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沉默是金 ...
-
电梯显示屏幕上的数字飞速增长，都快和单恬粉丝的增长速度差不多了。
单恬脸色更加苍白，浑身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太阳穴砰砰跳动叫嚣着不满。小石头将摇摇欲坠的她扶住，心里涌起一股紧张的情绪，催促着关晟睿：“快把电梯按停下！”
变故来得太快，上一刻他们一行人还高兴地往公司总部走，下一刻单恬就要不行了。
关晟睿看着缓缓蹲下的单恬不知所措，也没发觉自己被一个小孩吼了，语气紧张地说：“我，我不知道怎么停下来啊。电梯速度这么快，一般都是确定了楼层数后直达，中途不会停......”
他话音未落，爱丽丝皱着眉头走到操作面板前，按下紧急按钮，电梯发出不大不小的轰隆声，随即缓缓停了下来。
“......下来的，呃。”
爱丽丝没有理会自家尴尬的少爷，蹲到单恬面前轻轻问：“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单恬点点头，此时电梯已经到了一百多层，但奇怪的是电梯停下之后她的症状似乎一下子减轻了。
她按了按太阳穴，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来像没事人一样转了两圈。
担忧的众人：......
这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
单恬盯着显示屏幕上的“127层”，问：“瞻星大楼一层楼多高？”
爱丽丝虽然不明白单恬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说：“瞻星大楼每层楼的高度都不一样，倒是知道平均层高，但每五十层就代表着一个阶级，对应的层高上下限并不相同。你是想知道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有多高吗？”
单恬点点头。
爱丽丝调出智能面板，说：“海拔762米。”
单恬挑了挑眉，也看向智能面板。
他们现在的位置确实离地面只有七百多米，那她怎么会那么难受呢？
她沉思片刻，说：“我们去一楼吧。”
听她这么说，关晟睿立马不同意了：“为什么，你后悔了？可是你连合同都签了，你的助眠道具也还在小海那儿呢！”
“站长，我不会离开Veawan网的，只是如果不弄清一件事情，我就没法去263层楼。”
单恬看向爱丽丝，爱丽丝看向关晟睿，最终关晟睿点了头，爱丽丝按下一楼的按钮。
面板上的红色紧急灯熄灭，电梯又开始启动，外周的景致飞速往上方移动。
强烈的眩晕感又来了，单恬死死地咬住舌尖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她伸手扶住电梯墙壁，用力闭着眼不去看电梯外的世界。
爱丽丝担忧地问：“你还能坚持住吗？”
单恬的发尾已经有些湿了，但她用尽全身力气摇头。
电梯强制停一次肯定会有所破损，之前是她不知道星际的电梯不能中途停下，现在既然知道了，怎么能因为自己再停第二次呢？
这几分钟对于单恬来说度日如年，当电梯终于稳稳当当停在地面上、电梯门缓缓打开时，她再也坚持不住，踉跄着跌到电梯外，晕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单恬努力张嘴想说些什么。
——不是我有病，是你们星际的电梯速度太快了！
*
再次醒来时，单恬被眼前散发着乳白色光芒的天花板攫取了视线，门外走进来一个十分美丽的护士，扬起优雅得体的笑容问她：“女士，您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单恬没缓过神来，护士又说：“您昨天晕倒了，可能摔倒了头部，头疼吗？”
一阵穿越时空的恍惚感从骨髓血液里钻出来，要扒开她的皮肉看看眼前这护士是不是和单恬初到星际时遇到的是同一个人。
其实单恬一眼就能看出两个护士绝对不是同一个人，虽然温柔的气质很相似，眉眼唇形却都有着很大的差异。
但是明明知道不可能，她还是没由来的陷入了无边无际的轮回恐慌中。
如果只能一遍一遍地循环往复，那小石头是不是永远不能跟着她过上好日子，还有刚刚加入的Veawan网……
