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生存竞赛 ...
-
梁岐牵动伤口猛然后退，身上的鲜血再次流出，染湿了一片。
低沉和缓的声音从梁岐口中说出：“你怎么会来这里？”
因为梁岐的剧烈运动，原本被长虫撕咬的伤口也裂开了，我忍着痛意，从地上爬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梁岐，“你不应该先解释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听着007漠然的声音，梁岐低下的视线变得深沉起来，在他那片诡异的记忆里，那个如同堕天使的少年，就如同007一般。
这像是错觉，又像是臆想。
可梁岐的心脏就像是被什么抓住了一般，有些难以呼吸的急促感。
007为什么，会和那个少年那么相似？
梁岐带着些探究的眼神看向007，只见这个少年逆着月光，就那样毫无生气地站在身前，似乎没有任何杀伤力，也没有任何需求。
他的心脏像是停顿了好几秒。
在这段对视中，007开口了：“你为什么变了？”
见梁岐还未开口，我接着说道：“从离开黑色盒子后，你就变了。不管是从气息上，还是行为上。所以，你为什么会变？”
原先的梁岐，不是这样的，尽管我对他接触的时间并不长。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梁岐迫使自己低下视线，艰难地想要从地上站起。
我沉默了，不再提及他的异常。
记忆的丧失能够使人气息变化，这或许是能的。假若是我恢复了记忆，那么我还会是我吗？
梁岐伤得很重，胸前的血液浸湿了衣服，血肉里面黏着衣服，像是要把衣服和血肉粘黏在一起。
“你这样，还能参加明天的比赛吗？”我询问开口。
梁岐站不起来，索性靠着一棵树坐着，他看着007，眼神中的审视并没有减少。
“你到现在还在怀疑我。那么，我也该兑现承诺了。我会离开79组队，毕竟我这个人很危险，不是么？”我能知道梁岐为什么会来这里。
79组队的弹幕频里说明了一切。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梁岐居然会为了盒子独自来迷雾森林。
他为什么要拒绝25组队的邀请？
明明他可以和25组队一起的，不是么？
“你是蓝星人，想要组队，就只有蓝星组队的接受度最高，你怎么找组队？”梁岐的话很现实地指出星际中的等级歧视。
我后退一步，“这不是你真实所想。”
梁岐沉默了，气息也莫名变得低沉压抑起来，许久，他才沙哑开口：“我要监视你。”
我忽然笑了，“好啊。”
相比较之下，我还是喜欢79组队。
毕竟关注量只有17万的组队挺少见的。
梁岐的视线变为诧异，但最后归于平静，“你，真的没有目的吗？”
“有啊，我先前不是跟你说了么？我要去异次元。”我将身上仅有的药物全部丢给梁岐，“自己看着吃，79组队队长没了，那么79组队还会存在么？”
79组队弹幕频。
【沙瓤】：007是特意来找梁岐的吗？
【云不祥】：哎，迷雾森林里的诅咒还是不能去碰，谁知道这里面居然会有[沙虫]啊。
【日月星空】：这还没到第二关呢，就受这么重的伤，这怎么恢复啊？
【凝波】：队长这样，也是为了提高组队分值啊，不然第二关卡开局不就挂了吗？上面的动动脑子。
【细节决定成败】：79组队队员这么分散，到时候怎么集合啊？
……
【莲花朵朵】：@【细节决定成败】＃在第二关卡，组队成员会被传送到一起哦。
【Q224532】：果然是垃圾星，队长都这么菜。
……
休息了一会后，我将水壶递给梁岐，“喝点吗？”
梁岐接过，他仰了仰头颅，缓声开口：“刚刚很抱歉。”
是因为意识并不清醒，所以才没有注意到来人是谁，如果007的气息具有危险性，那么他的刀刃不单是抵住喉咙了，而是贯穿整个脖颈。
“你在向我道歉？”我觉得稀奇，“因什么而道歉？你并没有对不起我。”
“我刚刚……差点杀了你。”
“你杀不死我。”
梁岐偏头，看着007无所谓的样子他轻笑了声，“你心真大。”
“嗯，或许是吧。”我的话里可以掺杂无数谎言，“我可是蓝队成员。”
梁岐松了口气，他的视线转向被树叶遮挡的月亮，“如果你不是蓝队的人，我很难想象你会是谁。”
记忆中，那个如堕天使般的少年撕扯着他的心，那个少年，应该是神祇，不是007。
时间流逝，系统提示音出现了。
