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自己是直男吗[穿书]》关山若飞

9、见面

　　周六天气不错，晴空万里，许砚清早上去操场上跑了两圈，回宿舍后简单冲了冲汗，等他穿戴好并在身上喷了一点香水后，同宿舍的崔锦学才醒。

　　许砚清今天穿的是刚从干洗店取回来的白色中长羽绒服，下面配上运动裤，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

　　就连香水也是他最喜欢的一款男性木质香水，前调是睡莲的清甜，后调带点儿黑檀木的优雅大气。

　　曾经贺威因为喜欢许砚清身上的味道也在自己身上喷过同款香水，但他非说这个香水和许砚清身上的香水不一样，因为他觉得许砚清身上的味道更好闻……许砚清怀疑贺威鼻子有问题。

　　作为已婚男士，汪成野昨天晚上就开车回家陪老婆了，宿舍里只剩下崔锦学和许砚清两只单身狗。不过，同样是单身人士，许砚清身上就没有那种孤单寂寞冷的感觉，崔锦学因为没人陪过情人节，已经做好在宿舍睡个昏天黑地的打算了。他揉着朦胧的睡眼看向许砚清：“砚清哥，你现在就要去见贺威哥了吗？”

　　崔锦学是宿舍里最小的，许砚清比他大四个月，所以他都是喊许砚清和汪成野“哥”。

　　许砚清摇摇头：“贺威中午才来，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吗？要和我们一起去星贸吃饭吗？”

　　崔锦学立马摇头：“谢谢，但是我并不想去当你们俩的电灯泡，我还是在宿舍打游戏吧。”

　　他宁愿去汪成野家做客也不想被贺威按头塞狗粮。

　　刚开始认识许砚清的时候，他不识好歹地和他们一起去吃饭，全程都有一种他就不该存在的既视感，多余得有点儿可怜。许砚清很照顾他的感受，一直在主动和他说话，但是崔锦学还是有种一滴油落在水面上的感觉，怎么都融入不进去。就好像许砚清和贺威在说一种只有彼此才能听懂的加密语言——他们太熟悉了，所以懂得对方话语里的每个点。

　　崔锦学又道：“不过，贺威哥中午来的话你没必要这么早就起床吧，现在才七点半。”

　　“我等会儿还要去实验室，十天后论文就要交稿了，我有个冗余数据的来源还没有搞清楚，所以最近挺忙的。”

　　崔锦学起了兴趣：“我记得你说过，去A国做交换生需要在国际期刊上发表至少两篇论文，你现在手上的这篇就是第二篇吗？”

　　许砚清点点头。

　　他在研一时就和陈教授的团队在国际期刊上发表了一篇论文，只不过在那篇论文里他是二作。这次的论文则是许砚清主力完成的，陈教授很看重他，给他介绍了一个学长帮助他。学长是本校的博士，年纪比许砚清大五岁，人特别好，要是没有他的帮助，许砚清不可能在三个月内就搞定这篇论文。

　　崔锦学还在嘟囔：“……能在国际期刊上发表一篇论文就已经很牛了，他们居然要两篇，这也太为难人了，要是我肯定不行！毕业论文都快让我头秃了，更别提在国际期刊上发表论文了。”

　　“它没有要求申请者一定要是一作，”许砚清在玄关处边换鞋边说，“我们学院有三个人准备申请去A国的J大当交换生，最后是谁还不知道呢。”

　　“你一定能成功的，上次期末考试你不是本专业第一名吗？连你对自己都没信心的话，那另外两个人更别说了……”崔锦学道，“不过，贺威哥知道这件事吗？上次只是去海南岛玩三天，他都不想让你去，你确定他同意你去国外当一年的交换生？”

　　许砚清笑了笑，笑中带着点儿苦涩。

　　“他会同意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等到许砚清告诉贺威他的性取向，贺威不仅会同意，还会特别高兴看到许砚清离开他……

　　崔锦学疑惑地摇摇头：“我还真想象不出贺威哥放你离开他视线的理由。”

　　许砚清穿好鞋站起身，朝崔锦学摆摆手：“我要去实验室了，你别忘了吃早饭，小心胃病又犯了。”

　　“知道啦，我再在床上躺半个小时就起床。”崔锦学重新钻回温暖的被窝，只露出一颗顶着乱糟糟头发的脑袋。

　　许砚清笑了笑，拿起书包离开了男生宿舍。

　　·

　　中午，当贺威的消息发过来时，许砚清才从忙碌中抬起头。

　　他穿着白色工作服，站在精密的机器前活动了一下脖子，黑软的头发垂在雪白的耳廓。

　　和他一起在实验室待着的，就是陈教授给他介绍的学长，名字叫宋瑜明，是个长相斯文的男人，全身流露着温文尔雅的气质。

　　宋瑜明也看到了许砚清放在工作台上亮起的手机屏幕，他浅淡笑道：“要走了吗？”

　　许砚清声音中带着歉意：“抱歉学长，我中午和人约了吃饭，下午可能要一点半才过来。”

　　宋瑜明放下手里的笔记本，他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没事的，今天本来就是情人节，你没有人约才不正常……”

　　许砚清觉得宋瑜明可能误会了什么，赶忙解释道：“我只是和好朋友去吃饭，他中午在学校附近出差。”他一慌耳朵尖就会不自然地发烫，此刻耳廓已经变成了番茄色。

　　宋瑜明透明镜片下的眼睛弯了弯，他走到许砚清身旁，轻轻拍了拍许砚清的肩膀，笑道：“赶紧去吧，贺威应该等急了。”

　　因为关系太过紧密，认识许砚清的人几乎都认识贺威。

　　许砚清知道贺威此刻一定正在校门口等他，他脱下白色工作服，搭在小臂上，尔后对宋瑜明道：“嗯，那学长我先走了。”

　　“去吧，我这里还有一组数据要跑，等弄完我再走。”

　　许砚清点点头，他走到更衣室换上羽绒服，然后走出了实验楼。

　　他几乎是小跑着奔向校门的，将近十天没见贺威，许砚清感觉心脏都扑通扑通跳得更快了。

　　到了距离校门十米开外的地方，许砚清才放慢脚步，人慢下来了，心跳声反而更清晰地落在耳畔。

　　在转角处，他将下巴缩进高领毛衣里，只露出高耸的鼻梁和两只好看的眼睛。

　　贺威就站在校门口前的广场上，不远处停着他的车，在阳光下反射着熠熠的光芒。

　　看到许砚清后，贺威三步并两步走上前，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副墨镜，冷不丁戴在许砚清眼睛上。

　　许砚清：“？”

　　他想要摘下墨镜，贺威按住他的手，朝四周看向他们的人群扫了一眼。

　　“太阳又不晃眼，你给我戴墨镜干什么？”

　　贺威像是没听见，他站在许砚清身后，一只大手在许砚清的后脑勺上摸了摸，随后滑到他的肩膀，抚住。

　　他答非所问：“好几天没见了，我怎么感觉你都瘦了？”

　　许砚清：“……所以我可以摘下眼镜吗？”

　　“不可以，”贺威斩钉截铁道，“你没看到他们都在朝你的方向看吗？有几个男的gay里gay气的，看着我就来气！”

　　“这和我戴不戴墨镜有什么关系？”

　　“有啊，你眼睛太好看了，吸引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