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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夜兔夏油缘(与上文无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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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的蔬菜散落一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两具熟悉的身影,夏油缘觉得浑身冰冷。
充满着温情的晚餐时间变成了亲人的地狱,她消失已久的弟弟站在爸妈的尸体旁边,脸上沾着血色,眼中是她从未见到的漠然,寒冷刺骨。
很明显,是他……杀了他们。
“喂……”怎么回事?
那个小鬼头,杀了,爸妈?
那个一脸自豪的说要保护我们的夏油杰一脸漠然无情的站在原地,手上沾染着双亲的鲜血,毫无悔意,盯着突然到来的夏油缘。
“啊,你来了啊。”
猴子,猴子,猴子。
夏油杰的大脑无比混乱,却又无比清醒,原本是他亲人的家伙本他亲自杀害,两人看他的神色震惊而又哀伤,母亲的眼泪流出眼眶,堪堪叫了一声
“……杰。”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他本可以避开,身体却仿佛失去知觉一般任由两人的鲜血溅上自己的脸颊。
太复杂了,太混乱了,厌恶、震惊、不舍、哀伤,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犹如深渊吞噬一切。
记忆犹如相片一般涌现眼前,有原为母亲的猴子一脸温柔教他做他不擅长的针线活的片段,也有双胞胎女孩蜷缩在阴暗的角落瑟瑟发抖被迫等待没有黎明的未来的片段,大义与情感的本能拉扯着他的理智,让他在清醒与疯狂的两个极端之间反复摇摆。
我杀害了我的爸妈!
我只是杀了一只猴子。
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为了大义。
你疯了。
不,我从未如此清醒过。
痛苦与不知名的快意牵扯交织,什么情绪到混杂在一起,反而什么情绪都表现不出来,听到门开的声音,无机质的黑色眼眸望向那个与他非常相似的女生。
……姐姐。
那双相似的双眼看向他,有愤怒也有哀伤……
“你……”
夏油缘简直气的要发抖,凭借着自己无数次出生入死锻炼出来的眼力,如果再不快点就医,爸妈就无力回天,看着站在对面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夏油杰,她的心情愤怒到极点。
为什么,又要遭遇这种事?
就算是重生到了这个比较和平的世界!
身体比思维更快一步,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快要一拳打到夏油杰的脸上,只是很快就被不知名的力量所阻拦,她感觉到某种压迫力,凭借着本能她迅速躲过了某种看不见事物的攻击。
啧,这就是所谓的咒力和咒灵吗,看不见,还真是麻烦的要死啊。
夏油缘极速后退,现在敌在暗,我在明,情况对她很不利。
虽说自从来到世界后她的遗传于母亲的阿尔塔纳的力量重新复苏,让她能够不动声色地免受大部分咒灵的骚扰,过着普通人一般的悠闲的生活,而不是因为夜兔的身体惧怕阳光。
但是,夜兔的血脉被封印也导致了她的实力大幅度下降,如果要救活父母,那么必然导致夜兔血脉的觉醒,
不过,在此之前……
“喂,回答我,为什么要杀掉他们!”
夏油缘盯着夏油杰那相似的却被阴郁所笼罩的脸,心中一点一点沉下来,突然的转变事出有因,而可恨的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因为平静的生活就放下了对于其之下汹涌暗流的注视,夏油缘在心里苦笑,眼睛死死盯着夏油杰的脸庞,没有丝毫对于死亡威胁的恐惧。
还是和以前一样,和小时候一样,面对在当时夏油杰眼里再凶狠强大的咒灵,夏油缘就算看不见,也不会有丝毫退缩,在他还不能运用咒力独自拔除咒灵的时候,每一次,都是她保护了他。
当时他就在想,明明是双胞胎,为何胞姐能如此强大,他却如此的弱小,胆怯呢?
不过,现在,一切都是无所谓了。
盘星教教众,村民们那丑恶的,扭曲事实颠倒黑白的嘴脸,现在想起来就让他一阵反胃,猴子,一群野蛮的,未开化的猴子。
既然这群猴子,根本不重视我们咒术师为保护他们所流的血,所做的牺牲,那么我们又为什么要保护他们呢!
下定决心,夏油杰不再犹豫,直接操纵着埋伏在一旁的咒灵洞穿了与他的咒灵缠斗在一起的夏油缘。
大脑在轰鸣,熟悉的腥甜布满了口腔,胸口剧烈的疼痛,夏油缘低头看去,果然,整个胸腔都被洞穿。
夜兔的血脉解开了……
一瞬间,夏油缘眼里的世界大变样,出色的视觉让她看清了周围面目可憎的恶心物体,包括攻击她的这一只。
原来,这就是咒灵吗。
杰,原来你都在与这么令人厌恶的东西战斗吗?
