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晴空》朝非暮

6、PART 6

　　辰行看了我一眼，便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我有那么可怕吗？

　　辰行入彼魂的时候我年龄还小，他也是个乳娃娃，他比我大几岁，但是已经会很认真的托着枪来找我问问题。
　　只记得当时我对枪不是很了解，我甚至还没有开枪的勇气。
　　当时印象很深刻，顾奚郁单手拿着枪，左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桌子上，银色的藏制手镯闪闪发亮，上面盘腾的图腾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他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唇角勾起一笑，眼中寒光闪过，扣动了扳机，前方的人脑浆四溅，血染了整片白色的墙壁。
　　我甚至可以看到爆开的脑组织，以及四飞的碎片。
　　从那时起，厌烦了枪的血腥，开始使用暗器，学习如何使用各种武器。

　　我是女子，腕力的素质本身就不是很强，但在我能够精通各种暗器并且学习枪法的时候，辰行就走了，那一天他疯狂的练习，他的枪法很准，最后摸了摸渐渐发烫的枪管，对我说：“我不会退出彼魂的。”
　　直到最近，才看见他。
　　他消失了很多年，直到我成人，才重回了彼魂的组织，对我也渐渐生疏，不再亲密。
　　“辰……小西，你也在啊。”我很随意的看了一眼他不经意的说道。

　　兮泽放开了拉住辰行的手，一下向我抱过来，她有点埋怨的说道：“林，你怎么这几天一点消息也没有，很让人担心啊。”
　　我抽出一支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我没事的，就是最近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上学。”
　　辰行突然说道：“对了，林，上次你和我说的那篇论文……”
　　“对吼，我都给忘了。”我眨眼看了看兮泽，坏笑似的眯了眯眼睛，说道：“小泽，跟你借一下小西好吗？”
　　兮泽脸有点泛红，看了看辰行。
　　辰行温柔一笑，微弯腰，侧头给了她脸颊上一吻，耳边说道：“没事的，一会儿回来。”
　　季然拉了拉兮泽，打趣的说了一声：“好啦，借给林吧，你家夫君专情的很。”
　　她们向远处跑去。

　　看到她们渐渐远去的身影，在她们消失的地方，一群白鸽猛地从树上飞起，直朝天空飞去，我轻轻的叹了口气，几天没见到这些鸽子，就变散漫了。
　　我收起了笑容，说道：“陪我去一回校长室。”
　　辰行和我并肩，微微蹙着眉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耸耸肩，勾起一笑，无害的说道：“这么久没上课，去请假。”

　　校长室里一位年迈的男人正看着文件，手中的笔有节奏的点着桌面，代表着净封大学标志的银色羽毛如同雕塑般挂在校长是最明显的地位。
　　我不啻的一笑，净封大学的标志未免也和彼魂得太像了。
　　不满走了进去，辰行尾随在身后，每次看到这个碍眼的标志都会想平了净封大学，让这个标志永远属于彼魂，但是，现在还不行，远远不够。
　　我立刻笑弯了眼，恭敬的说道：“徐校长。”
　　徐则峰的手微微颤抖，推了推办公桌，老板椅向后一滑，靠在椅背上看着我。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别装了。”
　　我用手挑着耳边的头发，缠绕在手指上，眨着眼睛看了半晌，芜尔一笑，走上前去，双手撑在脸上，手肘压在他厚厚的办公文件上，盯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啧啧啧，校长真是开门见山，那我就不客气了。”
　　徐则峰没说话，只是又后退了一些。
　　“我要愿若沐的资料，最详细的原始档案，给我。”
　　徐则峰看起来苍老了很多，起码比我上一次见他的时候老了。
　　他放下笔，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说了一个字：“不。”
　　我听到身后的辰行抽出腰间小刀的声音，没有回头，摆了摆手，说道：“动不动就杀人灭口，那可是苍夜的本行。”
　　辰行收回了小刀，沉默不语。

　　“徐则峰，别忘了是谁给了你这个位置。”我侧着头低声说道，我没有这么多闲工夫跟他废话，一会儿还有重要的事去办。
　　“苍夜也帮了不少的忙。”他同样压低了声音。
　　我从裤兜里拿出了几张照片，甩在桌子上，刚刚白鸽给了我霍佑幼的信息，拿到了这些照片。
　　徐则峰的娇妻，正躺在另一个满脸笑容的男人怀中。
　　复姓无情家的人。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捂着嘴抖着肩膀，可以加重了语气：“女人出轨，是不是很生气？我帮你解决。”
　　徐则峰已经呆了。

　　霍佑幼曾说，徐则峰爱他的老婆就像爱他的地位一样，离开一天就像犯了烟瘾，浑身不舒服。
　　我盯着他的眼睛，趁他不备慢慢的眨眼睛。
　　料你防不胜防，不看我？我也有办法让你上钩！
　　他神色恍惚了些许，我慢慢动着嘴唇，勾起蛊惑的一笑。
　　“愿若沐的资料，可以给我吗？”我柔声说着，他的眼睛完全失去了光泽，灰蒙蒙的一片。
　　徐则峰晃了晃神，抬起手指盲目的指了指右面，说道：“学生资料里没有你们两个的，你们两个人的资料在阁子上的文件夹里。”
　　我向辰行使了一个颜色，辰行按着徐则峰的指示把落灰的文件夹拿出来。
　　递到我面前。

　　我用手指掐了掐牛皮袋里的文件，以防这个老狐狸扮猪吃老虎。
　　不对，两个人的资料不会这么薄。
　　我仍然盯着徐则峰的眼睛，徐则峰随时都可能脱离我的控制，恢复出来，那样，什么话也套不出来。
　　我没有转头，淡淡说道：“辰行，把资料打开，检查一下。”
　　辰行眉目严峻，几年消失之后居然如同初出的猛虎，干练的气势已经和以往大不相同，这些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我的记忆中，有三年的时间是空白的。
　　什么也记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