这种恐慌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关晟睿大大咧咧地出现在门口，见她醒了，高兴地叫了一声：“单恬！你终于醒了，你怎么这么弱啊，坐个电梯都能晕倒。”
爱丽丝跟在后面，既嫌丢脸又不得不轻声提醒他：“站长，这是医院，小点声说话。”
“哦哦，知道了。”
同时接收到护士和爱丽丝警告的眼神，关晟睿闭了嘴，朝单恬挤眉弄眼。
单恬觉得浑身冷掉的血渐渐有了温度，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问：“小石头呢？”
“去给你买营养液啦，那小子，都跟他说过医院是有营养液的，怎么劝都不听，小海跟着去了。”
关晟睿说完感觉腿边有团东西在推自己，低头一看，正是自己吐槽的小石头。
他瞬间话音一转，对单恬说：“不过你也不要太怪他，这孩子虽然脑袋不好使，但是有孝心嘛。”
小石头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挤开他来到单恬病床边，举着一管粉红色的营养液说道：“姐姐，医院的营养液不好吃，喝我给你买的，草莓味的！”
单恬笑着扯了扯他的小脸蛋：“辛苦小石头啦，姐姐最喜欢草莓了。”
她在小石头期盼的眼神下喝了一口草莓味营养液，睁大了眼睛夸张地赞叹道：“真的好好喝诶，谢谢小石头~”
小石头羞涩地低下头去，眼睛亮晶晶的。
关晟睿改为向爱丽丝挤眉弄眼，扭曲的表情中充满了对肉麻的不屑。
*
病房“其乐融融”之时，单恬似有所感，抬起头，发现一双沉静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那双眼睛很深很黑，见自己抬头也不曾移开，身上仍然穿着整齐的军装，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方，这次带了军帽，被压倒的头发散落在额头。
被单恬双手搂着的小石头察觉到了单恬的出神，试图从她怀里起身。
单恬下意识不想让小石头暴露在凌珩星眼前，伸手揽住小石头的脖颈。
凌珩星的视线往下移了移，像是看到了什么，对单恬略微点头，转身离去了。
小石头终于挣扎出来，往病房外看去，却什么都没有。
单恬笑着说：“别看啦，刚才在外面的是凌珩星。”
关晟睿听见“凌珩星”这三个字猛地向后转头，速度之快让单恬瞠目结舌，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的脖子扭伤。
“哪呢哪呢？”
就连爱丽丝也迅速回身看去。
单恬摊了摊手：“走了啊。”
没见着凌珩星的关晟睿不满地控诉着她：“你怎么能一个人看凌珩星呢？竟然不叫上我！”
单恬随口辩驳道：“我没反应过来嘛，再说那可是星际战神诶，谁会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啊。”
关晟睿倒是一脸认真地摩挲着下巴，分析道：“前段时间不是和虫族打了一场吗？凌将军八成是来医院看望受伤的战友。”
单恬想起上一次见到凌珩星也是在医院里，难得点头对关晟睿表示肯定。
*
关晟睿确实猜中了。
凌珩星回到战友的病房，躺在床上的中将见到他来了，想起身迎接。
凌珩星道：“不用起来。”
年迈的中将仍旧艰难地坐起身子，唤了声将军。
凌珩星在他面前坐下，问：“伤势如何了？”
“承蒙将军关心，好得七七八八了。唉，如果是一百五十年前，虫族人哪里伤得了我，要不是罪星的人犯下弥天大祸……”
“已经发生的事，中将不必反复抱怨，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凌珩星一语未落，又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况且罪星的人已经获刑了。”
中将愤愤不平：“只是注销他们的身份有什么用，现在星际对黑户的限制这么少。依我看就应该通通拉去开垦荒星，好歹也是为星际做出些贡献……”
“中将慎言，此乃陛下的旨意。”
凌珩星点到为止，病房内陷入了一段长久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中将低如蚊蚁的声音：“老将被虫族打糊涂了，一时妄言，将军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