“杰……”
五脏六腑几乎都破碎,虽然夜兔的血脉解开,阿尔塔纳的力量彻底解放,但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才刚刚启动的机制的修复的速度比不上生命流逝的速度。
缘,我想去咒术高专!
为什么,感觉好危险?
只要我变得足够强,就不会……再发生那些事了。
噗哈哈哈,别扭怪,去呗,让我看看以前老躲在我身后的小屁孩是不是能勇敢一点。
只是比我早出生一分钟而已,装什么大人。
早一分钟也是早,知道吗,我愚蠢的欧豆豆呦!
嘿嘿嘿,我还记得,你以前还被——!
好了好了,别说了!
黑发的男孩跳了起来,脸变得羞红,看着面前恶劣的胞姐,撇撇嘴,结结巴巴地说道:“总,总之,我会变强的,强大到谁也伤害不了我们!”
男孩当时才12岁,留着一头男生特有平头,还没有打耳洞戴耳钉,整个人还是稚气未脱,眼里闪烁着动人的光彩,拥有着无限的活力与朝气。
那份别扭也好,那份逞强也罢,小小的却不能忽略的愿望在夏油缘看来是如此的闪闪发光,如此的明亮,一个愿望便从她心底浮现。
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不管是老头,小鬼还是美奈子。
小时候的记忆如走马灯一般在夏油缘眼前浮现,现实与记忆的巨大差异和胸口的剧痛敲碎了她的梦幻。
好痛苦。
倒在地上,夏油缘的乌黑的秀发被血液黏连在一起,变得似块状一般,搭落在地板上,原本白皙的面庞因疼痛而扭曲,混合着血污一起。
夜兔的血在沸腾。
夏油缘条件反射的蜷缩,鲜血在棕褐色的木头地板上划出血痕。
小鬼头……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夏油杰听着那声痛苦的呢喃,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挣扎。
真弱啊,缘。
身高1米88的17岁男孩绕过了父母的尸体,越过了他的胞姐的尸体,从被暖黄色灯光照耀下的客厅径直走入黑暗,为了迎接他理想中的世界。
他关上门,与他过往相关的一切都悉数埋葬在这一小小的木板后面。
这是大义的第一步。
明明是正确的,夏油杰还是短暂地停留在这个房门外,他没有回头,可承载了他温暖回忆的房屋频频出现在他的脑海,让他感到心底好似被掏空,冒着冷气。
他在不安。
还是不能舍弃吗?
夏油杰嘲讽此刻软弱的自己。
没事了,美美子,菜菜子,我的家人们都还在等自己呢。
想到两个乖巧安静的两个女孩,夏油杰冷硬的神色缓和下来。
银色的月光洒向大地,没有什么所谓的月黑风高,大雨滂沱,一个家庭就这样破灭,在这宁静祥和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
凌晨5点钟,夏油宅发生大火,由领居报了警。
早上9点钟,大火才堪堪扑灭,消防员进去营救,只找到三具烧焦的尸体,经过DNA检测,确认是原主人夏油一家。
现在案情还在继续调查中。
电视的主持人陆陆续续地播报新闻,一缠满绷带的手直接“啪”的一声把电视关掉。
“田岛,爸妈怎么样了?”
手的主人向卧室望去,全身缠的死死的绷带让人分不清这个人的性别,但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女声。
“形式还算稳定,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一道男声从卧室里穿来回答了她,随后,从卧室里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有1米9左右的,浅褐色短发的男人,最显眼的是他右眼上的深深的疤痕。
他整个人站在那里,不怒自威。
而跟随其后的,是一个背着药箱的弓着背的头发花白,有点年老的医生。站在名为田岛的男子身边,差距非常悬殊。
站在这一尊杀神旁边,普通人早已是瑟瑟发抖了,然而老医生仅仅只是悠然自得地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
“吼吼,老夫行医这么多年,怪病难病见了不少,你父母这种状况还是第一次见。”
他笑了起来,整个人乐呵呵的,让整个气氛缓和起来。
“喂喂,山崎老头子,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要那么多牛都白吹了。”
缠满绷带的少女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老头子的话中之话。
“好好,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急躁啊。”
山崎老医生背着手站在那里,神情自若。
“伤害你父母的人,拥有咒力,没错吧?”
