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把话讲清楚 ...
-
估计是第一次看到国师出现在这种场合，在场许多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孟海镜看了觉得无趣，又有好多人看到她想上来说话。孟海镜白了一眼，说了一声，就到后面花园里去散散心，走动一下。
何国舅人好风流，这家宅也是修整得别具特色，碧湖亭阁，花草繁盛，孟海镜走着走着反而离正厅越来越远，直直走到了后院。
孟海镜也反应过来自己走得有点远了，正准备返回去，去看到湖水旁边坐了一个人。
孟海镜定睛一看，居然是何晚月。
身旁没有丫鬟跟着，她就一个人坐在草地上，一身碧绿色的衣服清新出彩。她浑身穿戴朴素，也没有什么额外的首饰，只用了一条绿色的丝带挽住了黑发。
一会抬脸晒日，一会看向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一会又是低头玩弄自己的头发，悠然自得，哪里有什么病重的样子。
孟海镜踱步到她身后。
忽然有一片阴影盖住了自己，何晚月疑惑地睁开了眼睛，发现居然是孟海镜。
何晚月四处看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其他人跟着，并不起身，还是那副轻松的样子，语气柔柔地问起了话：“公主怎么走到这边来了？”
孟海镜皱起了眉头，这个人怎么和她在三聚神山见到的那次感觉很不一样？
她开口问：“明月姐姐生辰宴，你怎么不出现，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何晚月好像反应过来，掩唇轻声咳嗽了几声：“回禀公主，臣女病重了，不好在众人面前出现。”
她甚至连伪装都是那么的虚伪和漫不经心。
孟海镜：“……你大可不必装得如此虚假。”
听了这话，何晚月也不装了，甚至是伸了一个懒腰躺了下来：“公主既然无事，大可不必在这里和我闲谈了，我姐姐他们应该在找你了。”
孟海镜没动，因为她看到了何晚月手臂上的伤痕累累，或青或紫，有新有旧，杖刑、鞭刑应有尽有。
何晚月就算是个庶女，也是何国舅家的庶女，谁敢这么打她？
孟海镜有点惊讶，问：“你的手臂，这是怎么回事？”
何晚月倒是不甚在意，甚至举起来欣赏了一番，轻笑问：“公主天之贵女，怕是连伤都没见过吧。”
孟海镜问：“我问你，你这伤是哪来的？你在被人虐待吗？你就没有告诉我舅舅吗？”
“哼！”何晚月嗤笑，眼睛满满的厌恶和冰冷，“公主说话真的是可笑，哪有向凶手去哭诉自己的痛的！”
这一句话信息量太大。
孟海镜不解：“你是说，这是我舅舅、你父亲打的吗？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他对你好，就意味着他会对所有人好吗？”何晚月柔柔地说。
孟海镜回想了记忆中的舅舅，何国舅何桑淮，年轻时是上京之中人人称赞的风流美男子，喜弄风月，骑射六艺样样精通。后来成了国舅爷，娶了好几房美妾，在兵部挂了一个官职，也不曾有过什么差错。
孟海镜小时候，何国舅也是很疼爱她的，送吃食，送玩具，每年的生日礼物也是大把大把地送。
孟海镜难以想象，舅舅是把何晚月打成这个样子的人吗？
她本能地反驳：“你、你是在诓骗我吗？那你说，舅舅为何要责罚你？是你干了什么坏事吗？”
何晚月抬眼与孟海镜直视，眼睛里是森森寒意：“怎么？父亲打女儿，就一定是女儿干了错事吗？”
孟海镜难以相信：“那你说，为什么？”
何晚月说：“我只是祈求了我的父亲一件事。”
孟海镜追问：“什么事？”
何晚月说：“我说，我想离开这里。”
“这里？”孟海镜不解，“你是说离开上京吗？”
何晚月摇头，心里自嘲：跟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讲这些话，她怎么可能会懂？自己莫不是疯了吧！
何晚月沉默，良久以后看向远处的湖泊，喃喃自语：“公主，公主，为什么你可以是公主呢？为什么有些人的命天生就这么好呢？”
孟海镜听不明白：“你话怎么只说一半，所以呢？舅舅不同意你离开，就责打你吗？”
何晚月轻笑：“公主，看起来你是完全不了解你的舅舅啊？”她想起了什么事，又说：“或者说，你是完全不了解任何人吧。”
孟海镜头疼：“你这是什么习惯，说话像讲谜语一样！直白点，把话讲清楚不好嘛！哪怕你撒谎我也不治你的罪！”
何晚月想讲出口，却突然发现后面不远处站了两个人，话头一转：“公主，以后有机会在谈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诶！”孟海镜想拦，也没拦住她。转身回头看，发现居然是席玉和另外有点眼熟的人。