凌珩星走出病房时，门口守着的手下正通过智脑看着什么，一脸乐不思蜀的表情。
直到凌珩星走到身边了他才察觉，慌忙敬礼。
凌珩星看着匆忙之间未来得及收起的3D投影，问：“你又在看那个叫单恬的主播？”
手下闻言嘿嘿一笑，说：“将军，恬恬的助眠效果真的很好，我感觉近日以来我的精神力都不那么暴躁了，晚上也可以安然入睡。”
他名叫艾利威特，正是当初将单恬送出医院的人。只是艾利威特当初完全没问单恬名字，现在也丝毫不知道，自己每夜苦等的主播竟然是当初不曾注意到的穷苦之人。
“是吗？”凌珩星眼神微动，问道：“上次我就想问你了，你不觉得这双手很熟悉吗？”
听到凌珩星对单恬提出质疑，艾利威特瞬间警觉起来：“难道她是虫族？或者是间谍？”
“不是，别瞎猜。”
凌珩星眼前浮现出单恬伸手揽住那个小孩的场景，纤长的手指渐渐与3D投影上的画面重叠起来，小拇指上的黑痣更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末了，凌珩星开口：“把你的账号给我。”
“什，什么账号？”
艾利威特心里觉得有些不妙，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吧！
凌珩星接下来说的话证实了艾利威特的猜想：“你用来看单恬直播的账号，给我。”
“这，这不好吧。”艾利威特脸上露出为难，还奇怪地夹杂着点娇羞。
凌珩星缓缓说出口：“星际军法第三百六十一条。”
“如非必要，不得拒绝长官对所属于星际网账号的任何要求。”艾利威特背完星际军法后，看着面无表情的凌珩星，哆哆嗦嗦地交出了自己宝贵的账号。
——【今晚有珩星】
两人陷入了沉默中。
凌珩星翻到艾利威特主页的“喜欢”一栏，在看到他一路对着帅哥美女犯花痴后，气氛更凝固了。
艾利威特：其，其实我可以解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凌珩星：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手下。
*
单恬暂时出不了院，虽然她自认为身体没什么大碍，但关晟睿说她竟然连坐电梯都晕倒，肯定已经病入膏肓了，需要迫切的治疗。
单恬：有没有可能是星际的电梯太丧心病狂了呢？
反正也没有去处，还不用自己掏钱，单恬便愉快地在病房里住下来了。
晚上她照常打开直播。
【管理员-睡着了感谢我恬（伤心版）：阿恬啊，你昨晚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多苦？！】
【管理员-要守男德：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不就一晚上不见吗？】
【管理员-睡着了感谢我恬（伤心版）：呸，你还说我呢！我看到你拍了个要出发去寻找恬恬的视频，还配了一个那么伤感的BGM。】
【管理员-要守男德：你……】
单恬看着弹幕上的日常拌嘴，笑着劝道：“大家别闹啦，我昨天下午晕过去了，一直到今天中午才醒，对不起哦，让大家昨天白等一场。”
弹幕瞬间起飞，大家都在问单恬怎么会晕倒，还有很多人让单恬早点下播去睡觉。
单恬看得心头一暖，忽略掉其中一条另类弹幕。
【Veawan网：她是因为太蠢太弱才晕倒的。】
但其他粉丝可不能忍，一大堆艾特Veawan网进行谩骂。
单恬如今已经将Veawan网看作自己的事业，赶紧开口：“大家冷静冷静，这是我老板啦。”
刚刚开完炮的小疯子立刻改了口风。
【管理员-睡着了感谢我恬（伤心版）：不愧是阿恬的老板，真低调，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哈哈。】
【管理员-要守男德：嘁。】
两位尊贵的管理员又吵了起来，Veawan网则因为单恬狠狠地涨了一波粉，尝到第一个甜头的关晟睿笑开了眼。
单恬：“今天我不播道具助眠哦，身边没有带道具，全程只能播轻语助眠了，想听道具助眠的朋友们对不起了哦，实在是没有办法。”
（吭哧吭哧将助眠道具搬到瞻星大楼263层的小海突然打了个喷嚏。）
直播间人逐渐减少，最后稳定在五千人左右。
单恬语气轻柔地开始用气音讲故事。
作者有话说第9章 沉默是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