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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卖花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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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突然想到面具男所说的,[你可以在卖花娘子那里得到所有花],而卖花娘子的花都在这里培育,那是不是代表这里,便有达到通关条件的那朵及第花。
角落这样想着,手不由自主的伸向离自己最近一朵花。就在手指快要触及到花瓣时,一瞬间,角落突然眼神清明,火速收了手,随后后退两步。
这间屋子里的花仿佛有蛊惑人心的能力,角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摘了,恐怕也会成为屋子里的一具残骸。想到这里,她退出了东厢房,轻轻将门重新关掩上,回到了自己的杂物间。
清晨,角落一夜无眠,当卖花娘子敲响杂物间的门时,她佯装刚睡醒的模样,刚打开门后,便看见卖花娘子笑脸盈盈的站在门口。
“小莲,睡得还好吗?”卖花娘子神色看起来比昨天有气色。
角落点点头。
卖花娘子揉了揉角落的头发,语气还是依旧温柔,“小莲,今天相公不在家,你就好好在家休息吧,不用跟我去集市了。”
“阿姐,注意安全。”角落荡起一个张扬的微笑,冲卖花娘子挥挥手。她想到今天院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卖花娘子愣了一会儿,随后也微微一笑。角落目送对方离开后,站在外面张望了一会儿,随后锁上院子的大门,赶忙来到堂屋。
堂屋收拾的很干净,完全看不出这里是卖花娘子被家暴的现场。
角落环视了一遍屋子,接着开始仔细翻找,她要找的,是昨天晚上卖花娘子从东厢房拿出来的东西——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子。
角落猜测,里面装的可能是自己需要的及第花。但找了一圈都一无所谓,角落叹了口气,虽然早有预料,想也知道祝福自己早点死亡的面具男,又怎么会让自己这么轻易的通关,更何况,这是一款让很多人毙命的游戏。
既然找不到,角落索性放弃寻找,面具男没给时间限制,这证明她有很多时间来完成通关。
角落正打算解开院子大门的锁时,突然瞥到东厢房的窗户上有人影晃动,这令她浑身一激。
角落慢慢靠近东厢房,缓缓打开门,猛然看到坐在床上的老婆子,她枯骨的身躯,无神的双目,像个死人一般。
“贱人,现在才来,饭呢?给我带的饭呢?”老婆子死死盯着角落,那眼神像是能杀死人。
角落装作淡定的与老婆子对视,心里却是吃了一惊。她是谁?看现在屋里的摆设,难道自己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现在还没到中午呢,所以没有饭。”角落不动声色,余光扫视着屋里的其他地方。
“骚货!贱人!没有饭难道你想饿死我!”老婆子大吼,随后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床边的小椅子向角落扔去。
“咳咳咳咳····快给我饭!咳咳咳····”不知是用力过猛,老婆子突然剧烈的咳嗽,直到咳出血。
角落侧身,但没完全躲开,椅子的一只脚擦过她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老人可要注意身体,床边的椅子方便活动。”角落不在意的拾起椅子,重新放到床边,接着抓住老婆子的手放在椅子靠背上,与对方对视,突然想到什么:“啊对了!卖花娘子快回来了,饭菜,等一会儿她会给你送过来。”
“什么?啊啊啊啊!!!别让她过来!!别让她来!!啊啊啊····”老婆子听到卖花娘子,突然变得惊恐起来,像是在害怕什么东西,双手胡乱在空中摇摆,拒绝着什么。
“我要我儿子·····”老婆子说完最后一句话,便昏倒在床上。
儿子?角落这才明白,这个老婆子,原来是书生的亲娘。她对卖花娘子恐惧的模样,令角落吃了一惊,看她的模样,瘦骨嶙峋,待在东厢房,想必中间一定经历了很多事情。
会和及第花有关吗?
想起这次的目标,角落趁着老婆子昏倒,连忙将这间屋子翻了个遍,可依旧是一无所获,空荡的房间除了一床一人,一椅再无其他东西。
角落刚才触摸老婆子,那温度是活人没错,可她确信自己昨天晚上见到的绝不是在做梦,但现在又和晚上不一样,这里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中午,卖花娘子回来时,花篮已经空了,还给角落带了两个热腾腾的包子。
“小莲,今天的生意特别好,花都买完了,这样下去马上就能挣到相公去进京赶考的钱!”卖花娘子手里拿着半瘪的钱袋子,一脸憧憬。
“谢谢阿姐!”角落笑得甜甜的,接过包子,一转身,趁着卖花娘子不注意,悄悄将包子扔进了杂物间的老鼠窝前。
从进入副本开始,角落就发现,自己即便没有吃任何东西也不会感到饥饿,保险起见,她不会吃这里任何人递来的任何东西。
“阿姐,屋子里的人饿了。”角落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神透过窗户看向东厢房,与里面惊恐的老婆子对视。
看到老婆子她醒了过来,角落感到疑惑,既然还活着如果为何不出来找吃的?
卖花娘子顺着角落的目光看去,随后莞尔一笑,“小莲在说什么呀,我们在院子里站着,屋子里没人啊?”
看到这一幕,角落好像明白了什么,一个饿到极限的老人,宁愿饿死也不愿出来,就说明外面有比死亡更让她恐惧的存在。
角落目光没有移开,看着屋里的一脸崩溃的老婆子,“那应该是我说错了阿姐,是我饿了,包子没有吃饱。”
卖花娘子心疼的拉着角落的手,抚摸着她的额头,语气心疼的说:“小莲,阿姐现在就带你去吃饭。”
“你要带她去哪?”话音刚落,便看到书生从门外走进来,一脸醉醺醺的模样,走路摇摇晃晃的,“臭婆娘,你又想背着我干什么?”
