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个九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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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恬从九歌的私信栏往下滑出一大截，无一不是对自己的谩骂，还有源源不断的新消息跳出来，几乎快把她的后台完全淹没了。
她将通知模式调整为仅显示互关好友，私信界面一下子被清空了不少，九歌的私信明晃晃地挂在最上面一栏。
【雄涿霸少：怎么回事？你惹到谁了？】
单恬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白天那个美食主播了。
她轻笑了一下，白天没有理会这个人，就是存着心思想让他帮自己带流量，反正又不要钱。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单恬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助眠道具，给九歌发了个“没事”，若无其事地将麦克风摆弄好。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星际人中有精神力的占了大多数，这些来她直播间乱骂一通的人大概率也正一边忍受着精神力紊乱带来的痛苦，一边艰难地打字骂她。
单恬嘴角翘起一微妙的弧度：来者是客，我就一起哄睡了吧。
她贴近麦克风，柔软的声音如暖风般吹过每个人的耳畔：“今天人好多呀，看来最近有更多失眠者发现了我，别着急，今晚精彩的助眠内容马上出场。”
她话音刚落下，老楚的粉丝炸开了锅似的。
他们本来就十分看不起助眠这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直播形式，不屑程度大抵和蓝星人看江湖骗子直播差不多，如今被单恬轻飘飘地说成了来寻求帮助的失眠者，自觉身份被降了一等，纷纷打字。
【楚家军大帅：我们又不是傻子，傻子才信你真的能助眠呢！】
【小厦子：别把我们和你那些愚蠢的粉丝混为一谈奥，我们就是单纯看不惯你糊弄大家。】
【大葱茗：就是，官方出的镇静剂都安抚不了精神力，你隔着网线就能办到了？粉丝们别傻了！】
【无不及：不过就冲这双美手我也愿意来看直播，你要不改做手模主播吧。】
......
这些充满恶意的弹幕三三两两混杂在单恬老观众的弹幕之中，像是一块美丽的绸布被火灼烧出几个黑洞，看上去别扭起了。
但单恬像是没有看见似的，自顾自像以往一样进行着接下来的流程。
她将摄像头对准自己的手部，拿起一旁准备已久的道具摆到镜头前，纤长的双手贴在镜头前舞动了一番，柔声说：“情景模拟之头部护理，滴，现在开始。”
单恬打开自制的熏香盒，露出里面雕刻着精美图案的香膏，右手凑近镜头轻轻扇着：“这是我店新推出的产品，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观众们鼻头顷刻间围绕着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香，说不上是什么味道，好像冬天落雪的松树梢，有飞鸟掠过叶尖，抖落一片白雪。
那白雪轻轻落到每个观众心头，凌冽而又带着温暖，美好得矛盾。
老楚的粉丝们打字的速度慢了下来，脸上不自觉露出一股痴迷。
这是什么？以前没有见过啊。
单恬将薰香盒的盖子完全旋下来，在盒身上轻敲了几下，发出一阵阵悦耳的声音。
“这款熏香是我店自主研发的哦，独一份，其他地方都见不到呢。”
单恬拿出一个小巧的打火机点燃熏香，刚刚还微弱的香味被放大了无数倍，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太过浓腻，只觉得全身都被包裹在暖流中。
单恬循循善诱着：“这款熏香中特地加入了马郁兰，闻着会有一种独特的温暖的感觉。想象一下，你正在一片茫茫雪原中孤独走着，眼前的万事万物都被大雪覆盖，触目所及全是洁白，风呼啸着，平地而起，袭击你单薄的身躯，寒意在体内涌动，摧枯拉朽般击败了你的抵抗。突然，一束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你脚边的土地。”
观众们眼前浮现出茫茫的白雪，一朵黄花点缀其中，带来了无穷的希望。
“橘黄色的灯是挂在一个屋檐下的，那是一个令人感觉无比舒心的小木屋，从窗外看去，屋内有一个大大的火堆，温暖的火光跳跃着，照亮了你的眼。”
此时熏香已经被燃了一小半，一层薄薄的油覆在熏香盒内部，单恬用香条搅拌了一番，香味被更加完全地搅拌出来。
“你推门进去，小木屋内没有人，或许它就是在等待你踏入它，成为它的主人。火堆的温度贴着你的肌肤，你舒服得想睡觉了，于是躺在木屋内唯一的床上。”
直播间前的观众们纷纷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弹幕越来越少，观看人数却直线上升。
就连从老楚直播间来的观众们都好似沉浸在单恬的熏香之中，夹带着恶意的弹幕逐渐看不见了。
单恬轻声问道：“躺好了吗？”
弹幕又多了起来，清一色的“躺好了”。
她眼尖地看见那个【楚家军大帅】也发了一个，心里半悬着的石头彻底落地了。
“那我们开始头部护理了哦。”
单恬拿出之前买的假人和放在一旁的圆木梳，将假人的头发分成两拨，用木梳轻轻按刮着中间露出的头皮，开着全息模式的观众们顿时感觉头皮上传来一阵轻缓的力道，整个头皮酥酥麻麻的。
*
九歌早早躺在了床上享受单恬的直播，祂此刻舒服得全身微微发抖，鼻尖还萦绕着那阵香味，身体完全放松下来躺在柔软的床上，感受着头部的按摩。
单恬的话在耳边响起：“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太好啊，发根有些干枯了，等下用店里的护发素给你做个SPA护理一下好不好呀。”
自从认识了单恬后九歌的睡眠已经比以前好太多了，脾气也不那么暴躁，也不在直播间里骂人了。祂舒服得不想睁眼去打字，干脆让智脑捕捉自己的声音去发弹幕。
于是祂的房间里不停传出奇怪的声音。
“啊，好舒服。~”
“对，就是那，再按按。”
“好痒~”
......
