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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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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您就放宽心吧,事儿早都办妥了。那样东西,老奴已经交给月华院那个叫白菊的小丫鬟了,特特的叮嘱她瞅着机会,就放到二格格的药膳里的。”
“那个丫鬟靠谱吗,别临了了,又胆子小不敢干了?”
那拉氏皱了皱眉,思量了一下,又有些不放心的道。
她之前因为苛待摇光的事儿,在向来威严的公公面前丢了大脸,自然一直耿耿于怀。
她作为当家主母,在赫舍里府,向来都是说一不二。
向来都把底下的庶出子女和奴才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还从来没丢过这么大的脸。
所以,这场子说什么也要找回来的,不然总感觉连气儿都不顺。
“肯定不会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又不是□□。只是一些巴豆粉而已,又吃不死人。她又怎么会不敢呢,再说了,那丫头只是个孤女,本就没什么积蓄,老奴可给了她不少好处银子的。”
“也是,反正那丫头片子生下来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三天两头儿的喝药,风一吹就能倒了似的。拉上几日肚子的话,倒也没什么奇怪的,没听说还有人得了痢疾,拉肚子拉死的呢。”
那拉氏攥了攥手里的帕子,语气恶毒的道。
“就是,太太,咱就且耐心等一两日吧。今儿个又下了雨,老奴估摸着这二格格那身子骨儿,明儿肯定又得病一场了呢。到时候,这一熬药,咱们的事儿,不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妥了吗?”
贵嬷嬷说完,主仆二人心照不宣的一笑。
得意非常。
却说月华院这边。
虽然被那拉氏主仆整晚的惦记着,但是摇光却依旧美美的睡了一觉。
也并没有如二人所愿病了,自然更不必说什么喝药了。
这下子可急坏了身上带着任务的白菊。
......
因着下了一场雨。
院子里也落了不少的树叶子,白菊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扫帚划拉着地上的叶子。
一边小心的注意着正厅里的动向,密切的关注着二格格的一举一动。
她现在只是洒扫丫鬟,不像从前似的,可以随意的出入摇光的正厅和寝室。
了解对方的身体情况。
只能慢慢的来到廊下打扫着,顺便听着里面的动静。
可惜,半天也没有听见一声咳嗽。
更不必说喊人熬药了。
“白菊,你站在格格窗户根儿干什么?”
蔓儿端着一盆洗脸水出来,看她拿着扫帚在窗根儿发呆的样子,有些诧异的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蔓儿姐姐,这片儿有好些叶子落下了,我怕格格出来踩着,刚就打扫了一下。”
白菊眼珠一转,憨憨的笑着答道。
摇光隔着窗户听着二人的对话,心照不宣的和梅嬷嬷对视了一眼。
忍不住翘起嘴角。
这白菊是按捺不住了啊,看来正院那边催的紧了。
虽说是夏日里,但到底是刚下过雨的早晨,还是有些冷的。
摇光慢悠悠的吃了早膳,才换了一件银红色的秋襦裙,扶着蔓儿的手,走到了院子里慢悠悠的消食儿。
此刻,外面的天光已然大亮。
廊檐下的老麻雀,带着几只刚刚褪去翎毛的小麻雀,正在房檐上学着飞行。
随着叽叽喳喳的教学声,一只只原本有些犹豫的小麻雀,扑棱扑棱的从房檐下飞了起来。
不时地发出稚嫩的轻鸣。
