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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许墨吃过饭,两人又腻歪了一会,林飞沉才送他回去。

      前台小涵看到自家老板和老板娘并肩走出来,那兴奋的火苗又蹭蹭的往上涨,然后“火眼金睛”的她注意到,老板娘的唇被咬破了!

      她心里的小人儿激动的上蹿下跳,她老板也太猛了吧,结果等老板走近,她才发现她老板的唇破得比老板娘的还厉害。

      她眨了眨眼,假装自己没看到,她才不相信她会站反,老板娘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可能是1。

      许墨大概也想不到,曾经能一对三的他,有一天会被一个女孩子用弱不禁风来形容。

      ……

      许墨觉得自己谈恋爱的事不能瞒着家人,他也不想瞒,经过一番思想战斗后,他还是决定循序渐进,所以他首先向父母坦白了自己性向,其实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弯”,毕竟除了林飞沉,对其它同性他一概没感觉。

      意料之外的是,他爸妈对此反应没他想像中的大,甚至可以用平静来形容。

      彼此沉默了大概有三分钟,许译林想说话,被许丹按住了,她呡了口茶,定定的看着许墨问:“你是不是和林飞沉联系上了?”

      这真是亲妈,眼光是真毒啊,一看一个准。

      许墨还能怎么办,他只能直接点头承认了,“是,我们正式交往有一段时间了。”

      许丹没再问,拉着还在震惊的许译林进了卧室,门“砰”的从里面关上了。

      许墨这才腿软的跌坐在沙发上,他知道父母需要时间消化,不能着急,可他还是辗转反侧,失眠了一整夜。

      跟家里“出柜”的事他没告诉林飞沉,事情还不明朗,这压力,他打算自己一个人先背着。

      事情的转折,是从一本杂志开始的。

      许丹一直很喜欢《向阳》这本杂志,这本杂志每出一期,她都会迫不及待的买来看,而她最新买的这一期,第一篇文,记录的就是林飞沉。

      文中先是介绍了林飞沉这些年的创业之路,后面是一长段文字版的采访,其中有一条记者题问的话题吸引了许丹的注意力。

      记者: 请问林先生,您从事餐饮行业,并且把玉华府经营得蒸蒸日上,除了天赋和兴趣爱好外,还有没有其它让你一定坚持把它做好的理由?

      林飞沉 : 兴趣爱好只是其次,让我坚持下去并且把它坚持做好的,是我的恋人(说到这,他笑了下,笑得很温柔),我们分开了五年,我做梦都想给她最好的,在分开这段时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优秀,等她回来后,成为她有力的避风港。

      记者: 没想到林先生是个如此深情的人,我能冒昧问一下吗?你和你的恋人,因为什么原因分开五年呢?

      林飞沉:“因为一些不可控的原因,具体我就不在这里说了。”

      记者: 据我所知,玉华府很多菜系都是你自创的,这些菜因为健康又有营养,很受消费者欢迎,那么,除了进行过专业的学习外,你制作这些菜的灵感,是来源于什么呢?

      林飞沉: “来源于我恋人,她很挑食,但是又爱吃一些对身体不是那么友好的食物,玉华府里面很多菜,都是我为她量身定做的,我希望她每天吃到的,都是健康的食物。”

      记者: 那她现在吃到了吗?

      林飞沉: 很幸运,她吃到了。

      记者: 所以,是她成就了你吗?

      林飞沉: 是,我的人生如果没有她,是不完整的。

      记者:你这么爱她,她真幸运

      林飞沉: 能和她在一起,是我的幸运

      许丹知道,“她”其实是“他”,“他”是许墨。

      看完,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

      林飞沉最近很忙,因为结婚季到了,很多人把婚宴订在玉华府,万州不缺有钱人,就算玉华府价格订得再高,也依然有很多人来预定席位,光排席,就排到了下个月月中。

      玉华府这些天哪哪都是人,林飞沉的住处倒还算安静,许墨一个人窝在懒人沙发上看书,门锁被钥匙转动的时候,他以为是林飞沉回来了,满眼欣喜的看向门口,结果进来的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这倒把他给愣住了。

      两人面面相觑,温越没想到林飞沉屋里会有人,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很柔弱的漂亮男人,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很不好的问道:“你谁啊?怎么会在这里?”

