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见即是我》三月是寻找

8、结婚吧，我们 -陆安篇

　　　　对于我再次回到迪恩身边担任翻译，迪恩的微博超话从昨天就开始炸锅。有的粉丝欢迎，也有的表示不喜欢。
　　我知道，没有谁会喜欢一个异性整天在自家偶像面前晃悠，也知道不是每一个女工作人员可以像周杰伦的大妮一样让粉丝喜欢。
　　回想那些被粉丝骂得狗血淋头，被嫌弃跟迪恩挨得太近是想增加自己曝光率的过去，这点小闹腾根本算不上什么。
　　午饭后，第三场采访开始。聊完巡演和新歌，记者突然抛出一个问题，问迪恩：“据说你将要跟从大学开始交往的女朋友订婚，这是事实吗？”
　　看我没翻译，她又问了一遍。
　　“不好意思，今天的采访内容仅限工作，私事一概不回应。”郭阳跟她说。
　　“好吧。”她笑说：“粉丝们应该都很好奇。”
　　记者走后，迪恩问我：“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她原本想问你什么时候订婚，郭阳说这属于你的私事，就没让你回答。”
　　迪恩有些尴尬，看他欲言又止，我岔开话题：“孟楠给你送了祝贺花篮，我要去看下到了没有。”
　　“我也去。”他说。
　　走廊摆了长长一排祝贺花篮，分别是迪恩在中国结识的艺人朋友、经纪公司和粉丝会送来的。
　　“下面那三个汉字，是俊哥的名字对吧？”他问我。
　　我回头，看到那个留言板上写着‘Dear Diko，祝演出成功！茅子俊’的花篮。
　　说实话，我有些意外。
　　“是的，他祝你演出成功。”
　　“没想到俊哥会给我应援。”迪恩说。
　　“你们是朋友，他给你应援很正常。”我说。
　　演唱会还有三个小时开始，粉丝们已经在场馆外排起长队，等待检票入场。
　　孟楠和张航来看演唱会。迪恩说，他还没见过张航，所以让我把他们接到后台来见个面。看到孟楠跟迪恩聊天的样子，我想起了在北京，那些带着迪恩去孟楠家蹭饭的日子。
　　那时候，为了能让迪恩在中国吃到家乡的味道，我经常做包尔萨克，只要他想吃，我会在第二天就让他吃到。
　　“跟舅舅说，等我长大些，再来看舅舅表演。”
　　孟楠对着视频，教毓灵喊迪恩舅舅。
　　我望着迪恩的侧脸失神。化妆后的迪恩，五官更加深邃迷人。真不敢相信，他那张漂亮的脸，那一把跟我说情话的嗓音，那两只握着话筒的手，他那温暖又结实的怀抱，他本人，曾经都是属于我的。
　　可如今，全都是努尔沙一个人的了。
　　我的心很乱，我突然不愿意去承认他已经是别人的。
　　“我出去透个气，十分钟后回来。”我跟郭阳说。
　　我拨你的电话，你没有接。我很失落。
　　“你一个人在外面干嘛？”孟楠找到我。
　　“里面太闷了，我出来吹吹风。”我说。
　　孟楠不放心：“你们两个没有因为以前的事吵架吧？”
　　“没有，他忙得没有多余的时间跟我说工作以外的话，而且，都是有现任的人了，怎么还可能会为以前的事吵架。”
　　“那就好。”她说。
　　演唱会终于进入倒计时，迪恩在一众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往升降台走去。
　　“陆安。”郭阳拍我肩膀：“不要紧张，就跟以前一样做就好。”
　　我点点头，握紧了自己的话筒快步跟上去。
　　迪恩在升降台下等待，我则先他一步到舞台侧面，在我的座位坐好等他出场。
　　开场音乐响起，在一片尖叫声中，迪恩闪亮登场。
　　我突然发现，除了眼前这片不停变换灯光的灯海，让我更为想念的，其实是他那个我看了无数遍的背影。
　　迪恩就要唱完《荆棘王冠》，接下来他要演唱的是一首哈萨克语慢歌，名字叫：《在你身边》。昨天彩排的时候，我看过歌单，这首新歌的词曲都是他一个人包办的。
　　「风起了，即将变换的季节，带走了色彩与气息
　　夜空中，连月亮星星都隐藏了身影
　　就像等待着春天的花儿般，直到雪融之时
　　心，若是轻声地啜泣了
　　就只让我，待在你身边吧
　　我会像影子般守候着，不被你察觉
　　你已不是孤身一人
　　当你叹息着，一无所有之时，我也不会舍你而去的
　　我会像影子般守候着，不被你察觉」
　　非常好听的一首歌。
　　歌曲的情感和迪恩完美的声线，完美得令人沉醉。
　　如果我今天不是以翻译的身份来演唱会，我也许会在台下流泪。
　　《Т?тт?Елес甜美的回忆》曾经作为长沙、福州和深圳演唱会的安可曲，今天也不例外。
　　在一片不舍的尖叫声中，我们跟随迪恩一起返回后台。
　　迪恩没有马上坐下休息，他挨个跟每一位工作人员拥抱和感谢。
　　“庆功宴我就不去了。”我跟郭阳说：“不管是舞团还是乐队，都是以前的合作伙伴，大家都认识，我不在也没关系。”
　　“也行，只是，都到这个点了，你好歹吃点东西再回去。”
　　“不吃了，我想早点回去休息。”我说。
　　体育馆外，都是在等车的粉丝，由于人多车多，已经开始堵车。我决定再走远些，看看能不能打到车。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郭阳。
　　“你不回来的话，我就出去找你了。”是迪恩。
　　“不要这样。”
　　“你回来，还是我出去？”
　　我只好回去。
　　我太了解迪恩了，这样的事情，他说的出来，就一定做得到，谁都拦不住。
　　庆功宴比昨天的生日宴还要热闹。疫情后的首场中国演唱会圆满落下帷幕，迪恩很开心，他举着酒杯，巴不得跟在场的每一位都要碰杯。
　　他绕了一圈下来，最后坐在郭阳旁边，跟我、吴玦和王米米说：“从我来到中国，就是你们几个一直在陪着我，来，我们也喝一杯。”
