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离念》狐九梦

22、芳华与祁云

　　祁云见过那把剑。
　　不是通过古籍，也不是通过他人口口相传…而是真真切切的用自己这双眼在这白月仙宫中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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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皑皑的白月仙宫中，小小的祁云一大早的便早早起身打坐开始做早课，修习玄术道法。他是这一代的白月弟子中最小的一辈，是这一任的宫主云华子在外历练归来时顺便捡回来的。
　　为什么说是捡的呢？
　　那是因为祁云不是旁人通过层层筛选过关斩将拜入白月仙宫门下的。其实他最初只是个籍籍无名在这灵雀山山脚下的村子里以乞讨度日的一名小乞丐罢了。除了名字他什么也记不得了，只听收养他的老乞丐告诉他他父母是被周围的流民暴动残害致死的。从此后他就什么也不追问安安静静跟着老乞丐在村子里讨百家饭吃。
　　那年他刚满十岁了，老乞丐因年纪过大熬不住寒冬腊月的风寒便早早去了。他也是在那时，在老乞丐还在病里时想到村子里的传言才赤脚踩着风霜爬上山去想要到仙宫求粒仙药给老乞丐治病。只可惜在他半途时老乞丐就已咽气。而他也因为擅闯灵雀山误入了护山大阵，若不是机缘巧合撞上恰好归山的云华子他的命运可想而知。
　　几乎是顺理成章的在得知老乞丐病死之后他就被留在了白月仙宫。云华子还帮着他将那老乞丐的尸身安葬好了。祁云感激他，哪怕身子还小天赋不足也日日跟随在云华子身后潜心修习只盼有一日能如云华子般救济苍生除魔卫道！
　　可惜，云华子乃白月仙宫宫主以例已经不能再收门徒，无奈之下云华子便将他交给了一个人，他后来的师叔祖，白月仙宫最后一位名正言顺的宫主：天玄子。
　　天玄子是门中公认的修道天才。只因他不喜陈规旧步便在白月仙宫得以偏安一偶的度日也算是自在逍遥了。
　　冷不丁的被抢收下一个小徒孙，天玄子还是觉得有些趣味的。他对祁云也还算上心，所学所识尽数相授！便是后来得知祁云天资不佳也是不知从何处讨来一道秘方将祁云叫去为他洗经伐髓！也是在那时，祁云第一次见到了芳华剑。
　　“拜见师叔祖～”
　　小小的祁云立在殿门口拱手朝里面行了一礼。天玄子正端坐在大殿中的炉鼎傍边闻言摆摆手招呼道“云儿快过来吧！”
　　对于‘云儿’这个称呼，祁云只是微微僵了僵身子便走了过去。
　　“师叔祖”祁云走到他身后站定又行了一礼道“不知师叔祖唤祁云前来所谓何事？”
　　“唔，我听云华子那小子说你天资不佳？”天玄子直截了当的问“你可曾想过，予修道一途，天资不佳便是百倍修习也是无法弥补的亏空？”
　　“弟子知道”祁云敛下眉目道“弟子不求仙道长存，只愿以已之身予天下略尽绵薄之力便好”
　　“哈哈哈！好！好个略尽绵薄之力！”天玄子笑道“怪不得云华子那小子这般中意你！”
　　祁云：“…”
　　天玄子“哈哈，只是莫要这般规矩嘛～你小小年纪该放肆便放肆些也无妨实在不必日日学云华子那小子一般无趣老成！”
　　“师叔祖，僭越了！”
　　听天玄子如此评价云华子，祁云有些不悦的出声提醒。天玄子扯扯嘴角没说什么只是招呼他来自己跟前“你过来些，师叔祖今日给你小子看个好东西！”
　　祁云以言上前，匆匆看了一眼，是一把剑，一把看起来与普通的凡铁没有任何不同的长剑！
　　“这是？”祁云不解。天玄子却在下一秒催动自身灵力激得那柄剑光华大放！一时间，刺目的光华竟逼得祁云值得闭上双眼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看不到了。耳边传来天玄子忽而低沉下来的声音，他对祁云说“此剑有灵，名为芳华”
　　芳华…
