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白番外》南极海豹

5、中x悠（2）

　　更多。

　　泷川悠一很少从中原中也嘴中听到类似的话。

　　虽然同为干部，但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就算是在另一个世界，他也很少会向他提出要求。

　　【“当然。一切按您的意志行事。”】

　　泷川悠一突然记起，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中原中也始终和他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少年戴着那顶黑色的礼帽，半掌手套包裹住修长的手指，在战争结束时恭敬地向他行了个干部礼。

　　没有人看到那双钴蓝色的眼中藏着的“野心”。

　　不是对“首领”这个位置的野心，而是对“首领”本身的野心。

　　【“真奇怪。”】
　　【“未免也太真实了些。”】
　　简而言之，喝醉了的中原中也之所以相信昨天那些混乱的事情是梦，是因为他在另一个世界里的确做过很多次类似的梦。

　　首领太信任他并不是件好事。
　　这只会令中原中也联想到对方被进入时望向自己的雾蒙蒙的眼神。

　　管太宰那家伙叛不叛变。事实上，在听说太宰叛变的消息后，中原中也除了愤怒外，还微妙地感到了丝庆幸。

　　【“中也。”】
　　首领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银发的青年垂眼注视着从港口黑手党大门走出去的太宰治，末了又好奇地回头看他。
　　【“你在发呆，不舒服吗？”】

　　温热的手掌覆在额头的一瞬，中原中也愣了愣。

　　他顺其自然地【“嗯”】了声，完全不在意自己被炸掉的机车，在那时对泷川撒了第一个谎。

　　这样的欲/望在消磨的时光中日益膨胀，中原中也只有不断地后退，才能保持“干部”应有的忠诚。

　　但是……

　　“像这样？”

　　唇瓣被轻轻地碰了碰。

　　中原中也垂下眼的时候，怀中之人正疑惑地皱紧眉头。

　　“这也不算更多啊。”泷川悠一说，他不想思考，也没法思考，身体里的异物拨动着脑中那根脆弱的神经，逼得他只能按照直觉行事。
　　“难受。”脑中冒出这个想法的一瞬间，泷川悠一就直接说了出来。

　　他的嗓音沙哑，漂亮的睫毛颤了颤后，抱怨似的开口问道。

　　“中也。”
　　“你能不能动一动？”

　　-

　　结果回到港口黑手党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毕竟是亲手养大的孩子，尾崎红叶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敏锐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无精打采的，好像是哭过。
　　头发也湿漉漉的，趴在桌子上处理文件时还晕开了墨水。

　　于是发现自己刚签完的报告被自己毁了后，泷川悠一沉默几秒，又默默地从桌子上爬了起来。
　　他看看面前的尾崎红叶，又看看放在一米外桌子上的备用纸，从外表看，无害得像只被咬掉了毛的兔子。

　　“哦呀。”尾崎红叶会意地笑了笑，贴心地将备用纸递了过去，“看来妾身不在的时候，悠一你和中也相处得很好嘛。”

　　泷川悠一:“……”
　　泷川悠一:“大概吧。”

　　至少他确实是想和对方好好相处的。
　　但在他说完那句话后，中原中也怔愣片刻，发出声带笑的鼻音后就完全不听他的了。

　　泷川悠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港口黑手党来的。

　　“算了。”尾崎红叶说，“下次要出去玩至少提前打声招呼，发现你不见了后，秘密部队的那群人紧张得就差自己去拷问室里自杀谢罪了。”

　　泷川悠一一顿，稍微想象了下那个画面。
　　……的确是他们能干出来的事。

　　“抱歉。”泷川悠一微微点头，道歉道得干脆利落，“出去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给你添麻烦了吗？”

　　尾崎红叶无奈地勾了下唇角:“妾身可没有这个意思。”

　　是和鸥外外大人完全不同的行事方式。
　　港口黑手党自上而下地发生了变化，比起以前要热闹了许多。
　　虽然悠一还是她部下的时候那种好欺负的样子似乎更可爱点，但尾崎红叶也并不讨厌现在的局面。

　　“不过太纵容对方可不是件好事。”

　　“纵容？”

　　“嘛。”尾崎红叶轻飘飘地看了眼对方风衣下，衬衣勾勒出的腰线，“毕竟现在有人连坐直都很累吧。”

　　“……红叶姐！”感觉自己被嘲笑了的泷川悠一忍不住提高了音调，他气愤地捏了捏手里的钢笔，但也许是觉得对方说的话很有道理，最后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尾崎红叶耐心地等了两秒，听见他憋出一句“你说得对”。

　　“我最近的确没怎么锻炼。”泷川悠一认真地分析出了其中的原因。

　　尾崎红叶没有纠正他的打算，只是看了眼身后被推开的门。

　　看见熟人的中原中也一顿，随即抬了下帽檐像往常那样打了声招呼。

　　“在聊什么？”

　　“没什么。”尾崎红叶轻描淡写地说，“只是悠一刚刚在撒娇而已。”

　　泷川悠一:“……我没有。”

　　“看吧。”尾崎红叶完全不理会对方的否认，反而冲一旁的中原中也轻笑，“就算生了闷气也不会和亲近的人吵架，虽然不知道是在哪里养成的习惯，但很可爱不是吗。”

　　泷川悠一哽住，还想说点什么，但中原中也却皱着眉头，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

　　“泷川。”他开口叫他，“你可以和我吵架，我不会因此抛下你的。”

　　太直白了。
　　泷川悠一被这句话打得猝不及防。

　　“……哦。”良久，他盯着看着自己的中原中也，机械般地应了一声。

　　中原中也挑眉:“没有了？”

　　泷川悠一抿了下唇角:“我还在学怎么骂人。”

　　中原中也忍不住笑了声。
　　他总是会被他气笑，一开始是因为不珍视自己的身体，现在是因为某些方面的天真。
　　干部的血液滚烫，忽的又有些庆幸，对方至少从小还拥有着强大的战斗能力。

　　不然还不知道会被拐卖到哪里去。

　　“喂！”察觉到中原中也的神色变化，泷川悠一不满地开口道，“你刚刚在心里骂我了吧？”

　　尾崎红叶早就挑了个合适的时机消失不见，宽敞的首领办公室中又重新只剩下了两人。

　　骂不过，所以想打架。
　　中原中也知道对方要干嘛，但他当然不可能挑在这个时候和对方打架。

　　于是中原中也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我来兑现承诺。”他说着，将什么东西抛了过去。
　　“我记得你说过，那是第二次有人陪你过生日。”
　　“这是第三次，以后还会有第四次第五次的。”

　　【“如果你能活到明年这个时候……”】

　　中原中也做出这个承诺时就没想过反悔，他说得漫不经心，就好像是在谈论一件随手就能买到的东西一样。

　　泷川悠一反射性地抬手接住，看向掌心中央那枚小小的物件时，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和中原中也梦中的一模一样。

　　只是与梦中不同的是，他现在可以正大光明地亲吻他的首领。

　　“收藏室，我的所有宝物。”
　　中原中也唇角的弧度肆意，肩头的阳光跳跃，稍稍挑了下眉。
　　“归你了。”

　　中原中也在这方面没什么底线。

　　一把钥匙换一个人。

　　对黑手党而言，这似乎并不是什么亏本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