      这语气,这问话,搞得好像这里是他家,而他许墨是个不速之客一样,他语气也很不好的问道:“你又是谁?来这里干嘛?为什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温越,“我是这屋子主人的朋友,来这里睡觉,钥匙我一直都有,还有什么问题?”

      许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人长相帅气,且周身气质很不俗,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于是问道:“你是温越?”

      这下换温越愣住了,“你怎么会知道我?”

      果然是这个害人精,许墨靠回懒人沙发上,把书重新拿了起来,一副不打算再搭理他的样子。

      温越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被人这样晾过了,不认识他就算了,既然认识,还能给他甩脸色,别的不说,起码他能确认一点,这人跟林飞沉关系肯定很好。

      他把西装外套脱了扔到沙发上,盘腿坐到许墨对面的地毯上,贵公子气质立马消失无踪,许墨瞟了他一眼,不知道是谁发明了“接地气”这词,他从来没觉得这词这么精准过。

      温越撑着下巴看了会许墨,这男孩长得漂亮是漂亮,但不女气,他问:“你是林飞沉的哪位亲戚吗?”

      许墨本来不想搭理他的,但耐不住人一直盯着他看,于是,他反问道:“那你觉得,我像他哪位亲戚?”

      温越,“这不废话嘛,我要是知道,我还问你?”

      许墨,“不告诉你,”

      温越,“你这人……行行行,刚才是我语气不好,我道歉,谁叫你长得那么像……” 他不敢说了,怕被打。

      许墨,“像入室抢劫的强盗?”

      温越啧了声,“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强盗要长你这样,还不知道被抢的是谁呢。”

      许墨把书一合,“我要是强盗,第一个就绑架你,把你吊起来打一顿再说。”

      温越……

      这是林飞沉从哪里请来的祖宗,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其实是一只长满利齿的猫,他也不怕被咬。

      许墨站起来去厨房倒水,温越这才注意到,他走路速度比常人慢,像是腿上有伤,不好用力。

      他一拍脑袋,总算想起来了,这位,应该就是林飞沉心心念念,一直在国外治疗的许墨,他回来了。

      当年,他和林飞沉从小村庄回来后就分开了,好在互相留有联系方式,参加完高考后,他联系林飞沉,才知道林飞沉到了万州,他大学刚好也考到了万州,和林飞沉相处的这些年,许墨这个名字他都听腻了,结果,今天就见到了真人。

      许墨倒水回来,见温越一直看着他,他把水杯放到一旁的小茶几上,然后慢悠悠的坐了下来,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想喝水就自己去倒,我不是这房间主人,不负责招待你。”

      这话听得温越想磨牙,不过,他也确实口渴了,没什么骨气的跑去倒了一杯水喝。

      他有一段时间没来林飞沉这了,这转了一圈才发现,除了许墨坐着的懒人沙发外,这里很多东西都变成了双份,比如杯子、牙刷、拖鞋、毛巾……

      温越仔细回想了下这些年跟林飞沉的相处细节,他好像只有在聊到许墨的时候,眼里才会闪闪发光,想通这一层,他终于知道林飞沉为什么都不近女色了。

      他坐回地毯上,时不时看一眼许墨,许墨当没看见,眼睛就没离开过书,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再次被人打开,这次,是林飞沉回来了。

      许墨和温越齐齐看向他,前者表情委屈巴巴,后者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林飞沉懵了一瞬,但还是脚步不停的走到了表情委屈巴巴的许墨面前,他半蹲下身问道:“怎么了?”

      许墨伸出一只手搂住他脖子,另一只手指着温越说:“他欺负我。”

      正在看好戏的温越……

      林飞沉看向温越,用眼神询问他是怎么回事。

      温越眼见着许墨从猫变狗,他哭笑不得,把手机丢到一边,“就你家这朵玫瑰,那刺一茬一茬的,谁能欺负得了他呀。”

      林飞沉忍俊不禁,他伸手揉了揉许墨的头发,“那你说,他怎么欺负你了?”