【请各位参赛者谨记，除队友者，皆可掠夺】
【第二关卡为，生存竞赛】
【请活下去。】
我被声音吵醒，睁眼望向梁岐，发现他正背对着我做什么，没等我起来，他就开口了：“第二关卡会重新组队，你还来吗？”
我不禁莞尔，“你不是要监控我么？”
【数据检测中，请稍后】
【数据加载完毕，请参赛者回归组队】
一张巨大的光屏出现在了身前，我看着上面的信息疑问出声：“这是……地图？”
“应该是第二关卡的地图。”
“你不确信吗？”
梁岐低眸看了眼近在咫尺的007，随后解释道：“联邦赛，整个联邦星际公民都会看见，为了避免作弊，每一届的联邦赛都有所不同。”
“所以莫云说的，寻找消失的古城并不是第二关卡？”我能够理解联邦赛的这种行为，假设关卡设定的都一样，那么只要观看联邦赛就能知道许多设定，这对于参赛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嗯。”
话音落下，梁岐和007的身影消失在了第一关卡的休息等候区。
血月下，高楼拔地而起。
无数异次元生物的身影在血月下穿梭，它们的速度极快，能轻而易举地从一栋高楼蹿向另一栋高楼。
留下漆黑的怪异剪影。
阴郁灰暗的氛围，令我清醒了一点。随之而来的，是巨力的拍击，以及暴躁的声音。
“你干嘛去了？干嘛不等等我？就算要走，也不能这样啊？别以为你是蓝队小鬼，我就会惯着你，你这种行为也太没礼貌了！”
我有些诧异，请参赛者回归组队，是这种回归么？我偏头看向波卡罗，并掰开了他稍微用力捏紧我肩膀的手，视线越过他，我并没有发现联邦的监视器。
他甩开了？
视线里，被炸毁一个角的高楼在废墟中挺立，一只类似狼形的生物恰好跃上最高点，从那块地方窜离。
这里，如同末世。
波卡罗见007仍旧没有回他，不由更加生气了，“你，你真的太过分了！”
“？”我拉回思绪，疑惑地看向波卡罗。
波卡罗再次感受到了挫败，他压低了声调，不太情愿地问道：“你真的要离开79组队嘛？”
莫云和阿琳奈站一旁不明所以，但听到波卡罗的询问后，才想起007先前说的，‘我会离开’。
一种别样的情绪由心底流出，阿琳奈有些不舍，刚想挽留007，却听见007开口了，他说：“我是蓝队插入进来的，我似乎没别的地方可以去。梁岐收留了我。”
——尽管只是想监控我。
波卡罗愣了愣，然后才将视线挪向梁岐，刚刚007是和梁岐待在一起？
梁岐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先找地方隐蔽，然后再看第二关的规则。”
波卡罗笑眯眯地穿.插进007和梁岐的中间，并用手臂揽住了梁岐的肩膀，“梁队，你说你干嘛这么累呢？分值嘛，我给你拉回来就是了。看把你伤的。”
“你想说什么？”梁岐与波卡罗并排走着。
波卡罗的视线瞥向007，随后收回，一本正经地说着：“我们是团体，应该互帮互助，下次这种事，记得叫上我。”
梁岐将视线转向波卡罗，余光下，还能看见007的身影。“原先是你先脱离组队的。”
“那……那不是蓝队小鬼嘴馋吗？”
说着，波卡罗视线下瞟，看见007一声不吭地吃着补血果后，又默默收回了视线。
“反正，你下次要出什么任务，记得叫上我就行。蓝队小鬼太弱了，反正帮不上你什么忙。”波卡罗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他继而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
我吃着补血果，视线微抬，懒得跟波卡罗扯嘴皮子，也就没有开口。
阿琳奈的眼眶有些红肿，但被眼镜遮住了许多。
我吃完一个补血果后，擦干净手，从空间折叠袋里取出了阿琳奈的探测器。
“你的。”
我将探测器递给阿琳奈，见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再解释了一句：“探测器。”
“啊……？”阿琳奈反应过来的瞬间，脸颊微红，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谢……谢，谢谢。”
莫云停顿了一会，看了一眼阿琳奈的探测器后询问了一声：“你去黑色盒子里了？”
“嗯。”
莫云见007的态度太过冷淡，也就收起了询问的心思。但看见阿琳奈因失而复得而开心过度的模样，也算是松了口气。