　　彼时小小的祁云还不太了解修真界的仙界古籍自然不知道这把剑代表着什么，他只是纳闷的看着天玄子。
　　“师叔祖，便是为此唤弟子前来？”
　　来欣赏一把剑？
　　祁云表示有些不能理解，谁知天玄子却开口道“自然！此剑有灵，乃绝世宝器！世上无缘之人便是连看上一眼都难于登天！”说得好像祁云沾了天大的便宜一般。祁云还是不能理解，但接下来天玄子却收起一脸洋洋得意骄傲自满的神情有些沉痛的伸手轻轻拂过剑身道“剑本死物，通灵方得生魂。此乃异端！但，凡有灵之物皆可修习…可惜…”
　　之后，天玄子要他在他身边坐下，封了他的气脉将芳华剑置于他身下经历了整整七年光阴慢慢剥离芳华剑剑灵之体将其一半魂灵导入祁云体内用于改善他的天资，并将祁云原本有些堵塞的灵脉扩张了六倍有余。
　　祁云就这样成为了继天玄子之后白月仙宫中第二位资质绝佳的天才修士…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其中隐秘罢了。
　　祁云自身也是懵懵懂懂，直到后来年岁渐长懂得许多事后他却已经无法再坦然以对白月仙宫众人也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旁人的夸赞。
　　剥离剑灵之体本就痛极！更何况他的师叔祖还将芳华剑一半魂体予他修复自身灵脉…那不亚于生生劈开了一个人的一般身躯…
　　祁云有愧。
　　虽然它只是一个剑灵，但万物有灵皆可入道，同样也是一个生灵…祁云觉得他从没觉得自己活得如此肮脏不堪！这样的他和一个滥杀噬血的妖魔有何异处？
　　他，几乎就是在吸食着芳华剑的魂灵而存活于世的！
　　“你…”
　　风雪越来越大，那少年的身影却倒影在祁云瞳孔之中越加清晰可见。慢慢的，竟与记忆中的那匆匆一面的小小剑灵重合了！
　　“不…不要…不要啊！！！！”
　　凄厉的嘶吼声似乎在瞬间从数年前的那座宫殿中传入了祁云的脑海中，激得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只觉有些头昏眼花。那是那时被生生剥离一半魂体的芳华剑中小小的剑灵脆弱不甘的嘶吼声…
　　“竟然，是你…”
　　他脚步不稳，摇摇欲坠，身上所有的气力瞬间消失干净，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
　　少年见他模样皱了皱眉一闪身便行至他身前伸手拉住他道“你怎么了？”
　　略显稚嫩的脸上是不与他外表相衬的肃杀之色。
　　“可是何人伤了你？”
　　“没有…没有…”
　　祁云低声回道“我没事…”他摇了摇头让有些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轻喘了几口气，让寒冷的风灌入心间方才站稳身姿轻轻抬手拂开少年搀扶着自己的手道“我没事，你…灵尊不必如此…”
　　芳华皱眉，道“你我渊源博深，如今何必这般见外？”
　　祁云不答。芳华也不多言只是感觉远处传来一道极为熟悉的剑气波动不由皱了皱眉低喝道“竟是却邪？！”
　　“什么？”祁云闻声问道“却邪？魔君也在此处？”
　　“嗯”芳华看向他说道“现下时局太乱，你又身乏体衰…先前，我只尊吾主之令前来寻找厉无邪然后去取妖神墓中的回魂之花…可我没想到，魔君的动作如此之快！”
　　“唔…”祁云听他说自己身乏体衰也不多解释什么只是轻吟了一声道“厉无邪的确已经下山去了，再去找他实在费时费力。如今你我二人合力想来也赶得及阻止魔君！”
　　“可你的身体…”
　　“我无碍…”祁云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先前厉无邪误闯大阵，后又急于离开。为了驱他体内寒毒我暂且将一半灵力全都给了他。如今，只是灵力有些空乏，待灵力回转一周天后便无碍了”
　　“如此，你便随我一同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