      许墨,“他不请自来,吓我一跳,还把我认成賊。”

      温越从地毯上站起来,把外套随手搭在肩上,双手插兜,又恢复了那副贵公子的潇洒模样,“我要早知道这里有朵带刺的玫瑰,我才不过来找扎呢,不请自来的人走了。”

      他走到门口,在门要关上的时候,他朝许墨坏笑了一下,“错,我没把你认成賊,我把你认成了那些主动倒贴林飞沉的男同。”

      话落,门“砰”的关上了。

      许墨双手抱臂,用洞悉一切的目光看向林飞沉,“主动倒贴的男同?那就是之前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咯?难怪刚才温越对我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林飞沉想扶额,他暗骂了句温越后才跟许墨解释,“之前确实有过,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些年,追……追我的男同挺多的,有些会不请自来,有次温越在我这睡午觉,有人从窗户爬了进来,被温越抓住,用了个入室偷盗的理由,让警察把人带走了。”

      许墨眼睛瞪得像铜铃,林飞沉都怕他把眼睛瞪穿了,把人拉过来亲了亲脸,才继续说道:“今天我也不知道温越会过来,他不认识你,所以就误会了,我这里加了安保措施,放心,那样的事不会发生了。”

      许墨,“你为什么不回家住?”

      林飞沉,“不想回去,和他们也没什么话说,很多时候都挺尴尬的,不如一个人住在这里,又方便又自在,况且,玉华府交给我打理后,他们就开始到处去旅游了,我回家了,家里常常也是没人的。”

      正说话间,林飞沉手机响了,他接听后,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脸色有点怪异,待挂了电话,许墨问他,“怎么了?”

      林飞沉抽了抽嘴角,“小涵说我丈母娘来了,我也不知道是哪个丈母娘。”

      许墨推了他一下,明显生气了,“去,让人把你丈母娘带来这里,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丈母娘。”

      林飞沉搂住他腰,“你先别生气嘛,我很冤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发誓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也不知道哪来的丈母娘。”

      许墨,“你让小涵把她带过来,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凑过去想亲许墨脸,许墨躲开了,得,这丈母娘要是不给他见一下,今天是没好日子过了。

      林飞沉无奈,打了个电话去前台,让小涵把人给带过来。

      许墨一直看着窗外,直到窗外出现一张熟悉的脸,他才猛得反应过来,这哪是什么丈母娘啊,这是他亲娘,他两天没回爷爷那了,许女士肯定是来抓他回去的。

      他双腿发软,抓着林飞沉胳膊的手却越发用力,在他犹豫要不要躲起来的时候,许丹进来了,她是来找林飞沉的,但一点都不意外会在这里看到许墨,她走到许墨面前,二话不说把许墨拉进了卧室。

      林飞沉震惊极了,但又很快回过神,他盯着卧室门口问小涵,“你刚怎么不把话说明白呢,我都不知道来人是许阿姨。”

      小涵捂住嘴,“我以为你知道她呢,我是不是闯祸了?”

      林飞沉,“刚才具体是怎么回事,说说看。”

      小涵,“这阿姨一过来,就客客气气的跟我说要找你,她跟许先生长得多像啊,我就是脸盲也知道这是许先生的妈妈,所以我才跟你说,你丈母娘过来找你了,我以为你知道你丈母娘是谁,谁知道你不知道,老板,我错了。”

      说是乌龙也不是乌龙,林飞沉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朝小涵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工作吧。”

      许女士把许墨拉进卧室后,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盯着许墨看,许墨被她看得心虚,他伸出两只手指,像小时候那样,拉着许丹的手腕摇了摇。

      许丹哼了一声,“多大了,还跟我撒娇。”

      许墨小声嘀咕,“我不管多大都是你孩子,怎么就不能撒娇了。”

      许丹,“你坐在这,等下听到什么动静你都不许出去。”

      许墨心颤了颤,“许女士,你想干嘛?”

