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西普放羊

10、010实情

　　“所以那是他姑妈？”辛欣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是啊。”殷唯往后仰倒在辛欣店中给她专留的超软沙发上，整个人陷在里面。
　　店里在播放一些殷唯听不太懂的交响乐，她总是在如水的旋律里昏昏欲睡的时候，被一些激烈的乐章重重扣醒。
　　但没办法，咱们的文艺少女辛欣喜欢。
　　周末无事，殷唯来辛欣开的咖啡店放空。
　　顺便说了和徐元一的后续。
　　“小唯”，辛欣盯了许久的殷唯，抿着嘴开口。
　　“恩？”殷唯支着脑袋从放空中回过神来，“怎么了？”
　　“你是不是喜欢上这个弟弟了？”
　　一瞬间，似乎像是揭穿了什么难堪一样，殷唯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又一口。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感到慌乱和无措。
　　“没有啊，人年纪比我小不少呢，才上大学，我都毕业几年了。我可不想吃这么嫩的草。”
　　辛欣笑了笑，一眼看穿的表情。
　　在这样的眼神里，殷唯假装不下去，“好吧，确实有一点好感”，殷唯破罐子破摔，双手摊开，“你知道的，少年感，年轻活力，真的很吸引人。”
　　“可是你说起徐元一的时候，眼睛说你可不只有一点好感哦。”

　　那天偶然间知道了徐元一是自己领导徐依的远房亲戚，喊得上一句姑妈。
　　最近这么频繁出现在姑妈身边，一方面确实是徐元一心怀不轨，另一方面是这姑妈难得托他爸爸帮忙，徐元一这几次过来都是来送资料的。
　　那天晚上上车后，依着徐依的话，徐元一先顺路将殷唯送回家。
　　直到开出去一段路，车已经上了大路，徐依才突然反应过来，“小唯，你还没把你家位置告诉元一呢。”
　　殷唯的心随着这句话立即揪了起来，在密闭的空间里似乎都能听到自己震天的心跳声。
　　殷唯抬头，看见领导回过头朝自己看来的目光，在心里作用下都似乎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姑妈，不是顺路吗，我就先往你家方向开了。姐姐，快到你家小区的话，提前跟我说一下。”徐元一适时开口，他朝后视镜瞥了一眼，看见后座上的女生有种做贼被当场抓住的强掩心虚的慌张，像是做错事的小狗，无声地勾了勾唇。
　　真可爱。
　　殷唯回到家，没有任何理由，殷唯直觉徐元一会再次回来。
　　给自己泡了一壶柠檬茶，从杯柜里拿出了一只冰川杯，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她带着自己都不易察觉的笑，顺手再拿出了同一对的杯子。
　　她轻轻用指尖点了点杯子，片刻又放了回去，换了一只波纹玻璃杯。
　　殷唯打开门，徐元一拎起一袋烧烤朝她晃晃，拽拽地挑挑眉，“看姐姐的表情不是很惊讶的样子呀，看来是很期盼我来。”
　　进门换鞋后走进厨房，看见吧台上备好的两只杯子，徐元一笑容更盛。
　　把烧烤打开，殷唯进厨房拿了个花纹造型的大号方瓷盘，准备将烧烤摆出来。
　　没错，除了杯具，殷唯也喜欢集邮餐具。
　　不知道是徐元一口味原本就和殷唯相近，还是靠着之前几次吃饭的经验摸索出来的，这次烧烤点的全都是殷唯爱吃的。
　　殷唯的诧异表现在了脸上，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不爱吃的羊肉没买，爱吃的掌中宝、无瓜鸭掌、鸭肠，甚至还有一份脑花。
　　简直像是殷唯自己定的外卖。
　　可能是殷唯的表情太过具象化，徐元一不自然地咳了声，把牛肉串递了过去。
　　殷唯伸出手想接过，徐元一微移开避过。
　　而后又执拗地递上前去。
　　意思很明显，殷唯对着他挤了挤眼睛，露出有些揶揄的笑。
　　对面徐元一的耳尖即使在发丝掩盖下通红，面上也依旧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拽拽模样。
　　殷唯凑上前去，就着他的姿势横着撸了牛肉下来。
　　微微辣感，牛肉的鲜香，还带着烧烤的烟熏汁水，
　　本来打算煮点泡面解决的晚饭，被美味的烧烤代替，殷唯的心情是真的很美好，也就不去和徐元一计较这些小伎俩了。
　　而且，似乎，她很享受这些小把戏。

　　吃完烧烤，殷唯去厨房处理脏碗盆和垃圾，徐元一继续坐在桌上，双手握着杯子。看似没什么动静，只有不停轻点的指尖泄露了他的情绪。
　　他在紧张。
　　他在期待。
　　等殷唯处理完，走出厨房门，就看见在餐桌前正襟危坐的徐元一。
　　她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好笑地看着他。
　　听到没什么动静，徐元一抬起头，对上殷唯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谢谢徐少今天的烧烤，那现在晚饭吃完了，徐少是不是要准备回家了？明天不用上课？”
　　霎时间，那双亮亮的瞳就像按下了闭合开关，光亮都暗淡了下去。
　　“我明天没课。”徐元一理不直气不壮地回了一句，而后理直气壮地指责到，“哪有吃完就赶人走的，没道理。”
　　“那就聊聊你的姑妈，还有这桌对胃口的烧烤。”
　　话音刚落，殷唯明显感觉对面的男生有片刻的僵硬。
　　他站起身来，走到殷唯面前。
　　男生身高的威压下来，殷唯不自觉地站直了身子。
　　他微弯下腰，和殷唯目光平视。
　　“巧合。”
　　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很轻，很跳跃的发音方式。
　　偏偏这么认真，渲染上了温度。
　　像是要搅乱这奇怪的氛围，殷唯微微清了清嗓子，开玩笑道“这也太巧合了，你怎么不说你是顶级黑客，侵入我手机查看了我的外卖订单。”
　　徐元一讨厌这张只会逃避的嘴。
　　他毫无预兆地往前，贴上这张讨厌的嘴。
　　只是轻轻的一贴，却像按下了什么暂停键。
　　一切声音消失，动作停滞。
　　殷唯楞在了原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稍后退，拉开了一点距离。
　　只是仍然目光相对，明明今天没有喝酒，却依旧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因为喜欢，所以会观察，所以巧合也有努力的贡献。”
　　少年的情话直白，热帖，像是有浪潮涌来，激得殷唯的心潮荡漾。
　　因为一句告白，心脏因为热烈的感情，停顿的一秒。
　　她遵从内心，向前靠近，再度缩短距离。
　　得到回应的少年，更加热烈，周身的氛围温度急剧上升。
　　徐元一抬手掌住殷唯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不再满足于相贴，而是更深入地攻城略地，在换气间隙，少年还喃喃着“姐姐，我喜欢你。”
　　每一句的呢喃只能将殷唯推向更深的浮沉。
　　要死了，殷唯想，他太会了。

　　殷唯举起手里的咖啡，对着坐在桌子对面的辛欣示意碰杯。
　　然后抿了一小口。
　　“好吧，我挺喜欢这个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