直到房门突然被敲了一下，九歌暮地睁开双眼，将智脑静音，警惕地盯着卧室门。
房内一下子没了声息，门外的人等了一会儿，直接推门而入。
九歌吓得缩在床角，抱着被子把自己遮起来，惊叫了一声：“姐，你怎么又随便进我房间啊！”
房间里没开灯，一片昏暗，九鹿高挑的影子被客厅的灯光映在地板上，几乎快挨着九歌的床沿。
她伸手开了灯，随后双手抱在胸前，长腿跨进来左右巡视着九歌的房间。
“我们歌儿有情况了？”
九歌将身下的被子抓得更紧了：“什么呀，姐，你别乱说！”
“那你叫什么？还叫得那么好听。”
九鹿半眯着眼睛，来到九歌床前，俯下身来看祂，点评道：“脸也红了。”
九歌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有些烫，祂抬起头皱着眉：“还不是被你吓的，出去啦，我在看直播。”
“哦？难不成是带颜色的那种？”
九鹿脸上笑得揶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九歌感觉自己的脸又红了一个度，一只手抓着被子，一只手将九鹿往外推：“助眠直播啦，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让你做的那个壳子就是帮那个主播做的。”
九鹿往外走的步伐一顿，随后又迅速恢复正常，边往外走，边落下一句话。
“歌儿，你如果谈恋爱了，可一定要跟我说。”
尾音稍重，带着无法抗拒的力度。
九歌确认她走远了，一溜烟跑去锁上门，然后将整个身子扔到床上。
脸上还带着余热，祂轻轻拍打着脸颊，将智脑点亮。
单恬还在做着头部护理的情景模拟，直播画面中时不时飘过几条弹幕。
那个【楚家军大帅】已经彻底倒戈，不仅夸赞起单恬的助眠效果，还将老楚爆了出来。
【楚家军大帅：老楚这次真的骂错人了，咱恬恬就是比那些官方出售的镇静剂厉害！】
【小厦子：大帅你怎么回事，不是你带着我们冲的吗？】
【大葱茗：就是啊，要我说这玩意儿就是新奇罢了，哪有粉丝们吹的那么玄乎。】
【楚家军大帅：你们就为黑而黑吧，我要给恬恬举大旗！像你们这种没精神力的人是不会懂我的感受的。】
被大帅戳到痛脚的人纷纷叫骂了起来。
虽然有精神力会在夜晚受到无穷无尽的折磨，但星际终究还是慕强的，拥有精神力可以获得的社会资源要比普通人好太多，大帅那条弹幕就是将【小厦子】他们的网络面具扯掉，在众人面前指着他们喊：看，这人没有精神力！
直播间小小的混乱了一下。
九歌垂眼盯着‘老楚’两个字，眸子微微发暗。
祂本来还想去查查在弹幕里骂单恬的都是哪个主播的粉丝，这下倒是省事了。
老楚不就是整天跟在那人背后的跟屁虫吗？靠着给那人当走狗拿到如今的资源，趋炎附势，惯会利用粉丝去对付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
这样一个主播的粉丝口中竟然能说出“拒绝后台，尊重努力”的话，九歌摩挲着指腹，心里隐隐发笑。
但一想到老楚背后那人，祂眼中的嘲讽彻底冷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二个九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