梁岐将视线越过波卡罗，看向007，视线中的探究意味很明显，其中甚至带了些疑惑。
“007误打误撞进的，也就运气好点。”波卡罗也察觉到了梁岐视线里的探究，他开口解释道：“也就是体验了一把重新来过的感觉。”
梁岐冲淡了疑惑，说了句：“别再脱队了。”
我歪着头看向梁岐，他要监视我，为什么？因为蓝队成员很可怕吗？他的探究，真的只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吗？
我甚至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监视我。
梁岐，真的只是梁岐吗？
我飘忽了思绪，再次踏上了路程。
血色的红月似乎象征着不祥，高楼和废墟在血月的照射下显得更为阴森。
直到躲进倒塌的墙壁形成的空间后，梁岐打开了组队信息频。
“第二关，要获得积分五千。”梁岐简单地说完，看了一眼组队成员，昏暗的光线下，组队成员的脸看得并不真切，“我们的分值被落下很多，第二关必须拉回来。五千是最低标准，越往上越难。”
“嗯，不过梁队，你和007还是先歇两天吧。这样，小花留下，负责给你们做好吃的，我和莫云两个人去拉分值。”波卡罗说完，又觉得不太好，但看见007虚弱的模样，又把其他想法磨灭了。
“我能去。”我还要捕杀长虫。
梁岐皱了皱眉，“我也能。”
我看了一眼梁岐，“你是去送死吗？”
波卡罗一时没忍住笑了一下，原来007不止对他一个人这样。
“我不放心你。”
我的神色变了，梁岐究竟不信任我到何种程度？一个蓝队成员当真值得他这样提防吗？蓝队真的十恶不赦吗？
波卡罗噎了一下，笑意顿时僵住。
梁岐不放心007？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波卡罗不敢深想，可又觉得莫名怪异。
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就算梁岐喜欢007，那也和他没关系。不是吗？他只是嫌弃那个小鬼的性子太令人恼火了而已，只是……只是因为007和别人不太一样而已，他才没有很在乎007。
这么想着，波卡罗又松了口气。
他只是觉得007有趣而已，就像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被人看中了那样，所以他当然就不爽了。
“我们应该可以兑换商品。”莫云想要岔开话题。
这种诡异的氛围令莫云有些不适。
阿琳奈慌忙打开信息屏，看着购物商城里的东西差点没惊叫出声。
“这，是什么？！”阿琳奈强迫自己压低声音，可声音里的颤抖足以表达她此刻的情绪。
莫云探头望去，下意识念了出来：“人头贩卖……”
话音落下，没有人开口，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阿琳奈的信息屏中。
在信息屏里，赫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图标，图标下面，一行行数据记录着参赛者的信息，甚至是参赛者的图片，也赫然显示在上面！
这是什么？
交易吗？是联邦赛的规则吗？
阿琳奈不敢置信。
我低声开口：“【如有疑惑，请无视】”
“啧，果然是联邦赛里搞出来的鬼名堂。人头都可以这样贩卖了，那不是想杀谁杀谁？”波卡罗冷哼出声，在他看来，这种规则很可笑。
假设连性命都可以买卖，那还要什么公平，要什么人权？这和混乱星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强者随心所欲，弱者被剥.削奴役。
我轻声开口：“你买不起。”
波卡罗突然被噎，怨怼似地看了一眼007，然后才去看阿琳奈的信息屏。
果然，就如007所说，他买不起。
排在第一位的，是困厄星人。他的长相很大众，是丢进联邦星际里都找不到的人。
在他的图片下，标价了三千亿银元。
分值越高，标价也就越高。
意识到这一点的波卡罗打开了自己的信息屏，登进了购物商城里。在一通滑动后，他终于颓丧地开口：“我们甚至不在这个榜单上。”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生存竞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