那两人走过来，那个人先是行礼：“臣参见公主，方才不慎扰了公主谈话，公主不要见怪。”
虽然有点无奈，但孟海镜还是说了句无事。她抬头望向席玉问：“国师怎么往这边来了？”
席玉顿了顿，然后说：“前来拜访的人过多，暂且出来一下。”
孟海镜眨了一下眼睛说：“看来是我们国师太受欢迎了。”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那个男人，面相温和，有些眼熟。孟海镜问：“不知这位大人是何人，本公主看着有些眼熟啊。”
那个男人一笑，行礼说道：“下官沈游，尚在南书房任职。”
孟海镜：……
孟海镜：“原来是太傅啊，太傅今日换了、换了……”孟海镜左看右看，终于憋出话来，“太傅今日换了衣服，本公主倒是没认出来。”
沈游倒是个有趣的人：“下官给公主教学的时候，也只能看到公主的后脑勺。要不是国师提醒，下官也真的是认不出来是公主啊！”
孟海镜：“哈、哈、哈。”
沈游笑呵呵的，又转为一副苦恼的样子：“下官倒是有一件难事，想请教一下公主。”
孟海镜感觉不妙：“太傅如此聪明的人，本公主还能帮上忙吗？国师就在一旁，国师肯定懂的比本公主多多了。”
沈游说：“这个问题，还只有公主能解答下官啊。下官虽然是第一次教授皇子公主，但是下官也问过他人自己的能力如何，并未有什么特别差处。可公主仿佛就是把下官的讲课当成小儿的入眠曲，一来就睡，连带着旁边的楼公子也是自顾自的玩乐，下官还是很有挫折的。”
沈游双手作辑：“下官想来想去，估计还是自己的教书能力太差。所以希望公主能给些建议，这样，下官也能有所改进。”
孟海镜：……本公主是看出来，这人故意的，一会向父皇说自己，一会又阴阳怪气地向自己请教，真是个小心眼的。既然你这么说，本公主就不客气了。
孟海镜故意说：“本公主觉得，太傅教授的都是一些老东西，那些书籍南书房的老学究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太傅就算再怎么引据经典，也都是见过的东西。皇宫里的那些皇子都鲜少能看到外面的书籍，要是太傅能从民间找到有趣的书本来教授，说不定本公主就很是乐意听那么一下了。”
沈游挑了一下眉，那南书房教授的书籍都是流传了多年的精华，公主一句话就都成了老东西。教给皇子的东西，能是自己所决断的嘛？这公主还真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沈游面上还是笑嘻嘻：“多谢公主指点。”
孟海镜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太傅还不赶紧？”
沈游一愣，孟海镜接着说：“好东西都是要精挑细选的，太傅得赶紧去寻啊！”
听出了其中的赶人之意，沈游也不坚持，行礼告别两人：“那臣现下就去找找有什么有趣的古籍。”
说完，沈游慢慢离开了。
送走了沈游，孟海镜倒是轻松了许多，她问道：“席玉，你怎么会和他走在一起啊？”
席玉开口：“臣与沈游，祖辈上倒是同属一支，说起来也算是表兄弟。臣幼时，也曾到沈大人家中借住。”
没想到两人之间居然还有这层联系，孟海镜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过沈游提到一两句：“难怪啊，我好像记起来了，他说他老家是青阳的，你也是青阳出身的。”
席玉温和点头。
孟海镜突然想起了关于国师那个的传言，不由地问：“那后来为何离开了？”
席玉沉默了下来，转头望向那片波光粼粼，波纹缕缕的湖泊，开口说：“臣到他家借住两月不足，沈游的母亲突发疾病去了，接着就是他的幼弟也落水而去。”
孟海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席玉接着说：“他愤怒之下，认为是臣把不详带到了他家，便把臣赶出了门。”
孟海镜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眼前人：“亏皇兄还夸过他，什么博古通今、饱读诗书！子不语怪力乱神，人生老病死之事，怎么能随便就怪到别人头上嘛！”
席玉说：“臣刚到他家时，他也是唯一善待我的人。只是当年他也还年幼，母亲幼弟接连去世，打击过大，难免怒火攻心。”
孟海镜又问：“那他这怎么还跟你走到一起，莫不是看你发迹了，又想贴上来吧！”
席玉摇头：“他是过来致歉的。”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把话讲清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