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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倒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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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江渝把课桌拉开了，但林淮又不是什么正经人，他当然是趁江渝不注意，一寸一寸将自己的课桌拉向了他亲爱的同桌。
于是江渝忽然发现，两张桌子不知什么时候又合到了一起。
林淮那一组因为他，已经从一条精神的神龙变成了一条歪了尾巴快歇气的小虫。
江渝看了看自己这一组笔直的直线，强迫症让他想移动课桌的手最终没有动。
林淮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认真写试卷。
段明忽然起身叫了声：“哥，放水不？”
林淮原本想拒绝，但他小表弟像有眼疾一样疯狂冲他眨眼睛。
为了拯救他小表弟的眼疾，林淮站起身，拍了拍江渝的肩头，就像老公出去应酬和老婆报备一样熟练：“我放个水马上回来。”
江渝觉得他莫名其妙，正想骂他神经病，侧过脸一个迷之凸起映入他的眼帘，匆忙把头撇回来眨了眨眼。
他想说什么来着——已经忘了。
一中厕所外面，林淮懒洋洋倚在墙边：“你有什么事就快说，我还有事呢。”
“你的事就是看你的爱情呗。”段明直接戳穿他，“哥，你真的觉得这次联考江哥能考到前三吗？不如......”
林淮抬了下下巴：“别挤牙膏，有屁快放。”
段明向四周扫了一眼，确定没人：“不如你自己考差点，考到第十的样子，那江哥的名次不就至少能升一名了么，这样概率肯定大一点，还有以你的能力叫前三都考差点肯定也不是问题，那概率岂不是可以提高到百分百？一次联考而已。”
林淮的眼神恍若洒下一片阴影，片刻后他抬眸：“你这样说是侮辱他，我这样做是不尊重他。而且，江渝一定可以考进前三！”
最后一句他加重了语气，就像在说一件非常确定的事情一样。
段明张了张嘴，想说“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的爱情么”，林淮伸出手指警告他：“别给我出馊主意。”
*
这段日子，江渝一直在认真备考，只有一些实在解不出来的题才会请教林淮，林淮也没有贸然打扰，跟着江渝的节奏走。
很快联考的日子到了，江渝坐在餐桌旁忽然问了林淮一句：“你觉得我能考进前三么？”
林淮愣了一下，他想起了一些往事，以前这种情况他总是会给江渝一个拥抱，并说“相信他”。
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江渝已经很久没这么问过他了。
沉默了一会儿放下筷子，他发现江渝嘴角有一小粒黄|色的蛋黄屑儿，抽出一张纸巾慢慢伸向他的嘴角，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勺，轻声说：“别动。”
江渝皱着眉，就看见林淮拿着纸巾在他面前晃了晃说：“一定可以，你吃了两个鸡蛋，大人都说吃两个鸡蛋能考满分。”
对于这个回答江渝并不满意，他撇了撇嘴：“你杜撰能力挺强，那是说一根筷子两个鸡蛋考100分不是满分，现在满分是150，理综是300。”
林淮笑了笑：“看见没有，你记忆力和逻辑能力这么强，语文、英语、数学和理综都不用怕的。”
江渝没想到他还有这一出，抿着嘴角没说话，轻颤的眼睫似乎染上了一层温暖的光影。
临到出门的时候，江渝关上门抬起脚却撞上了一块坚实的背。
“怎么了？干嘛突然不走了？”江渝以为林淮看见了什么人，侧头往外望去。
谁知林淮转了个身面对着他，双手揽上他的肩，然后将他拥入怀中，好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他的怀抱很温暖，有种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小时候每次江渝这么随口一问，林淮就会这样回答他。
江渝偏头忍不住弯起嘴角，轻轻“嗯”了一声。
林淮原本还想说“就算你没考到也没事，就算你不去看我篮球赛也没关系”，但看到江渝坚定地眼神，他只是笑了笑，最终什么也没说。
一到学校，有人看见他俩就朝他们扑过来，当然不敢扑江渝，何耀平扑到林淮身上。
“淮哥早！”然后又转向江渝，“江哥早！”
一群小弟也跟着打招呼：“淮哥早！江哥早！”
江渝笑了笑：“早。”
以前他上下学总是习惯独自一人，就像一匹独狼，因为总是冷着一张脸，也几乎没什么人看见他会和他打招呼。
现在很多东西似乎都改变了，江渝觉得他也不是很讨厌这种感觉。
何耀平转身冲江渝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江哥今天加油！明天也加油！我们淮哥等着你去看球赛呢。”
“去去去。”林淮把他推走，然后转身对江渝笑了笑，“别听他的，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我都没关系。”
三天没打又皮痒的何耀平开始打趣：“啧啧啧，当初是谁闹着江哥一定要去看他打篮球的，现在倒是大度起来啦~”
小弟们：“哈哈哈哈哈~”
大度起来的林淮收了笑，回头扫了他们一眼：“再说一遍？”
“不敢不敢，大哥大嫂......呸......两位大哥你们聊。”何耀平转身往教室跑，顺手握住一个小弟的后脖颈，“看什么看，这是你该看的吗？作业写完了吗？”
小弟脖子一缩：“......”
