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夸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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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纪含星反问，像是真的不知道，又像只是在为编出一个更好的理由拖延时间。
“你高三的时候不是还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么？”叶宵祈提醒。
纪含星的记忆似乎找回了一点，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
当时他高三，百日誓师大会上，叶宵祈作为考入A大的优秀校友回校做动员。当时的纪含星已经快三年没见他了。
动员结束之后两人见了一面，他怕叶宵祈因为自己的喜欢而疏远自己，便告诉叶宵祈自己也要有了个喜欢的人，还是个女孩。
想到这里，纪含星心里突然很难过，好像……他对叶宵祈撒的谎越来越多了。
“那个啊，人家不喜欢我呗。现在都有男朋友了。”纪含星故作轻松地回。
叶宵祈微微一怔。
“这样吗，”他语气听不出喜怒，“总会遇见合适的。”
纪含星笑笑，“是啊，就是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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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他们一行人正式开始给孩子们授课。和传统的语文数学等课堂不同，他们带来的是更加多元化的“趣味课堂”，包括但不限于纪录片欣赏、趣味体育课、剪纸、中国礼仪文化等。由于不能影响正常的上课秩序，他们的授课时间便安排在了每天下午的最后一节，对接的主要是二三年级的孩子。
为了迅速搭建起他们和孩子们之间的情感联系，趣味体育课被安排在了第一天。
课堂上的项目有跳绳接力、背跑接力、跳袋接力、篮球、跳大绳等项目。
纪含星长得好看，性格也亲近开朗，笑起来跟个小太阳似的，谁会不喜欢太阳呢，所以小朋友们都爱围着他转。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叶宵祈平时一副冷淡疏离的样子，到了小朋友的圈子里竟也变得格外亲和，多情的眼睛弯起来，像冬日里的暖阳，温柔又迷人。
因此每次组队时，他俩身边都不缺人。“纪老师”“叶老师”此起彼伏，稚嫩的声音倒让这两个称呼听起来有种莫名的般配感。
一节课下来，大学生们和小学生们已经搭建起了友谊的桥梁。
纪含星和叶宵祈到后来累得精疲力竭，纷纷躺在了塑胶操场上，小朋友们三三两两的趴在他俩身上嬉闹。后排有几个小朋友也想上前，但又怕人太多压着老师了，只乖乖站后面，时不时跟着起哄，或是蹲在旁边挠纪含星的痒痒肉。
纪含星最怕这个，不到三秒就被挠得哈哈大笑，一边求饶一边不停翻身。叶宵祈那边的小朋友要安静一些，趴在老师身上休息。叶宵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说话。
纪含星眼泪都快被挠出来了，不断往旁边躲，结果一个翻身，将躺在旁边的叶宵祈压在了身下，两人来了个鼻尖撞鼻尖。
一瞬间，纪含星笑容僵住，懵了。
日思夜想十几年的脸在眼前放大，不是冰冷的照片，而是热乎乎的活人，连对方呼吸扑在嘴唇上的感觉都无比清晰。一双黑眸里，倒映的全是他纪含星。
“纪老师你脸红啦！”有个小姑娘大声告诉他。
叶宵祈乖乖躺在他身下，嘴角带着淡淡的笑，“纪老师，小朋友说你脸红了。”
纪含星一个激灵迅速弹开，两手捂住脸，看天看地看左右，眼神飘忽，“运、运动太久了，热的。”
叶宵祈坐起身，两手撑在背后，“是有点热了，下雨会凉快一些。”
话音刚落，一粒黄豆大的雨点落在了叶宵祈额头。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雨水倾泻而下，将一切蒙上一层灰色的水雾。暴雨砸屋檐，噼里啪啦；砸草木，稀里哗啦。鼻尖嗅到的不是清爽的风，而是湿润的泥土气息。
叶宵祈迅速让大家组织小朋友回教室，在所有人的缩颈急奔中，趣味体育课被迫落下了帷幕。
虽然躲雨及时，但雨势太大，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淋了一些雨。轻微的只是打湿了衣服，严重的连发丝儿都成一缕一缕的了。
叶宵祈让志愿者们找来一些干净的毛巾，然后一条一条地分发给小朋友们。
叶宵祈：“闻洋纪含星，你们带几个人跑一趟食堂，弄点姜汤。雨这么大，小朋友们一时回不去，没法洗澡很容易感冒。”
“好。”闻洋撑了一把伞，招呼几个人立马跑入了雨幕里。
另一边，几个女同学在给大家发毛巾，发了一半出去后，一个女生跑过来，低声道：“叶学长，毛巾好像不够。”
“差多少？”
“一个。”女生有些尴尬，看向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那里站着一个小男孩，垂着头，脸上带着伤口。
陈天文擦着自己打湿的衣服，说：“我跑宿舍再拿一根过来吧？”
