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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话说,当年林飞沉知道自己身世后,大受打击,万念俱灰下,他徒步去了莫子芳坟前,在那里待了一天,心情平静下来后,他才从山上下来。
      戏剧性的是,他刚从山上下来就被人敲晕了,等他醒来,发现四周都是黑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手脚都被捆住了。

      突然被绑,又处在这样的环境,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一天滴水未进,身体没什么力气,胃也难受得紧,他唯一能确定的是,现在是晚上,在他旁边还躺着一个人,那人呼吸平稳,还在睡梦中。

      他试图挣脱手上的绳子,但这绳结也不知道是怎么绑的,他越挣,绳子就绑得越紧,勒得手腕越发生疼,他不敢再动了,只能这样硬挺着躺在地板上。

      第二次醒来,他是被人踢醒的,痛感比脑子清醒得快,他睁开眼,忍着浑身不适看向头顶的人,是一个大胖子,在他身后,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下意识转头看向旁边,果然,有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也被绑着,那男孩子还在昏睡,脸色很不好,像是发烧了。

      胖子手里端着个一次饭盒,他蹲下来拿筷子戳了戳林飞沉的脸,问后面坐着的男人,“这个绑错的怎么办?”

      那男人没好气的说:“能怎么办,老大让我们继续绑着,温家小子的赎金不到,他也不能放。”

      林飞沉心下了然,他这是受了无妄之灾了。

      既然是敲诈勒索,那赎金没到,想必绑徒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他用力坐起身,拿下巴点了点躺在地上那男孩,对胖子道:“他发烧了,你们不管管?”

      胖子伸手摸了摸那男孩额头,他自己没主意,只好转头看向那高个子男人。

      那高个子男人对此似乎见怪不怪,“烧不死,拍个照给他家里人看看,说赎金再不弄快点,烧傻了我们可不管,要是明天还不送来,就把他吊起来打,录视频给他家人看。”

      这就是人性,黑暗的人性,林飞沉就算只窥探了冰山一角,他也觉得满身恶寒。

      胖子塞给林飞沉一个馒头,“快吃吧,倒霉的小鬼,我们只是想要钱,可不想背人命,你出去后要是到处乱说,我们就不敢保证了。”

      林飞沉,“你不解开我手,我怎么吃?”

      胖子拍了下他头,“要求真多。”

      胖子把他手绑到了前面,好方便他进食,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知道保存体力很重要,所以就算馒头又干又硬,他还是啃完了,胖子丢给他一瓶水,他喝了大半瓶,这才觉得舒服了点。

      林飞沉靠在柱子上,这是一个废弃的厂房,外面在下雨,雨水从天花板上滴滴答答的落下来,躺在地上的男孩脸被雨水打到,他悠悠转醒,和看向他的林飞沉来了个四目相对,眼神实在说不上友善。

      林飞沉,“别瞪我,瞪他们,他们才是绑匪。”

      那男孩愣了下,他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了坐在一处抽烟的两个男人。

      那高个子男人嘴里叼着烟,语气痞痞的道:“温少爷醒了啊,醒了就吃点东西,乖乖待着,条件有限,没什么好招待的,就只剩下两个馒头了,温少爷就委屈一下吧。”

      温越喉咙跟被火烧一样难受,他知道自己发烧了,而且温度还不低。

      胖子走过来把他拖到餐桌旁,也不解开他手,掰了块馒头递到嘴边,温越侧开了头,声音嘶哑,“我要喝水。”

      胖子拧开了一瓶水,“少爷事真多,快喝。”

      温越喝了整整一瓶,喉咙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才下去了一点。

      林飞沉闭上眼,他身体也很不舒服,不知道这种倒霉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温越一直发着烧,半夜发冷,他一直往林飞沉身边靠,嘴里说着梦话,林飞沉不知道该可怜他还是可怜自己,好不容易熬到早上,他转头看了看温越,温越脸色苍白,唇被自己咬破了,现在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

      一直到中午,温越才醒过来,但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看着林飞沉,声音虚弱,“我感觉我快死了。”

      林飞沉,“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你不用给我交代遗言。”

      温越笑了下,“你这人真是……我不懂说了。”

      林飞沉,“我觉得我前面十几年的人生已经够倒霉了,直到摊上你这档子事。”

      温越闭上眼,有气无力道:“要是我这次死不了,我就赔你一点好运气。”

      林飞沉看向拿着绳子进来的胖子,想起昨天高个子说的话,他朝闭着眼的温越快速说道:“你的好运气不知道还有没有,但是坏运气要来了。”

      温越身子抖了下,他睁开眼,胖子一把把他提了起来,就像昨天高个子说的那样,把他吊起来打。

      温越哪里还能经受得住,高个子在找角度录视屏,胖子抽了几鞭,温越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林飞沉于心不忍,他朝那两人喊道:”你们不就是为了录视屏给他家人看吗,现在正面的录完了是不是还要录背面?他这样哪里还能经受得住你们的毒打,把他弄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胖子,“臭小子,别多管闲事,闭嘴。”

      他转到温越背后,高个子男人也转到了背后,又是一鞭子下去,温越身体猛的抽搐了下。

      林飞沉一咬牙,“你们要录背面,就录我吧,我俩穿着像、身材像、发型也像,不然你们也不会认错人,剩下的鞭子我替他挨,你们这样打下去,他会没命的。”

      高个子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对胖子说:“换他来。”

