯，继续欣赏其他的照片。
从A组的展区出来，他们跟着踏入B组展区的领地，才一走近，就感受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妆发主题照片上的人物发型怪诞，不是紧贴发皮的湿发，就是高高竖起的棱角，发色更是饱和度很高的红、蓝、紫、橙等色。
妆容也十分奇特，那明艳的眼影不仅只是修饰眼睛，涂抹范围已经几乎是半张脸的面积。
再看服饰，那件令人为难的彩色豹纹衬衫居然被搭配得很好，选用黑色T恤作内搭抵消了高饱和度带来的视觉冲击，再配一顶同色系的毛线帽，竟然极其的和谐。
商慕艺正看着，忽然察觉到有宫凌智以外的人靠近他，便转头。
时风得意地盯着眼前的照片。问他：“怎么样？”
“不怎么样。”商慕艺心直口快。
然而时风不以为意，似乎觉得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见此，他只好多解释了几句：“如果是在秀场或是艺术展上，你的妆造可能会很吃香，但是眼下的这个舞台真的适合吗？”
他点到即止，时风闻言一时愣住，显然是意识到他说的话有道理。
与时风说完话，他和宫凌智接着去了C组展区。
无论是妆发还是服饰，C组发挥得通通不好不坏，是都能想到的那种，虽然很平庸，但没什么错。
一整晚，三组成员的运动轨迹基本相同，先看自己的作品，再看对手的作品，他们在三个展区里相互穿插着，很快一小时便悠悠然过去了。
眼下，一众选手眼福饱了，口福也饱了，他们有点迷茫地在展厅里瞎晃悠，都在等待着小潘出现，好早点公布评判规则。
商慕艺亦是其中的一员，他站在大厅里，不管是打分还是投票，他都希望小潘能快点现身说法。
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他心里有点不踏实。
躁动、焦虑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明显，在即将要爆发前，小潘出现了，它一来便活络气氛道：“怎么样，大家对自己的作品还满意吗？”
并没有什么人回应它，此时他们对结果的在意程度明显要多过对自己照片的喜爱程度。
“看来大家都等得不耐烦了呢！”小潘心如明镜，它不再兜圈子，直说道，“那话不多说，我现在就公布本轮的作品分数！”
什么？！居然没有评审环节就直接公布分数吗？众人皆惊。
不等他们反应，透明展板已经从小潘的脸变为了计分板，然而它的声音却未曾远离，它公正严明地宣布道：“三组的分数分别是A组97分，B组90，C组89！”
尽管A组赢了，但商慕艺的脸上却没有展露出一丝笑容，他眉头深锁，思索着投票规则。
没有依据而落败让BC两组组员的情绪波动很大，有人不愤地发问：“这一轮的打分规则是什么？”
“对，谁又是评审？”另一人连忙附和。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声音也越来越大。
小潘似乎早有预料，它先是神色暧昧地笑了笑，随即条理清晰地答疑解惑：“每一回合的照片分数等于累计总分数除于评分总人数，而本轮的最终分数取的是两个回合的平均分。”
说到此处，大概是因为预料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冲击力会很大，它略作停顿，接着才声音洪亮地宣布道：“本轮的评审是来自22个大区数十亿的观众们！”
“轰”的一下，在场所有人的脑袋都炸开了，评审居然是观众？真的假的？多数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商慕艺虽然反应不如他们强烈，但心底受到的冲击并不比别人少，他与宫凌智默契地对望一眼，两人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以前，这场在危险边缘游走的真人秀是单向的，尽管知道全球的人都在关注，但是他们只是在银幕前看节目罢了。
可现在不同了，他们不再单纯是观众，他们还参与进来了，成为了评审，节目模式从单向转变为互动。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以前他们的成绩纯靠表现，从现在起将不单单止于表现，还有人气和好恶度等因素左右。
看起来，多数观众似乎已经成为了节目的俘虏。
观众是评审的事实还未彻底消化，小潘已经开始走下一步的流程了，它轻咳一声，将大家的注意力唤回。
“接下来我将公布第三轮的考核规则！本轮考验选手的着装品味，将不限定主题与风格，选手根据个人喜好挑选服装与配饰搭配即可。所有服饰既可以商城选购，也可以自行制作，限时一天，你们的成果将在周日晚上5点以时装秀的方式展示！”
“你觉得呢？”商慕艺正听着，宫凌智突然问他看法。
他低声回了一个“难”字，实际上，很多时候带着镣铐跳舞要比自由创作更容易发挥一些，因为没有限制意味着漫无目的，并不利于选择。
小潘还在说补充规则：“服饰选购为限时选购，为保证私密性，选购顺序依据上一轮的成绩顺序来，每组限时两小时，A组是8点到10点，B组是10点10分到12点10分，C组是13点20分到15点20分。”
限时二字又为选择增加了一级难度，此刻大家怨声载道。
“这要怎么搞啊！”
“时间也太短了！”
……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们周日下午再见！”说完小潘闪身离去。
它总是这样，在留下一堆难题后轻飘飘地离开，毫不关心哀鸿遍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