　　我们一起碰杯，然后又一起喝光杯子里的酒。
　　王米米酒量不好，已经在卫生间吐得天昏地暗。我是一个看见别人呕吐，自己也会跟着干呕不止的人，我捂着嘴巴跑去找吴玦来照顾她。
　　从里边出来，我看见迪恩站在走廊，像是在等我。
　　“你还好吧？”迪恩问我。
　　“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什么问题。”
　　“那，你要不要先回去？万一他们找不到你。”
　　“没事，郭阳知道我来找你。”
　　“迪恩，我想我该回去了。”
　　他朝我走过来：“你能不能不要躲我？”
　　“我没有。”
　　“那为什么演唱会一结束就不告而别？”他已经有醉意。
　　“我就只想回家而已。”
　　“我不信。”
　　“小点声，别人会听到。”
　　他推开防火门，把我带到楼道，用哈萨克语问我：“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问我，或者要跟我讲的吗？”
　　“没有。”我嘴硬。
　　“那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我刚下飞机，一打开手机就看到分手短信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没回答。
　　他深吸一口气，跟我说：“电话不接，信息不回，那段时间因为疫情，想回中国来找你也不行，你把我折磨得几乎要发疯。”
　　“这些，你早该释怀。”
　　“我要怎么释怀？那天的心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突然分手，我们之间明明没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
　　我藏在心底好久的委屈终于爆发：“再释怀不了，再想不通，你还是跟努尔沙旧情复燃，再次回到了她的身边不是吗？在我之前，你和她分分合合多次，我有多介意你们的过去，你最清楚。至于我们为什么分手，你觉得我们之间有结果吗？你会和我结婚吗？你的音乐，你所热爱的一切，我都帮不了也做不到。和你在一起，我能的，会的，就只有跟你沟通无障碍。我们的感情不被看好，我融入不了你的朋友圈，我们之间差距那么大，我能不自卑，能不主动离开你吗？”
　　“她那天喝了很多酒，情绪激动得拿起小刀就去割手腕，如果我当时不答应跟她复合，她不会让任何人靠近她给她包扎伤口。和你在一起，我从没想过放弃我们的感情，更没觉得我们最后一定会是要分手。”
　　“别说了，不想分手也已经分手了。”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想不通的人是我，我想不通为什么又是努尔沙。你真的，怎么可以再往我的心上扎刀子？除了她，就没有别的女生可以让你爱了？”
　　“对不起。”他说。
　　为什么当一段感情走到最后，都逃不过这三个字呢？
　　“你走吧。从现在起，你我之间已经没有误会，也没有什么需要再跟对方解释的了。”
　　说完，我跑下楼。
　　他几大步追上我，死死抓住我的手腕：“从俊哥跟我说要跟你结婚那一刻，我的世界就已经崩塌了。在这之前，我也不知道我还在期待什么。说再多，也好像在狡辩，陆安，你不要哭好不好？”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计较什么：“迪恩，我很累，你让我走吧。”
　　他终于松开我的手：“陆安，是我让你失望，不是爱情让你失望，你是应该要继续相信爱情的。也谢谢你给我的爱和所有的善良。”
　　我还是哭了。
　　我也想体面，但我根本做不到。
　　回到家洗了把脸，我随便收了几件衣服，带上钱包身份证和行李，然后直奔机场，去浙江。
　　我要赶在迪恩之前先离开成都，我要马上去到你怀里，我不要再陷进回忆里，不要再痛苦。
　　下飞机已经是凌晨三点半，直接从萧山机场打车去横店，终于在七点钟之前，到达你酒店门口。
　　我办理好入住，给你发完信息，倒头就睡。
　　醒来已经是中午，手机有十几通你的未接来电。
　　给你回完电话，还没有半个小时，你就来拍门。
　　你站在门口，梳着发髻，穿着一身紫色长衫。是我最爱的样子啊。
　　关上门，我就迫不及待投入你怀里，贪婪的闻着你身上的味道。
　　“你以后再不接电话，真的会把我急死。”
　　“我错了。”
　　你捧着我的脸：“怎么哭成这样？眼睛肿得都只剩下一条缝了。”
　　“我和迪恩不会再见。”
　　“你们都聊了什么？”
　　“聊分手的原因，聊他们是怎样旧情复燃。”
　　你笑了：“为什么不跟他聊我是如何的爱你，让他也哭兮兮。”
　　“我以为我不会再有这样的心情。”
　　你拉着我在沙发坐下：“所以，我从来都不赞成隔着屏幕分手。毕竟心有不甘，等到再次见面的时候，所有的感情、误会、矛盾和遗憾会一下子扑面而来，这是招架不住的。”
　　“对不起。”
　　“不要说这三个字。刚结束工作就连夜来见我，饿不饿？你想吃什么？”
　　“我吃不下。”我大哭：“我很怕我的心会再飘到他那里，所以我必须过来见你。”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拍我的背。
　　“茅子俊我们结婚吧，我们结婚好不好？”
　　“好。”
　　“你不可以辜负我。”
　　“不会，你知道我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