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孤寂[DNF同人]》UDdesperado

1、千年孤寂

　　下雨了。
　　穿着米黄色皮甲的魔族少女抱着一根长矛，和黑头发的枪手一起躲在破败的神殿里。
　　“哎哎，艾利尔路，为什么天帷巨兽上也要下雨呢？”少女把长矛靠在一边的墙上，伸出手摸了摸棕色的齐耳短发，又理了理齐齐的额发。枪手并没有回答他，仍旧保持着靠墙坐下的姿势，左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烟。他出神的看着那些古旧的、经过战斗又裂开的地砖。
　　“艾利尔路！”少女加大了音量，用肩膀使劲撞了一下他，黑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不满。艾利尔路被吓了一跳，手一抖，烟掉在地上，他使劲踩灭了烟头，转过来看着少女，淡淡的说：“你在叫什么？贾思恩瑞安。”
　　“我在说、为什么天帷巨兽上也要下雨呢？它—它为什么不找个地方避避雨呢？”贾思恩瑞安又拽了拽艾利尔路的衣袖，借此吸引他的注意力。
　　艾利尔路看着神殿外面的瓢泼大雨，停了一会，继续淡淡的对贾思恩瑞安说道：
　　“因为它要洗澡。”
　　接着神殿里就一片死寂了。

　　雨依然在下着，还是那么大。
　　雨落在树上、地上、神殿上……落在天帷巨兽背上的各种各样的东西上。这些声音混在一起让艾利尔路觉得十分烦躁。他瞅了一眼让他踩得不成样子的半截烟头，拍了一下脑门，又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点上。头向后仰着，贴在年代久远的墙壁上。
　　贾思恩瑞安偷偷侧过脸瞟他。他的脸被缭绕的白烟挡去了，若隐若现。
　　于是贾思恩瑞安突然觉得他寂寞了。
　　其实，当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觉得他是一个寂寞的人，而且，很有故事。贾思恩瑞安时常在月光酒馆看见他。看见他靠着酒馆的墙吸烟，看见他坐在角落喝酒，看见他坐在吧台前沉思，看见他笑着和别人称兄道弟，看见他无所事事的落寞神情。她也看见他在擂台上把别人踩在脚下或者被别人踩在脚下。这一切总是淡淡的，像他淡然的表情，像他鼻梁上的淡淡的疤痕，不争辩，不动怒，淡然亲切，也冷酷无情。

　　灰白色的烟雾消失在空气中，艾利尔路的脸在这一瞬间变得清晰。
　　贾思恩瑞安侧着头，趁着这个空当，看他黑色的发，看他英挺的眉，看他深沉的眼，看他浅色的唇。
　　艾利尔路把烟放在嘴边，斜眼看了一下贾思恩瑞安：“你、不要再看了。”
　　“切。”贾思恩瑞安偷窥被发现，细白的皮肤上微微挂了点粉红，她向另一边扭过头，留给艾利尔路一个后脑勺。接着艾利尔路听见她细小、带点颤抖的声音传来：“你还记得我问过你的一件事吗？上次你没有回答……”
　　“什么事。”艾利尔路扬手扔出快燃尽的烟，红色的火星在空中一划，轻轻的落在了远处的地上，接着他打算站起来，贾思恩瑞安马上抓住他的手，翻身跨坐在他的腿上，又按住他的肩膀。她紧紧的盯着他的波澜不惊的眼，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听我说、你认真听我说。”
　　贾思恩瑞安趴在艾利尔路身上，在他耳边轻轻的说：“艾利尔路。你知道我爱你，但是你为什么不回应？哪怕是拒绝也好……”她呼出的温暖的气息洒在他的耳朵上，就像是一种莫名的诱惑。
　　“好，那我拒绝。”艾利尔路翻了一下眼皮，左手迅速的掐住贾思恩瑞安的脖子将她按翻在地板上，半跪在她身上，“现在主动权是我的了，我来告诉你，我为什么拒绝你。”
　　贾思恩瑞安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第一，我不喜欢女人。更不喜欢小红帽型女生。”说着，艾利尔路在贾思恩瑞安的胸前比划了一下，补充道，“小红帽型女生，就是奶奶被狼吃掉的女生。”
　　“你……”贾思恩瑞安刚想骂他，艾利尔路用右手轻轻的摸一下的脸，示意她安静。
　　“第二点……你要知道，魔界人，我并没有你那么长的生命，而且我也不如你一样拥有神的力量，和你一样强大。我不可能陪你到天荒地老。”艾利尔路眨了几下眼睛，继续说，“如果你愿意承受在你生命里的一瞬间过后，所爱的人已经死去的疼痛，我倒也不介意。因为我很快就会死了……很快……”
　　艾利尔路用一贯淡淡的语调说出来最后一句话，只是声音渐渐小了。
　　接下来神殿里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
　　艾利尔路对贾思恩瑞安笑了笑，说：“你的呼吸很平缓，间奏也很长……你会活很久的。”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雨停了。
　　在天帷巨兽的背部，一切被雨洗刷过的东西，都焕发出了新的生机，即便是那些古老的、有些甚至已经变成废墟的神殿，都仿佛回到了曾经那个辉煌的年代。
　　艾利尔路慢慢的松开掐住贾思恩瑞安脖子的手，拉着她站起来。
　　“去拿你的武器。”艾利尔路指了指那把靠在墙上的长矛，转身走出了神殿，在门口微微停了一下，回头说，“然后我们回阿拉德大陆。”

　　贾思恩瑞安的长矛飘在身后，她站在神殿的台阶上，看着沐浴在雨后阳光下的艾利尔路：“我还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说。”
　　“你，爱的到底是谁？”
　　艾利尔路回头看着她笑，阳光撒在他火红色的皮甲上分外耀眼，狩猎之王在手里转了个枪花，然后他又转回去，背着贾思恩瑞安向前走：“快走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也许是……喜欢一个死去的人，他叫沃德，天界的弹药专家。”
　　贾思恩瑞安看着艾利尔路的背影，阳光在他全身流过，没有温暖，只有孤寂。

　　很久很久以后，贾思恩瑞安也对别人露出一样的笑容，说出相似的话语。
　　她笑着说：“我确实喜欢一个死去的人，他叫艾利尔路，天界的枪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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