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番外集】其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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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心意》（告白重头戏，李云祥出没）
研发所在敲锣打鼓地研究如何稳定地对每一个已被打开的地界建立通行轨道的方案，而早在华山之后就已经远程给郑博士提出了辞呈的巫陈雪这几天就没什么事情了，她决定带着杨戬和沉香去逛街，感受一下千年以后的这个世界的变化。
东海市掌握着全国最高精的科学技术，但整个城市的建筑风格却还是以传统文化审美为主。不似其他早早进入赛博风格建筑的城市，东海市依旧是一副仍沉浸在新古典主义与新中式风格相互交接融合的阶段，砖石的砌墙、杉木的九曲回廊、弯曲的弄堂小径以及那东郊看似废弃的工厂区都让外人难以看出这是一座拥有最尖端科技的赛博城市。
巫陈雪开着她的跑车停在了市中心，然后才引导着身边的两人下车一同逛着这一片繁华的商业区域。
今日的叔甥两人打扮风格有所不同：青年穿着浅色的上衫，下搭深色修身长裤，黑色的马丁靴让其本身就修长的腿显得更加修长了；少年穿着假两件的T恤，搭配宽松尼龙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跑鞋，脖子上硬是被巫陈雪要求搭上的银链子和额头上的花色头巾和护目镜让他看起来比原先更多出了一分活泼。
杨戬和沉香两人皆长相不俗，加之入乡随俗的穿戴也显示出了他们的相貌以及体态的优势，再加上巫陈雪同样娇艳的容貌，因此这三人组很是吸睛了一番，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他们为什么要看着我们？”
沉香不太习惯成为众人瞩目的存在，他不动声色地靠近了巫陈雪，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他们看你是因为你好看啊。”
巫陈雪安抚他，一边找话题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待会我给你买个滑板滑，这样他们就没办法一直看着你了。”
“无所谓，我没那么脆弱。”
少年人心气虽高但也不愿意被人特殊关照，他转眼看着自己的舅舅那一副端方君子的容貌明明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却丝毫不为所动，少年人特有的自尊心在此时站了上风，他挺直了腰板，颇有“舅舅可以，我也可以”的样子。
巫陈雪见状只觉得他太可爱，正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却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机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朝他们的方向驶来。
“小心。”
杨戬大手一揽，一左一右把两人给转移到了一侧，巫陈雪依靠着他刚站定，眼前就闪过极为绚烂的红色，那是一辆线条流畅，造型酷炫的重型机车，只见驾驶着机车的人华丽地绕了一圈以后稳稳地停在了三人的面前，机车的主人拿下头盔露出了一张剑眉星目的俊脸，巫陈雪看清他的脸，这才惊喜地说：
“云祥哥，这么巧？！”
这不是老郑好友的小儿子李云祥吗？
被她叫做哥哥的青年把头盔放到一边，对她笑道：
“刚刚就觉得背影像你，还真是你，小雪，你这是...”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长身玉立气质温润的青年和青涩紧张却又表现得老成的少年，挑了挑眉：
“你这是带家属逛街呢在？”
“emmm...”
巫陈雪心下大囧，却又被这无意的调侃击中了这几天内心一直在纠结的事情，一时间倒是不知怎么回答。
此时，反而是一直默默观察的杨戬温和地笑了起来，对他自报家门：
“鄙姓杨，单名戬，这位是我的外甥沉香，这位兄台的车很是耀眼，看起来就不是普通的车。”
二郎真君风度翩翩，当他有心结交与人的时候说话大方利落，同时又能马上琢磨出对方喜欢听的话，所以李云祥笑容更胜：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二郎真君，我叫李云祥，算是这家伙的哥哥。对了，我很早就听说过你的事情了，很高兴认识你。”
他话中有话，巫陈雪心里疑惑，但李云祥也没打算跟她解释清楚，他突然来到这里也并非偶然，眼下见杨戬落落大方的样子，他却又觉得某孙大圣的嘱托也不急于一时。此时，他见沉香隐晦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的车，他便忽然问：
“沉香是吗？你喜欢我的车？要不要我载你溜一圈？放心，我的车技可以说是东海第一了。”
“这...”