“格格,还有一旬,就到老大人的寿辰了,格格是不是该提前准备寿礼了。”
蔓儿是个有心的丫头,做事妥帖,还总会不经意的帮摇光收集一些消息。
比如之前拿花灯,按说虽是小事,但因着摇光和正院的关系,拿东西但少不得要跟正院费一些口舌的。
但是蔓儿直接托了她本家的婶子杨婆子,直接把花灯拿了来,让月华院省了一顿跟正院的掰扯。
蔓儿虽说年纪小,但无论做事还是想法却很老成周到。
毕竟是府里的家生子,阿玛在外院做老爷的马夫,额娘是洒扫院的下人。
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这在府里,自然耳濡目染,懂得眉眼高低。
所以,她自然知道自家格格有如今的光景,就全靠着老大人的亲眼。
在这府里,若是没有老大人护着,格格也不会过得这么自在。
恐怕少不得还要受太太的磋磨。
作为格格的丫鬟,她自然很朴实的,盼着格格能讨好了老大人,做个长长久久的靠山,将来也能凭此说个好婆家。
这样,自己作为格格的丫鬟,自然也能有个好归宿。
摇光看了看小丫鬟认真的神色,心里一暖,微微一笑道:
“不用担心,你家格格早就准备好了。”
祖父索尼的寿辰,摇光自然不会掉链子。
原主属于赫舍里府邸的底层小虾米。
若不是祖父索尼的庇护,摇光的生活,或许也就比普通的奴婢光鲜点儿,却绝对享受不到任何格格应有的福利,也没有现在这么多人精心的伺候,更不会被下人恭恭敬敬的叫格格。
祖父索尼虽然一时喜欢她,但他有十几个孙辈,根本顾不过来。
况且,祖父现在正值壮年,他事业心强,几乎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朝廷的权力斗争,和繁琐的朝政之上。
每日里几乎都是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都在官房里。
摇光作为庶孙女,见到他的机会可以说很少了,很难真正的联络感情。
所以,无论是处于感恩也好,还是为了自身处境着想也罢,摇光都要认真的准备这份寿礼。
抓住寿辰的机会,进一步的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让祖父索尼,真正的成为她的靠山。
摇光围着花坛转了五六圈左右,感觉脸色发红,身子微微出汗,便停下了。
她并没有做什么扩-胸-运动、踢腿运动之类的,惊世骇俗的动作。
毕竟,整个院子都是下人,自己做这样不庄重的动作,无端的惹人猜疑,实在不符合她低调的作风。
“蔓儿,把我屋里的那盆茉莉花,也端出来晒晒太阳吧,今儿天气放晴了。”
摇光坐在摇椅上,闻着院子里雨后泥土那独特的香味儿。
喝了两口玫瑰茶,笑着吩咐道。
午膳的时辰很快就到了。
一道道制作精美的菜肴,流水似的被端上了桌子。
丫鬟们在一旁精心的在一旁伺候着膳食。
摇光打量了面前的那道党参乌鸡汤一眼,神色微微一动。
她如今修炼已经小有所成,嗅觉是之前的十倍,自然轻易的闻出了汤里的古怪。
一挥手让侍候的让丫鬟们都出去。
“嬷嬷也来闻一闻吧,这乌鸡汤里是不是加了什么别的东西?”
摇光吃了一口碗里的甜酥酪,随手一指桌子上的乌鸡汤,靠在椅子上笑着问道。
梅嬷嬷一愣,上前拿汤匙舀了一小碗,小心的凑近闻了闻,语气有些不确定的道:
“按说这道滋补的党参乌鸡汤,是格格最近常要喝的,原本就是有这种苦药味儿。不过,今儿这苦味儿,闻着似乎比往常重了些。莫不是,白菊那吃里扒外的小蹄子下手了?”
“今儿是谁去提的膳食,问问就知道了。”
摇光摆了摆手,不在意的道。
梅嬷嬷唤了翠儿进来。
“翠儿,今儿的午膳是你和谁去的?”
“回禀格格,原是该奴婢和坠儿一道去的。不过,中午坠儿忽然腹痛,没法子出门,怕腌臜了主子。奴婢就打算自己去,结果,白菊姐姐说要帮奴婢,我俩就一起去厨房提了膳。”
翠儿声音清脆,口齿清晰的讲述了经过。
“嗯,那道党参乌鸡汤是谁提的?”
