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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回 神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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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打听到客栈里还有狼虎谷的人,而且小二还说又有不少江湖人出现,严少龄认为这里并不安全,所以打算离开翼城。
小武想到没能带小弟去神山见神仙,所以提议去神山,严少龄没有意见。没了爹娘,没有了二叔小姑一家,他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不过临走之前,严少龄想要再回一趟严家——
此刻,却已经变成荒宅!
严家焚烧了一半,祠堂全部不见,严少龄记起那时候二叔似乎放倒了牌位旁边的蜡烛——与其被恶人践踏祖先的牌位找寻藏宝图不如化为灰烬!
但那天夜里雨极大,所以并没有烧光。可剩下的也被抢光砸光了,地面被挖的到处坑坑洞洞。
严少龄在荒弃的宅子里站了一夜,那里烧得最重的,是严家祠堂,直到小武来找他,他才转动僵硬的身体离去,但刚离了黑焦地面的范围,就注意到两个人正进入严家破败的大门。
他不认识这两个人,他们不是严家的朋友,连熟人都不是,同样不是翼城人!身带佩剑,穿着讲究,年龄并不大,不到二十。
会在此刻出现在严家的,绝对与杀了他全家的人脱不了干系!
严少龄握紧了双拳,小武在旁边一直低声说着离开,不要冲动,但其实他知道他不会冲上去……他要报仇,此刻就想冲过去逼问为什么要杀他的家人,但不行,他是严家唯一的人,他不能,绝对不能辜负了爹娘,辜负了二叔的期望!
报仇,他一定要报仇!
死也要记住这个人的脸,死也要记住!
拉着小武走出阴影,像是他们仅仅是好奇的小孩子一样,从那两个人身边走过。仅是一眼就将那两个人的相貌记载心底,随后低头走过……
“二公子,二公子?二公子!”
“嗯?小福,你把我耳朵都喊聋了。”
“叫了公子好几声了!”
“叫一声就行了,刘小福的嗓子可是河东道都大大有名的!”
“二公子!”小厮模样打扮的胖乎乎少年瞪视着另一个人。“二公子刚刚在看什么?那两个小乞丐而已!”
“……也许吧,不说废话,进去看看吧。”
“是……”随后低声嘟囔一句。“还不是二公子磨蹭的……”
“嗯?”缎面青衫、年仅十八岁的年轻人故作严肃地看过去。
“啊,啊!没事,没事!我们快走,快进去吧!别等天黑了,严家的冤魂都该冒出来了!”
“呵呵……小福在怕吗?人家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啊啊!二公子别说了!”低声嘀咕是这十四岁少年的毛病。“都来过了,为什么还要再来呢……”
“进去看看还有没有人在嘛!”
“啊啊——”
英俊的年轻人似笑非笑地拍了一下小厮的肩膀,小厮一下子跳的老高跑了出去,随后年轻人的笑意迅速消失在嘴边,冷着脸走向里面……
“小武哥,你看你看!”
“好漂亮的锦囊,妞妞你哪里弄的?”
“不是偷的吧!”
“小武哥!”看不出是女孩的小女孩掐着腰不满说道。
“肯定是偷的,还这么干净!”另一个比小女孩矮一些的脏兮兮小男孩说。
小武小脸立刻不高兴了。“妞妞,少龄说过不准偷东西,你怎么……唉!”
“虎头,你真讨厌……小武哥,不让老大知道不就完了嘛!真是笨!哼!我就是看那个臭小子不顺眼,怎么样呀,有能耐揍我呀!嘿嘿……混球,刚刚还推了我一下,不就是把他衣服按上个手印嘛,老娘我好几天没洗手,没有手印才怪!”
看着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吆喝“老娘”,还真让人无语的。
另外两个男孩子正劝着叫妞妞的小女孩下次不要再偷东西,结果小巷子就出现了一群人。
小女孩一看到来人,眼中立刻出现害怕。
“就是她,在这里!小少爷,人在这里!”
一群穿着整齐下人衣服的人簇拥着一个小孩子走过来,红色的绸缎小衫,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公子。
“哼!敢偷本少爷的东西,啊,还有,敢弄脏本少爷的衣服!给本少爷教训他们,狠狠的!”
三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哪能抵得过七八个成年人,而且这些个成年人明显还是大户人家的护院,还会些拳脚功夫的!
哭声叫骂声骤起,不多时严少龄听到声音,赶紧冲了上来。虽然他这几年时时刻刻锻炼着自己,但毕竟一个小乞丐而已,还需要每天要饭,也没有系统的锻炼,最多也就能招架一个成年人,最后当然也只有挨揍的份,但他还是伸开手臂将妞妞挡在下面……
“让让,让本少爷也踢一脚,哎呦!你们这群笨蛋,让开啦!”