“那群咒术师?”站在身旁如冷硬的石头一般的田岛皱眉,整个人有点烦躁起来。
“安心,田岛小伙子。”
老医生捻着自己白花花的胡须,说道。
“啧。”了一声,知道接下来的话题不是自己参与的了的,田岛也不在他们旁边站着了,他直接走到宽大的沙发上坐着仰卧,打开了电视。
“挺贴心的,是不是,缘?”
老医生瞄了一眼那高大的背影,俏皮的眨眨眼。
“请说正事!”
缘,即夏油缘无语。
“嗯,怎么说呢……”
老医生仍旧慢悠悠地,“很奇怪,咒力在他们身体中乱窜,破坏,然而在下一刻又被另一种生命力量修复。”
“本来是咒力占上风,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生命力量反过来吞噬残留的咒力,现在生命力量又占了上风。”
“对了,你的父母原本是普通人对吧?”
好像想到了什么,老医生这么问道。
夏油缘点了点头。
“嗯,好。那么根据我的判断,等生命力量把他们体内残余的咒力清理干净之后他们就会醒来,不过他们的体质可能会有一点特殊。”
“那股奇异的能量让他们本身不能控制的咒力得到了控制。”
“而且他们濒临死亡时爆发出来的负面情感让身为普通人的稀薄的咒力得到了一次大幅度的增长,嘛,如果没有这个生命能量,他们说不定已经诞生出咒灵了。”
老医生看着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夏油缘,叹了一口气,年轻人都是这么犟的吗?
算喽,人家家务事我也不好多去管。老医生摇了摇头。
“通俗易懂点,他们会成为咒术师,所以等他们醒来后记得给他们作心理疏导啊,缘丫头。”
毕竟不是每一个普通人都能接受自己原来天天都在跟恐怖的咒灵打交道的。
夏油缘低着头,绷带的遮掩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也对,毕竟,那个动手的人是她的亲弟弟,她现在没有发疯已经很好了。
这真是,造了什么孽啊。
老医师佝偻着背,踱步缓慢的走出了这间房屋,门外是清新的空气和碧蓝如洗的天空。
但他知道,那海底的波涛汹涌已然悄然产生,它的爆发,就差一个契机。
这咒术界,要乱了吧。
嘁,也好,给那些高层的老顽固们长点醒。
轻蔑和不屑在他苍老的面庞上一闪而过。
“田岛。”夏油缘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警察和杰那边……就摆脱你了。”
她鞠了一躬,算是道谢。
“啧,不用,算是还你人情了。”
田岛关掉了电视,那甜美的女音戛然而止。
“不要起正面冲突,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你终于决定要出来了么?”男人侧过脸,看着缘
“正好,我这边有些门路,来不来,缘?”
——父母醒来后——
“美奈子……”
夏油缘看着面前脸色苍白但却强撑着笑容的女人,握住新制作好的特制大伞的手紧了紧。
“缘,妈妈知道的,你和杰,都有不得不说的理由。”
“但是呢,算妈妈的请求吧,求你,不要杀了他。”
那个孩子,向我们攻击的那一刻,表情很悲伤,就好像,受了重大的折磨而因此无差别地攻击每一个跟他接触的人一样。
夏油美奈子撩起耳旁的黑色碎发,习惯性的卡在而后,看着面前这个,神秘的一直保护着他们一家的女儿。
小杰那么单纯的孩子,一定,一定是在哪里受了什么委屈才变成这样的。
虽说美奈子一直如此告诫着自己,但那濒死的痛苦和那不甘心的委屈仍然深深扎根于心中,恐怕,她可能不能再跟小杰自然的相处了吧。
美奈子在心里苦笑,眼泪却不听使唤地浸没了双眼。
明明,明明说要一直保护妈妈的,是吧,小杰。
食言了,就是坏孩子哦。
没有啦,没有啦,等我变强后,我就可以保护老爸,妈妈和姐姐的!
真的吗?
不信,我们拉钩,违约的人要吞一百根针!
好啊,我们拉钩。
我一定,一定是一个很差劲的人吧,明明自己都这么为难,还随意要求女儿去面对这种事。
“抱……”
美奈子张张口,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说不出话来。
“放心吧,美奈子。”
“我会把那个混小子抓过来,让他跪下来哭着心甘情愿得给你们磕头道歉。”
“男生在下面长毛的那一刻就该为自己负责,他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夏油缘笑得肆意昂扬,一如天空中的烈阳,那是滚烫炙热的意志。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