      许丹按住他肩膀,“你要是敢出去,我就凑林飞沉一顿。”

      许墨不敢动了,乖乖坐在了里面。

      许丹从卧室走出来,林飞沉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这里明明是别人的家,许丹却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她率先坐了下来,伸手指了指对面,对林飞沉说道:“你坐那里。”

      林飞沉听话坐下。

      许丹从包里拿出来一沓很厚的资料,她把资料放到了茶几上。

      林飞沉看着面前厚厚的一沓资料,上面全部是英文,虽然他不能全部看懂,但也知道,这一沓,全部是许墨的病历资料。

      许丹又从包里拿出了一沓相片,把相片一张张的摆在林飞沉面前,看到这些相片,林飞沉瞳孔巨震。

      第一张,许墨躺在床上,身上被包得像个木乃伊;第二张,许墨还是躺在床上,他头发被剃光了,头上包着很厚的纱布,四肢也缠着很厚的纱布;第三张,许墨还是躺在床上,头上的纱布拆了,但身上插了很多管子;第四张、第五张、直到第十张,许墨还是躺在床上,没有一张是清醒的。

      他一张张看过去,越看越心痛,眼泪控制不住的大颗往下掉,不知道看到第几张的时候,许墨终于醒了,他坐在轮椅上,但是眼睛是没有聚焦的,他拿起这张相片,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眼睛,许丹适时开口,“是外伤导致的暂时性失明,治疗了半年多才好。”

      她拿手轻叩着茶几,声音低沉,“头部受挫、眼部外伤失明、肋骨断裂、心肺受损、左手骨折、右腿粉碎性骨折,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许墨,是花了五年时间,一块一块拼凑回来的,这场车祸,我理智上知道不能怪你,但情感上,我做不到对你宽容。”

      听完,林飞沉心脏像抽筋一样疼,他捂住胸口,连呼吸都是疼的,他想到许墨会苦,但没想到会这么苦。

      许丹擦了擦溢出来的眼泪,“你光看相片都心疼,我呢?我是她母亲,这五年我一直看着他,心都不知疼碎了几次。”
      “我拿这些来不是让你自责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许墨的命是怎么一步步捡回来的,他那天跟我说,你们已经在一起了,说实话,我完全不在乎自己儿子喜欢的是异性还是同性,但那个人偏偏是你。”

      “所以我今天带着这些来了,看完这些,你但凡有一点退缩的想法,那么,我请你放开我儿子的手,我宁愿他一辈子孤单一个人,也不想让他把自己的命运,绑在另一个人身上,作为他的母亲,我已经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他了。”

      林飞沉跪了下来,他泣不成声,“阿姨……我不……不知道,会那么严重,我要是知道,我会不顾一切的冲到国外去找他,我不会退缩,我会做他永远的避风港,不会再让他受一点伤害,不管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

      许丹缓了缓脸色,拿纸巾擦了擦通红的眼角,她把茶几上的东西一样样收进了包里,然后什么都没说,提着包走了。
      许墨没想到这房间隔音效果那么好,他听不到门外的动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又不敢忤逆许丹,许丹不让他出去,他也不敢出去,他再次不死心的把耳朵贴在门上,这次听到了脚步声,而且这脚步声离卧室越来越近,他猛得拉开了门,林飞沉一进来就把他抱进了怀里。

      许墨摸了摸他脸,结果摸了一手的眼泪,他拍了拍他背,“我妈是不是打你了?打得很疼吗?都把你打哭了。”

      林飞沉没说话,只是抱着他一个劲的哭。

      许女士没有现场拉他离开,结果都不会太差的。

      许墨等着林飞沉平复情绪,可是等了很久,林飞沉的情绪都没平复下来,他没办法,只好使出了杀手锏,“我腿站疼了、肚子也饿了。”

      果然,林飞沉的注意力回来了,他松开了许墨,把许墨扶到床上,说出来的话带有浓浓的鼻音,“你躺着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吃的。”

      许墨伸手摸他脸,“别哭了,你再哭我就要打电话骂我妈了,这来一趟,就跟给你眼睛撒了辣椒盐一样。”
      林飞沉被他逗笑了。

      许墨,“你去洗个澡,放松下心情再说。”

      林飞沉听话照做,哭了这么久,他确实需要去浴室收拾下自己。

      许墨本想问林飞沉,许女士都跟他说了些什么,但想了下,还是决定不问了,看林飞沉刚才那样子,他猜也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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