严少龄这回也不反抗,只任由这些人拳打脚踢,眼睛已经肿了,但他还是记住了那个自称少爷的家伙,将来,将来他一定要踢回去!
想着报仇,想着他爹娘,二叔,又想着跟他一起讨饭的小乞丐……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但那群人似乎还没有停止的打算……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也许死在这里他就解脱了,地下的爹娘二叔也不会怪他没有好好活着,他想活着的,可是这些人都不允许……
离开了他出生的翼城,一路乞讨到神山,想要祈求神仙的帮助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他觉得没有神仙,否则他们家不会被人都杀了……后来在神山城外破旧的三清观住下了,在那里认识了虎头和妞妞,然后一起乞讨……不是没有想过拜师学艺的,但是任何人都不会收留他们一群小乞丐,虎头虽然说是他们连累了自己,但严少龄知道,如果没有他们,他也许会害怕活在这个没有爹娘,没有二叔的世上!
意识模糊,有一会儿他觉得他见到二叔的身影,不过下一刻他的意识又变得清晰,他只想着他要活着,他必须报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报仇,不能让二叔,不能让舍了性命救活自己的二叔白死!
但,却也在这一刻,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弱小,多么的无力,他想要动,想要反抗,但是全身都在疼,也无法动一下下,他不知道身体哪个地方坏了……为什么这么弱小,为什么连自保都做不到!
几乎咬碎了自己的牙,突然间听到有喊声——
神仙——
打他们的人停了手,而且听到离开的慌乱的脚步声。
随后他无力地闭上眼睛,倒了下去,不过他的意识还是清楚的。
他听到小武的声音——
“神仙,神仙!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少龄!我给你磕头,给你磕头……”
小武哭了,严少龄有些费力地张开眼,想要去看小武,小武已经很久没哭,自从离开翼城之后就没哭……
虽然不知道什么神仙不神仙的,但是严少龄绝不肯让小武去磕头求人!
几乎用上最后一丝力气,严少龄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神仙!
真的是神仙!
真的是神仙?
严少龄那一刻的呼吸都停了,眼睛本来都已经肿的睁不开,但他还是看清楚站在巷口的人,飘逸的雪白长发,好像无风自动的白衣,以及年轻好看的脸……白发童颜,又怎么可能不是神仙!
神仙的手指好像都是发光的,伸到小武面前,张开手时,里面有一把绿色的草,严少龄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确定那是要给自己治伤的!
小武连滚带爬回到他身边,他看到小武的脸上都是泪水,混合着泥巴,连泪水都是黑色的,小脸更是像个花脸猫……那些草都塞进了自己嘴里,但他咬不动,滑过脸颊痒痒的东西……严少龄知道他也哭了……离开翼城后,他也没有哭过了!
醒来的时候,并不是以往的三清观,瞬间清醒,随后听到妞妞的声音。
“老大醒了!”
之后的事,严少龄就有些恍惚了,虎头和妞妞一起说了昨天发生的事,说他们被神仙救了,神仙还给了他们银两让他们治病。本来大夫是不让他们进来的,但是妞妞抬出了神仙,据说在那天很多人都看到神仙从神山上下来的,所以此刻他才能躺在药铺里,另外三个也治了病……
小武一直没有说话,但严少龄注意到小武激动的神情。见到神仙,原来那不是做梦啊……
后来,等他好了之后,就跟小武一直等在神山下面,终于等到神仙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严少龄后来觉得那是他一辈子最对的选择,本来只是要谢谢神仙搭救的,可是见到神仙那一刻,他立刻跪在地上拜师,他不要跟神仙学仙法,他只学武功,他只想要学武功……
其实他那时候是冲动的,也没有想到神仙会答应,毕竟他不觉得神仙是会武功的,但是后来神仙答应了,居然答应了!
惊愕之下,拉上小武也拜师。
也同意了!
他还说三清观里还有其他人……当时他不记得有多忐忑,他想跟着神仙学武,又怕学不好,想要神仙答应,又担心神仙不答应。
但神仙是善良的,什么都答应了。
严少龄几乎激动的要哭出来,眼前白发童颜的神仙看起来冷冷淡淡的,话也不多,但却没有拒绝,没有嫌弃他们是脏兮兮的小乞丐,答应带他们进入神山!
他想说,一定是爹娘二叔在天上求神仙下凡来帮自己的,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