大哥的男人从不写作业。
走廊上的人被何耀平一哄而散，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
“别听他们瞎说，”林淮转回来笑了笑，“我刚才说的都是认真的，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江渝掀起眼皮沉沉看了林淮一眼，那是一种新奇又温暖的感觉。他知道林淮这是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才这样说的。
*
联考为期两天，之后便是周末，篮球联赛正好在周日的晚上。
考完试的江渝自我感觉其实还不错，周五回家的时候林淮问了他周末的时间安排，一般周六日江渝都会做题加游戏直播，直播一般在晚上进行。
林淮“啊”了一声：“那你一般播到几点？”
“比赛在周日晚上吗？”江渝坐在电脑桌前，“几点呢？”
“六点开始。”林淮手臂搁到江渝的椅背上，得意地笑了笑，“成绩还没出来呢，就这么想看我打篮球啊？”
江渝：“......”
问题是联考成绩最早也要等到下周一才能知道，可这周末就要比赛了。
“那我不去了呗。”江渝没好气地说。
“别啊！”林淮慌忙站起来，他想说什么又没话反驳，只能在心里默默讨伐自己的嘴贱。
江渝平淡看他一眼：“出去吧，我写作业。”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他明明是想去的。
他刚想开口反悔，就听见林淮的渐远的脚步声。脑袋一热猛地回头，林淮还给他轻轻带上了门。这狗东西今天竟然这么听话，真的就出去了！？
气死他了，江渝拿起试卷盯了看了几秒，往日明明面目清秀的试卷此刻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了。倘若目光可以化为实质，试卷已经被他洞穿几十个窟窿了。
要不要去和林淮说清楚？
搁下笔思忖片刻，又拿起了笔......
不去！爱去不去！就不去！
被赶出来的林淮气愤地摸了摸洁白又坚硬的墙面，脑袋靠了上去又舍不得，垫了一只手上去轻轻碰了几下。
怎么就这么嘴贱呢！
他了无生气地半躺在沙发上，摸出手机给他们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过去求|救。
“老周你可要救救我啊......”
林淮话说到一半顿住，江渝房间门开了，他拿着杯子冷着脸出来，目不斜视地路过林淮，走到饮水机前，弯腰，倒水。
眼见杯子里的水越来越满，可客厅一片安静，江渝用力按下停止键，冷着脸进了房门。
关上门靠在门背，江渝抓了抓头发，刚才怎么没说话呢，明明都打算好讲清楚的。
但他开不了口，好像他真的上赶着要去看林淮似的，那多没面子啊。
他一眼看见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实在喝不下走进浴室倒掉了，再次拿着杯子出了门。
林淮正在和班主任打电话，看见人又出来了，上下扫了眼，定格在江渝手里空荡荡的玻璃杯。
江渝凶他：“看什么看？”
“早饭吃咸了？我吃着不咸啊。”林淮回忆了一下，把老周忘在了九霄云外。
“要你管！”
抵着门，江渝看了看手里再次满杯的水。这次倒是开口了，可正事没说一句。
他暗自深吸了口气，倒掉杯子里的水打算倒第三次水，谁知门一开，林淮抱着臂斜靠在门边，一听到动静，侧眼看了过来。
江渝：“你躲这儿干嘛？”
“守你啊。”林淮看着他手里的杯子，冲他挑了下眉，“还倒水啊？”
江渝：“......”