“是白菊姐姐。”
至此,事情显然已经清晰明了。
白菊的手段虽然并不高明,但却绝对有效。
毕竟,这些天摇光的身子好了许多,虽说已经不需要吃药了,但是,每顿饭还是会点一道药膳补身子。
那药膳原本就有些苦味儿,即使吃了,也很难察觉出来里面的猫腻。
只会觉得药膳原本就该如此。
若不是摇光一直让人盯着她,或许,还真会一不小心着了道儿。
“格格,白菊这小蹄子不思悔改,如今胆敢吃里扒外的加害格格,是断断不能留着了,不如上报老大人,直接让大管家处置了她。”
待翠儿出去,梅嬷嬷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有些咬牙切齿的道。
“祖父朝政繁忙,这种小事,不必告诉他老人家。”
摇光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索尼。
人情好感这种东西,不能这么滥用的。为了处置区区一个丫鬟,犯不上去麻烦祖父,这只会更快地消耗对方的善意。
“嬷嬷,你说,白菊不过一个丫鬟,怎么会有胆子来谋害我的?这必然是她幕后主-人的任务罢了。”
摇光随手夹起一筷子水煮肉片,神色讥诮的道。
“您是说……正院那边?”
梅嬷嬷自然不傻,也知道这其中的猫腻。
那白菊不过一介孤女,在府里也没有什么靠山。
这样的人,上赶着巴结格格都来不及,又怎么会随意的生出这样的鬼蜮心思。
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白菊必然是被人收买了,许下了好处才肯这样做,干这谋害主子的杀头事儿。
不过,以梅嬷嬷的地位,即使怀疑那拉氏,也是不敢随意将其宣之于口的。
毕竟,那可是二格格的嫡母,更是皇后的亲额娘,她一个下人又怎敢随意的去怀疑置喙对方。
“不错,咱们这边处置了一个白菊。过两天那边儿就得派来个红菊、□□、黑菊。又有什么区别呢?还是先按兵不动装作不知道。留着她,让她继续给那位传递消息吧,也省的她再花银子收买别人了。”
摇光语带讽刺,懒懒的道。
“可是,格格这样,岂不是,岂不是太便宜了白菊那个吃里扒外的小蹄子了?”
梅嬷嬷是真心疼爱摇光,心知格格势单力孤,根本奈何不了地位尊崇的太太。但是,对于想谋害摇光的白菊,却是深恶痛绝。
所以神色阴沉,有些不甘心的咬牙道。
“哈哈,这怎么会呢。嬷嬷,你知道我的性子的。我可是从来都不记仇,要有仇啊,我当场就报了。嬷嬷你就听我的,只管把白菊叫来吧,就说我要好好赏她呢。”
摇光哈哈一笑,神秘的道。
梅嬷嬷虽然不知道摇光想做什么,但是她向来都是唯二格格马首是瞻,自然遵命。
此刻,白菊正在自己屋子里蘑菇呢。
一边小心翼翼的摩挲着贵嬷嬷之前赏赐的缠金丝的喜鹊登梅镯子,一边暗想着总算有惊无险,把今儿那药给下了,想来一会儿格格那边就该发作了。
反正二格格身子一直都不好,总是生病,更何况这两天时气多变,天气也变凉了。
想来应该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自己也该找个借口溜出月华院,毕竟,贵嬷嬷答应的后续赏钱还没给呢。
那可是足足一百两银子啊。
自己十年的月钱,也就这么多罢了,这让白菊怎能不心花怒放。
她正兴奋呢,就听着梅嬷嬷打发了翠儿来叫她。
这一下子,吓得白菊脸色都白了,赶紧胡乱的把手里的镯子包好,塞进了枕头里。
“翠儿姐姐,梅嬷嬷叫我有什么事儿啊?“
白菊到底是干了坏事儿心虚,怕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了。
平日里,哪怕被罚去做洒扫了,也从来都是直呼翠儿的名字,今儿个竟然破天荒的叫了一声姐姐。
“可不是嬷嬷找你,是格格。”
“啊……格格,格格找我什么事儿啊,我这衣裳是刚洒扫穿的,别腌臜了格格,我还是先换身干净的衣裳再去吧。”
白菊一听是二格格找她,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还以为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了,连忙战战兢兢的找借口推托起来。
“哈哈,怕什么呀,快点儿吧,我的好姐姐,咱们做奴婢的哪有让主子等着的道理,主子刚才还说要好好的赏你呢。”
翠儿不由分说的拉着她边往正厅走,还边笑嘻嘻的道。
“赏,赏我?”
白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不通二格格怎么会忽然要赏自己了。
忍不住跟鹦鹉学舌似的,重复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