叶宵祈：“来不及了。没等你拿回来毛巾已经发过去了，而那个小男孩会发现别人都有，到自己就没了。”
陈天文挠了挠头，“应该没关系吧，就说我们少拿了，小朋友应该不会生气。”
站在旁边的女生却道：“不一定，小朋友有时候很敏感的。”
说完，将求助的目光落在叶宵祈身上。
叶宵祈想了想，将自己那条毛巾拿了过来，“我的还没拆，拿过去给他。”
女生有点讶异，她看了一眼叶宵祈湿淋淋的刘海和羽绒服上的水痕，“学长你自己呢？”
“拿去吧。”他将毛巾放到了女生手里，“我妈跟我说过，如果你有不止一个孩子需要照顾，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厚此薄彼。”
闻洋他们动作很快，几个大男生拎着几桶姜汤浩浩汤汤地回来了。不仅回来，还顺带弄了一大堆糖果。王副也跟在他们身后。
女生们主动承担起了打汤的任务，男生则组织小朋友们排队。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姜汤的味道并不算好。很多小朋友都皱着鼻子表示不愿意，然而在发碗时，打汤的姐姐却告诉他们，只要认真喝了姜汤，每人都能得到三颗超级好吃的糖果以及一个超好看的钥匙扣——钥匙扣种类很多，变形金刚、哆啦A梦、白雪公主……可谓集齐了男孩女孩全部的爱好。
王副看着小朋友们乖乖喝汤还甘之如饴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还是你们大学生有办法，好久没见他们这么乖过了。”
叶宵祈看着那堆眼熟的糖果，问闻洋：“你哪里弄来的？”
“纪含星弄的。”闻洋一口闷了自己的姜汤，笑着说，“本来他打算把这些作为课堂的奖励品的，但是怕小朋友们不爱喝，就提前贡献了呗。”
闻洋挺喜欢纪含星的性格，特意补充了一句，“我们只是在食堂和教室之间跑，他还跑了一趟宿舍呢。叶负责人，这么好的员工，你可得给他点奖励啊。”
“他人呢？”
“在帮着组织排队，这小子闲不住，难怪小朋友们喜欢他。我之前还总觉得，小朋友只是喜欢他那张脸呢。”
叶宵祈在走廊找到纪含星时，对方正蹲着和一个小朋友说话。大概是说到了什么高兴的，小朋友笑着抱住了他的脖子。
不过很快就被纪含星温柔地推开了，因为他身上湿得比旁人都厉害——身上氤氲的水雾不用说，一头小卷毛都快滴水了，偏偏这个傻子浑然不觉。
叶宵祈从陈天文刚拿回来的毛巾中抽了一根，走过去，将纪含星从地上拽了起来。
“学……唔？”纪含星话未说完，被一条毛巾盖住了脸，视线顿时一片黑。
他将毛巾拿下来，看见了叶宵祈神色淡漠的脸。
“头发湿了不知道处理一下么？”语气有点山雨欲来的不妙。
纪含星讪笑，“我喝了姜汤了。”
“那就不擦干了？”
纪含星抿了抿嘴，乖乖挨训，“对不起学长。”
喜欢的人淋成这个样子，心疼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去生气。
叶宵祈神色缓和些许，从纪含星手中拿过毛巾，认真替他擦起了头发。
纪含星低着头，轻轻眨了两下眼睛，浑身绷紧，一动也不敢动。
头顶上的力道温柔又舒服，他像个偷吃了糖果的小孩，心里甜得冒泡——早知道有这样的好处，淋湿多少次他都算赚了啊。
擦着擦着，叶宵祈忽然捏住他的一撮头发，问：“怎么这么卷？”
“……一遇水就这样。”纪含星摸了摸鼻子，“是不是太卷了？不好看吧。”
“没有。”叶宵祈继续替他擦头发。
好一会儿，毛巾能达到的吸水效果已经是极限了，想要更加干燥只能借助吹风机。
纪含星看见叶宵祈的头发也是湿的，很明显，对方一直在忙，没有时间打理。
还说他呢，自己不也一样。
纪含星：“学长，你头发也是湿的，要不要将就我这条毛巾擦一下？”
叶宵祈看了他一眼，将毛巾递到他手里，轻飘飘道：“礼尚往来，你帮我。”
“！”
然而叶宵祈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往前一步，迅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擦吧。”
纪含星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缓缓抬起手。
“……学长你太高了，头低下来一点啊。”
叶宵祈乖乖低头，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头顶。纪含星闻到了清新温热的洗发水味道。
他将毛巾覆了上去，一边缓缓揉搓一边笑着说，“你头好圆。”
“不然还能是方的么？”
“我妈说头圆的人聪明。”
叶宵祈顿了一秒，说：“不要变着法的夸自己。”
纪含星无奈喊冤，“我哪有，你都没仔细看过就知道我头是圆的了啊？”
话音刚落，叶宵祈忽然抬头，捧住了他的脸。
纪含星呼吸一滞。手中的毛巾掉落到地上，风一吹，立刻羞涩地跑到了墙边。
叶宵祈眼神专注地看着纪含星。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到他的额头，再到他的脑袋。
“观察过了，是圆的，比蛋还圆。”叶宵祈轻笑一声，低沉的嗓音混着雨的潮湿窜进心脏，“聪明蛋。”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夸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