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和死对头装亲密》夜来东风里

7、又是失眠的一天

　　这天是周末，林淮起床后第一件事是像往常一样去江渝房里看一眼，平时总能看见的身影，今天却像在整个房子里都消失了一般。

　　江渝今天起了个大早，他先去了八弯巷。

　　外婆半夜爬起来做完了许多江渝妈妈爱吃的菜，回身就看见一道高瘦的身影站在院门前。

　　少年的眉眼很漂亮，其实江渝长得很像他母亲，这种熟悉的模样让老人有些恍惚，只是少年整个人总是带了些生人勿进的清冷感，让人无端不敢靠近，但老人心里只有心疼。

　　老人朝门前的少年笑了笑：“没吃早饭吧，快来。”

　　外婆的手艺很好，今天特地包了江渝爱吃的羊肉饺子，饭桌上一老一小认真吃着饺子，这种安静的氛围似乎一切都很满足。

　　江渝瞥到外婆拿着碗布满纹路的褐色手掌，从兜里拿出用牛皮纸装着的一叠钱：“我爸给的，以后少做点帮人做饭的活儿。”

　　老人端着碗喝了口热汤，只点了点头。

　　江烽年不可能做这件事，外婆也不可能听他的话不干活养家。

　　两个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明白，但又什么都没说。

　　“天气冷了，要多穿点。”老人伸手摸了摸江渝的手喃喃道。

　　江渝仔细感受着这双粗糙苍老的手。
　　这双手是那样纤细好看，从小就抱着他，从刚出生的婴儿一直到抱到她抱不动为止。这双手给他穿过衣服，给他做过饭，从稚嫩的婴儿手一直将他牵到现在。

　　可是这双手现在也满是皱纹了。

　　江渝反手握住它，笑了笑说：“你也是。”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一天，一个老的带着两个小的去了他们每年的今天都会去的地方，他们用竹篮装着她生前最爱吃的菜和一束洁白的白菊。

　　墓地和风微漾，阳光灿烂，有些人离去了，却能给生人一丝坚定的力量，三道高低不同的身影就这样在蓝天下站了许久。

　　江渝是吃过晚饭才回家的，刚进门就看见原本正在写卷子的林淮将手中的笔随手一扔，转过身来看他。

　　他换鞋子的动作很慢，因为他什么都不想说。

　　“回来了？”
　　原本喜欢烦他气他的林淮没有再说任何多余的话

　　江渝原地站了会儿，心中有那么一丝讶异还有一丝轻松。

　　“嗯。”

　　今天的一切都很宁静，连往常喜欢上蹿下跳的林淮也很安静。夜晚降临，江渝枕着双手躺在宽阔的大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天花板平滑得洁白无瑕，如此宁静的夜晚本是进入梦乡的好时光，直至半夜，一直没睡着的江渝抱着枕头和被子进了一间许久未睡过人的卧室，他躺在陌生又熟悉的床上长长呼出一口气——还是睡不着。

　　他就安静地躺在那里，乖巧得一动不动，直到一丝熟悉的香味渐渐弥漫在整间卧室，又进入他的鼻腔。
　　它似乎有一种奇特的功效，宁静和安全感开始放松他的神经。
　　他就这么睡着了。

　　江渝睡觉没有锁门的习惯，这间卧室的门因为进来的人的无意，留了道细细的窄缝，林淮就站在那里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人。

　　他看了许久，听见平静绵长的呼吸声才推门进去。

　　夜色朦胧又浓重，漆黑的空间被门口一道光映照出了斑驳的光影。

　　林淮就这样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床上的人，江渝的睡姿十分乖巧，人虽然睡着了，漂亮的眉目间仍然微微蹙起，这张漂亮又年轻的脸上似乎藏着许多心思，但看上去那么高傲而纯洁。

　　鸦羽般的长睫在光影下随着主人的呼吸一闪一闪，像有生命一般灵动而让人心动。

　　林淮明知故问地开口：“睡着了吗？”

　　少年如叮咚泉水般清澈声音，如清风拂过山林，沉静而温润。

　　“你有一个想拥抱的人。”

　　“我也有一个。”

　　“不过我比你幸运。”

　　“你永远也遇不到她了，而我还有机会。”

　　“如果你爱上我的话，你也会和我一样幸运。”

　　林淮走近一步，看着江渝安静地躺在床上的一角，他忽然笑了笑：“怎么样？答不答应？”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熟睡的江渝自然不会回答，但林淮还是绅士般安静地等待了几秒。
　　然后得逞地笑了笑，掀起被子一角竟然狗胆包天地躺了进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林淮：他亲口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