“相公!你怎么喝那么多,快进屋歇会。”卖花娘子看见书生松开角落的手,赶忙过去扶住对方。
“滚开!贱人!骚货!钱呢?今天卖花的钱给我!”书生一把将卖花娘子甩到地上,嘴上破口大骂。
角落心里鄙夷,不愧是母子,连骂人的话都一模一样。
“相公···别生气了,钱都在这里····”卖花娘子从腰间掏出钱袋,递给书生,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书生接过钱袋,掂了掂重量,紧皱眉头一脸不悦:“怎么就这点钱?银子呢?是不是你独吞了?”
卖花娘子慌忙摇摇头,“相公,这是今天卖花的全部银子了,都在这里了。”
“全部银子了?”书生怀疑的瞥了卖花娘子一眼,接着目光看向角落,眼神逐渐变得凶狠,“既然不是你,那只会是旁人了。”
角落意识到气氛的异常,余光扫视周围,目光锁定在离自己不远的劈柴刀,她心里计算着,自己和劈柴刀的距离,以及书生冲向自己的时间。
然而就在角落准备好后,卖花娘子一把扑向书生,哀求道:“是我!相公是我私藏了!我给自己买了包子,我实在太饿了,一时没忍住!”
角落观察书生的表情,以为还会像之前那样,卖花娘子被拖进堂屋,却没想到,只是一瞬,书生的表情由怒转笑。
“娘子,你跟着我,真是受苦了,过两天我就要上京赶考了,留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书生将卖花娘子抱起,眼神深情,抚摸着卖花娘子的脸庞。
卖花娘子受宠若惊,连连点头。
夫妻情深在角落眼前上演,而角落只觉得一切都透露着诡异,卑微的妻子,虚伪的相公,将死的娘,还有沉默的自己。
书生赶考在即,卖花娘子不仅白天会去卖花,甚至连晚上也会带着花篮出去,黎明时才会回来,而第二天白天又会照常卖花。
这次卖花娘子晚上出去时,角落在身后悄悄跟着,只见她进了一家酒楼,酒楼是镇上最繁华的地方,里面人鱼杂乱,尤其晚上热闹非凡。
角落混进人群里,装成婢女也跟着进去,见卖花娘子走进一个包厢,包厢门口有专人守候,别说进去,就连在周围徘徊都会被抓住。
角落正发愁时,却看见在卖花娘子包厢的隔壁,房门大敞,书生就坐在中间,而他周围围了一圈抹着胭脂水粉半裸的姑娘,他们嘻戏打闹,谈笑调情,一幅活脱脱的春宫图即将上演。
角落觉得好笑,看了眼卖花娘子的包厢后,犹豫了片刻,离开了酒楼。
此刻院子里只有角落一人,她又再次推开东厢房的门,点上蜡烛照亮了整间屋子,屋子没有出现那天晚上的骸骨场面,只有老婆子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直视着上方的天花板。
角落探了探老婆子的鼻吸,已经没有气了,尸体也变得僵硬冰冷,一幅死不瞑目的模样。她掀开了盖在上面的被子,只见脖子以下,胸口的部位赫然一个空洞,而哪里本该装着心脏的地方,此时却张出了一朵已经枯萎的花。
花朵的根茎连接着老婆子的内脏,并且还在隐隐蠕动,直到占据整具尸体。
角落意识到什么时,根茎已经发展到包裹了整张床,并逐渐变粗,直至成为藤蔓,而周围的场景也变成了头颅和腐肉的家。
角落这才明白,想来这是卖花娘子设虾的陷阱,白天是简陋的房间和濒死的老婆子,晚上就变成诡异的花海!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脚踩在花上时,床上的藤蔓突然抽动,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随后向她冲过来。
就在瞬间,角落抽出系在腰背后的劈柴刀,双手紧握,侧身躲过的瞬间砍向藤蔓,硬生生的砍下一截,而自己也倒在粘糊的腐肉上,身上也沾上了充满恶臭的血液。
角落此时庆幸自己带了那把劈柴刀,原本是想防止被蛊惑,用在自己身上,没想到反倒救了自己一命。
切割藤蔓处流着红绿混合的液体,角落看向房间门已经被其余的藤蔓堵的密不透风,看来想出去,只能从源头解决。
趁着藤蔓还没愈合,角落拿着劈柴刀走向床上的老婆子,手指对着尸体比划了一下,接着举起刀向刚才比划的十字区域砍下,直接将老婆子的胸口腹部二分为四,露出里面的内脏和根茎。
其他的藤蔓冲过来缠住角落的手脚以及手上握着的劈柴刀,藤蔓一边拉扯着一边越缠越紧,妄图勒死眼前的猎物。
角落身体动弹不得,窒息感渐渐袭来,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眼前虽变得模糊,劈柴刀的方向却依然精准,一刀、两刀、三刀····她挥舞着手里的刀,砍断了身上的藤蔓,甚至不惜砍伤自己;将老婆子的尸体砍得面目全非,内脏的藤蔓像枯萎的花瓣一样,掉落在地。
而藤蔓的源头——那朵枯萎的花在角落眼前化成粉尘,消失在空气中,连带着老婆子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成骸骨。
在尸体完全骸骨化时,从中突然掉落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子。角落拾起来,紧锁的眉头舒张开,她终于找到了,那晚卖花娘子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