沉香有些心动，但还是回头征求两个家长的意见，他或许还没有发现，他已经逐渐习惯了遇到什么事情就找两个大人了。
“你想去就去吧，云祥哥的确车技了得。”
巫陈雪并没有想太多，而杨戬听见她这么一说，眼神闪了闪，也附和：
“既然是陈雪信任的人，沉香，你想去就去吧。”
他完全就是一副以巫陈雪的意见为主的样子，而沉香见状，除了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舅舅真是敷衍以外，又觉得如果自己不在，这两个口是心非的大人总算是能有独处的机会了，于是他便点头答应着，接过了李云祥的头盔坐上了他的后座，临走时暗暗给了舅舅一个眼神让他细品。
“我带他去玩玩，放心，天黑前一定全须全尾送回你家。”
李云祥也带上了自己的头盔，对巫陈雪保证了一番，紧接着就载着沉香一骑绝尘了。
“真好，沉香看起来很开心呢。”
巫陈雪看着一下子就变成了黑影的车和人，感慨了一句，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温热的大手牵住了，她一愣，偏头，就看见了二郎真君那藏着日月星辰的眼神，此时正温温柔柔地注视着自己。
“我们接下来去哪？”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熟悉的温柔，只是巫陈雪却忽然觉得，明明之前听了那么多次心里都波澜不惊，怎么现在忽然间就又心跳加速了。
就连脸上的温度也都升了起来。
她别开眼神，故作镇定，不让自己去想牵住自己的那只手的温度，轻吐一口气，才说：
“那...我们去买这两天的食材吧。”
她觉得她必须马上找点事情分散注意力。
“好，那就麻烦你带路了。”
二郎真君的声音一如既往清冽，听上去似乎完全不知她此时心中是如何大动，面上一片温和不显其它端倪，但握着她的手却是轻轻地用修长的手指勾了勾她的手掌心。
简直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挑逗。
“！！！”
巫陈雪只觉得大脑一阵空白，耳边好像听到又有一群玄鸟忽然破山而出的喧嚣。
她晕晕坨坨地，到最后几乎是被杨戬半托半揽地走去了商场，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用一种过来人，又或者是暗自羡艳的眼神看着这两人，然而巫陈雪却毫无察觉。
盖因她满脑子都是“他为什么这样？”“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等诸如此类的想法。
大脑空白的某人机械式地跟着身边的人买好了东西，然后又机械地开车回家（居然还能开的稳稳地），在电梯里的时候，杨戬又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轻轻的，就像是故意要打趣她似的：
“在想什么呢？像个鹌鹑一样。”
他的话语中满是笑意，心情很好的样子，似乎是随着这一路的观察确定了一些原本不太确定的事情而感到愉悦。
“啊...没，没什么。”
巫陈雪闻言又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烫了，还好楼层到了，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电梯门打开，就想要赶忙率先出去，却一个踉跄——
“啊！”
一下子没站稳，再加上想要往前冲的那股劲，她一个没走稳，眼睁睁地就要看着自己脸着地。
但有人先她一步牢牢地接住了她，她落入了熟悉的怀表，耳中传来了对方强有力的心跳，背上是对方牢牢抱着她安抚的手，他的另一只手牢牢地拎着其它所有的东西。抱着她的那只手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急不缓的节奏让她慌乱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巫陈雪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跳慢慢地和对方的心跳声重叠了。
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巫陈雪忽然想起了在神界的一个夜晚，她也是因为没走稳要摔跤，然后被杨戬以同样的姿势牢牢地圈着，他的存在仿佛宣示着他是她最大的安全感。
那晚的月亮特别美，星星也特别地耀眼，星月相接，倒映在他如水的眼眸中，熠熠生辉。她依偎在他的怀中，惊艳于那人的眼中盛满月色，却又带着人世间的温柔。
其实她心里是隐隐明白的。
月色可以去往任何人的眼中，但她为何却只对他一人耿耿于怀。
唯有欢喜心悦可以解答。
可是她并不敢去肖想啊，他是神仙，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二郎真君，而彼时她仍未知自己的身世，只觉得人神殊途，她能做的不过是守好本心，并祝他锡羡垂光，景星庆云。
耳中听见的心跳依旧是那样强有力，她恍惚中回神才发现自己依然靠在在他的怀中，他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就连安抚她的拍打也一如既往。
唯一不同的是，他在她想要开口之前先开了口，如低吟的琴声，在她心上划过暖流。
“我记得之前在船上你也这么摔过一次，我问你摔疼了没有，你牛头不对马嘴地告诉我月色真美。”
他轻轻地抬头，发现今夜的月色也一如那个晚上一样，明明是冷白的，却又是温暖的。
他低头，迎上了她愣愣地看着他的视线，他在她的眼中看见了他自己，也看到了自己那专注看她的眼神。
他们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
仅此而已。
他想到了外甥跨上机车前留给自己的眼神，以及之前多次的那些明里暗里的叮嘱，直到此刻他才忽然发觉了，沉香或许是对的。
他若再这般下去，或许等待他的将会是自己完全从她的眼中被抹去吧？
她是这样的明媚，开朗，笑起来像个太阳一样，就像她那个大师姐换她“小甜心”似的，她就像是吃着蜜糖长大的，她的每个表情，每个细微的眼神，还有她的每句话，都像是沾满了蜜糖一样，每每都甜到了他的心里。
他活了很久很久，经历了太多太多，生命中的酸、苦、辣一个不少，却独独少了甜。或许是因为他很少吃糖，因而不知蜜糖的甜。而当他歪打正着地知道了甜的感觉，却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陈雪。”
他搂紧了她，甚至如同要亲吻似的将嘴唇贴近她的发，一字一句如勾人的月牙：
“你是我的月亮。”
他想揽月入怀，告诉她，他眼中的人是她，月亮也是她。
巫陈雪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似乎想通了什么似的：
“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想清楚了，她只想打直球。
他看着她那神采奕奕的眼神，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我喜欢你。”
她蓦地笑了，大声地回应他：
“我也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超级喜欢你！”
她像个乐呵呵的小傻子，在他怀里笑得甜蜜，尝到了心意相通的甜，她甚至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
直到电梯门再一次被打开，少年人满脸兴奋地准备回家告诉家人自己开心的经历，没想到一眨眼就是他舅舅真的给他把舅妈拐到了的案发现场。
“......”
“......”
“......”
三个人的舞台，六目相对。
最终，三人行，沉默如斯。
只是进了家门，少年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唤出他心里想了多时的那个称谓：
“舅妈，我们今晚吃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番外集】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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