      没一会,林飞沉就被吊了上去,那胖子手劲是真大,林飞沉就算再能忍,也忍不住闷哼出声,温越趴在地上看着,他握紧了拳头,他从来没有想过,萍水相逢,还是受自己拖累的一个人,会以德报怨,主动替自己挨鞭子。

      又是一个黑夜,两人就像两只受伤的小狗,互相挨着对方取暖,谁也没说话,因为谁都没力气说话。

      天刚亮,他们就被胖子和高个子一人套了一个麻袋,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人扛了起来,林飞沉背上的伤口被扯到,他疼出了一身汗,又无计可施,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被丢进了一辆车里。

      车子开了大概两个小时,他们又被扛了起来,这次不知道被丢到了哪,有人在麻袋底下剪了个口子,有风从口子里吹进来,林飞沉觉得呼吸顺畅了很多,他还是看不到外面,只能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的声音,他不敢确定,安静躺着等了十几分钟,期间除了几声鸟叫声,就没别的声音了。

      他现在敢确定,绑匪要么就是拿到赎金了,要么就是怕被警察发现跑路了,不过前者的可能性大,如果是后者,绑匪肯定直接跑路了,哪里还会废时间把他们运到这,还给他们留了个透气的口。

      所以,温越的家属应该很快就会赶到这里。

      他拿脚用力的踢着袋子,这袋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质量那么好,他忍着背痛,用力踢了几下,袋子愣是连个口都没裂开。

      他艰难的调转了下方向,对着刚才被绑匪剪开的那个口踢,连续踢了十几下后,袋子终于顺着那个口子裂开了,又踢了几下,他总算从里面钻了出来。

      他环顾了下四周,这不知道是哪个荒郊野外,温越的麻袋离他有几米远,他手脚被绑着,只得滚过去,背着手,艰难的帮他解开了绑在麻袋上的绳子,温越面色潮红,已经晕死在里面了。

      林飞沉叫了他几声,他都没反应,脑子空白一片,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了一会,他低头,用牙齿,艰难的解绑在脚上的绳子,花了半个多小时,唇肉磨破,牙龈都磨出血了,才把脚上的绳子解开。

      他站起来,这里荒无人烟,目测方圆几里都看不到一户人家,他一瘸一拐的到附近找了找,终于找到了一块废旧的铁皮,他把铁皮拿到手上,用铁皮一下一下的割手上的绳子,电视上都是骗人的,主人公拿颗石头都能轻易割开的绳子,他用铁皮割了一个多小时,绳子才断。

      手脚都自由后,他过去帮温越解开绳子,摸了摸温越额头,他本来就发着烧,昨天被打的伤口发炎了,烧得更厉害了。

      他以为温越的家属很快会到,没想到一直到下午都没人来,温越倒是醒了。

      林飞沉跟他说了现下的情况,温越从地上爬起来,“我们走,先找个地方过夜。”

      林飞沉也没了法子,他扶着温越,荒郊野岭的也不知道方向,两人只能凭着感觉,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断断续续走了三个多小时,才见到了一个小村庄,此刻,他们两人的样子都很狼狈,胆小的孩子都躲着他们,有大胆的村民走过来问,“你们怎么回事?”

      林飞沉反应很快,他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其实也确实可怜,他说:“是这样的大叔,我和我弟弟来这边旅游,在山上迷路了,走了好几天才走出来,现在又渴又饿,我弟弟还发烧了,你能好心收留我们一晚吗?”

      那大叔盯着他们看了一会,这两孩子衣服破了,有一个孩子面色潮红,一看就是发着烧,他们两个身上都有伤,有些看起来像摔伤,但背上的怎么看都不像,他想到了山上的树枝很扎人,也许是被树枝划伤的,于是,他对林飞沉说道:“你们去我家吧,我给你们弄点吃的。”

      温越已经没力气了,这一路上都靠林飞沉半扶半拖,这会好不容易找到个落脚地,他心下一松,直接晕了过去。

      大叔找村里的赤脚医生过来看,那赤脚医生直接给他打了个屁股针,又把他疼醒了。

      大叔给他们热了锅粥,又找了两套他儿子不穿的旧衣服出来给他们换上,两人连连道谢,有看热闹的村民聚在大叔家门口,都被大叔赶回去了。

      大叔的老婆和儿子都外出务工了,他一个人守家,平时就种点菜卖。

      两人在大叔家住了一晚,睡了这几天来最安稳的一个觉,这会的林飞沉根本不知道许墨找他找得发疯了,他去莫子芳墓地的时候,是没带手机的。

      次日,温越借大叔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温越一直点头,他们又在大叔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温越的妈妈和几个人一起开车赶到了大叔家,他妈妈抱着他又哭又笑,林飞沉突然想到了许墨,这几天他没消息,如果有人为他伤心着急,那个人肯定是许墨,他这才开始发慌,想借手机给许墨报个平安,但他该死的没记住许墨电话。

      要回去的时候遇上了暴雨,这暴雨一下就下了几个小时,大叔说山路危险,他们又在大叔家住了一晚,次日中午才启程回去。

      失踪的林飞沉带着一身伤突然回到学校,这本来是件让人很沸腾的事,但让另一件更沸腾的事盖住了,那就是许墨出车祸了,生死不明。

      林飞沉知道后,许墨已经被他舅舅派直升机送回了万州,他义无反顾的追到万州,许墨已经被送出了国。

      后来,林飞沉接受了他生母,因为,他生母生活在万州,在万州经营着一家酒楼,他要留在万州,等许墨回来,给许墨买房子,靠着这一个念头,他坚持了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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