倒你大爷！
林淮站直身体，笑了下：“我们是不是说好了，你联考进了前三去看我篮球赛的？”
这次不用江渝开口，林淮已经帮他步入正题，江渝用鼻腔“嗯”了声，显示自己没那么在意。
林淮依旧是微笑着，就那么看着他，他忽然反应过来，眼睛一亮：“成绩出来了？”
怎么可能，这么点时间能改完全年级的卷子还排出排名，阅卷老师们长出三头六臂都做不到这事。
当然做不到，但是林淮想了个办法，只要把江渝和有可能排江渝前面人的试卷批阅了，就可以排出江渝的年级排名，本来江渝的成绩就不差，这次恢复睡眠努力冲刺了一波，能超过他的就少了。
如此一来，排出的名次也就大差不差了。
江渝打量了下林淮的脸色，他忽然有些忐忑：“结果呢？”
林淮看他一眼，收起了平时不正经的气质，他问：“没进的话，你去不去？”
江渝下意识想说“不去”，但好在他顿了顿，可如果他说“去”岂不是不顾约定，让别人觉得他特想去。
于是他眨了眨眼，装死不说话。
林淮笑着掏出手机：“可惜了呀江渝同学，老天都让你去。”
闻言江渝眼神微动，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这话我不爱听，这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
握拳的手松了松，眼底多了抹浅淡的笑意。
随即又补充道：“哦，还有点你的功劳。”
林淮将“老周”发过来的截图展示给他看：“701，刚好第三名。不过你的话我很爱听~”
他说话时还翘起了尾音，足以听出他高兴得尾巴都要翘飞了。
江渝瞄了眼屏幕，截图下面还有他们班主任发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想必林淮为了搞到这个排名，答应了班主任什么事情，当然按照江渝对他们班主任的了解，大抵是要林淮陪他喝酒了，还是要喝个通宵的那种——他们班主任是个酒鬼。
盯着第一看了几秒，江渝把手机还给林淮，不认输的傲气自然散发出来：“下次，我要在你前面。”
“好，下次让你在我前面。”林淮笑着把手机收起来。
“不是你让我，是我自己要在你前面。”江渝纠正他。
林淮一连笑着说了几个“好”，忍不住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
两人心心念念等着比赛的到来，林淮周日白天就先去了学校，临走前看了眼天色幽幽道：“怎么感觉要下雨了。”
“不是在室内比赛，下雨怎么了？”江渝没明白。
“江渝同学，这你就不懂了。”林淮关上窗户回身，“一般要下雨呢就会出事情，雨越大事情越烦，你想想依萍找他爸要钱那天下的雨。”
江渝白了他一眼，觉得他电视剧看多了嫌他没事找事，结果等到计划时间打算关直播却接到了直播平台的电话。
那边经理说：“江渝，今晚有一个大牌明星和战队搞活动，还缺个主播，你来上一下车，我给你发链接，今晚我给你排资源。”
江渝微微蹙起眉，冷淡道：“我今晚有事。”
像这种活动应该是提前通知，哪有事到临头才通知主播的，也就是欺负他年纪小，还是个新人。
那边轻声笑了一下，也不勉强：“那你去忙吧，不过签约的条例很明确，不服从平台安排要付违约金，记得明天把违约金打到平台的帐上。”
江渝不怎么开摄像头也不怎么说话，但因为技术好，好几个赛季定榜第一，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只要看到弹幕上问技术问题，他都会认真解答，是非常适合学技术的人来观看的直播。
不但吸引了很多想学习技术的路人，更有很多俱乐部想招他进青训。
今晚的活动，那个明星看着俱乐部和平台发来的人选，一眼就选中了江渝说：“这个弟弟长得好好看，技术又好，我今晚可以和他一起玩吗？”
俱乐部经理/平台经理：“当然可以！”
想了想合同上的违约金，江渝低着头沉默了很久。
平台经理很善解人意：“小朋友，实在不想上车就算了吧。”
他正要假意挂电话，就听江渝冷冷地说：“链接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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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