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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一章 ...

  •   我想我最近一定越长越丑了。因为常言道:“美女都是睡出来的。”而我近一个月以来很悲剧的都是晚上一点钟才睡,黑眼圈重得有种会让人误以为我是被打了的感觉。
      校庆这东西,真是让群众喜庆、让干部想死。在举行校庆的那一周里,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早上5点半就要起床,因为六点就要开始安排校园内各种观赏性花卉的排放位置。这么BUG的事,完完全全是因为那个变态的校党委书记一句话——我希望你们能每天摆出不同的花型,毕竟是百年校庆,你们就费点心吧。
      我擦!我到底是跟他有哪样过节他要这样折腾我啊!百年校庆了不起啊,我太奶奶过百岁生日的时候都没这么事儿!而在这黑色一周过去后,整个学校都只剩下一副残念的景象——需要清理的各种会场,被骑自行车的同学撞得东倒西歪的花盆,到处悬挂的横幅跟渐渐褪色的海报……
      于是,宣传部又加入了收拾残局的大军,而这次我彻底的愤怒了。收到丛棱的“下课以后赶紧来大礼堂,之前的会场还没有清理”的短信后,我立马龇牙咧嘴的站起身,一边给丛棱打电话一边朝后门冲了过去。我的余光瞟了瞟讲台上深度近视却忘记戴眼镜的营销学老师,哼了哼跑出了教室。
      “喂!”电话接通了:“丛棱,你不是要这样吧!怎么清场这种事也要宣传部来弄啊,校庆的这一周你又不是不知道,最忙的就是我们,比文艺部的都还要忙一些!这终于结束了你怎么还不让我们消停啊!其他的部门都是吃白饭的吗?”
      丛棱在电话那头怔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没有要你帮忙清场,我是说你下了课来大礼堂。我在指挥清场,中午一起吃饭。
      “诶?”我的愤怒情绪突然一下泄了气,在那里很尴尬的站了站,说:“好吧。”
      直到挂了电话回到教室了半天,我才突然回过神来的想到:为什么丛棱要突然跟我一起吃午饭啊……
      我趴在桌上半梦半醒的捱过了剩下的大半节课,迷蒙间感觉前面的人睡到了一片,这个老师还真是失败。
      因此在我慢慢吞吞的走到大礼堂的时候,我的眼前还泛着一片朦胧的白光。
      礼堂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丛棱坐在舞台的地上,旁边围着几个女生。
      我挑挑眉,意识渐渐的清晰起来。丛棱一直皱着眉头看着前面拆架子的几个学生,没有理那几个女生。我慢慢走近,才发现坐在丛棱右边的女生是那个娃娃头,她的脸兴奋得粉白粉白的,眼睛闪闪发光,表情真是□□。
      丛棱挪了挪目光看到了我。
      他慢慢的站起身来,跳下舞台朝我走过来。我笑眯眯的看着他,顺势瞟了瞟他身后的娃娃头,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凶狠样子。
      丛棱走到我面前,把手放进口袋,转过身对拆架子的人说:“这里就交给你了,拆完还到仓库去就行了,完了大家就收工吧,我先走了。”说完,他拉着我就往外走,我耸耸肩头也没回的跟着他一起走到了餐厅。

      我在他对面坐下,点完菜,歪着脑袋看着他。
      丛棱慢慢抬起一直低着的头看着我,眼睛的微微的眯起来,细碎的头发搭在耳边,看得我有一瞬间的失神。我暗自扁扁嘴,就是这样一张脸都看了这么久了居然还是会被电到啊,我还真是花痴了。
      他微微的张了张嘴,问:“你最近跟叶宣还有没有联系?”
      我怔了怔,想到了校庆前与他的最后一次联系,好像那次以后,就真的再没跟叶宣联系过了,也没在学校见过他了。我想了想,摇摇头。
      丛棱接着问:“五一的时候他也没找你?”
      我依然摇摇头:“我最近跟谁联系都挺少的,五一的时候一直宅在家看动漫,哪儿也没去。”
      丛棱一副忍住翻白眼的样子说:“叶宣好像退学了。”
      “退学?”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是,是转学了是吧?”
      丛棱摇摇头:“不是。他退学去了西部支教,没有告诉家里人,差一点他父母都要报案了。”
      我彻底的愣在了那里,怎么会呢?在学校风生水起、招蜂引蝶的叶宣怎么会一下子就去了西部呢?一直很痛苦的保持着对张义的欲罢不能的情感的叶宣,说着即使不能跟他在一起也要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叶宣,怎么会突然去支教了呢?
      丛棱见我愣在那里发呆,我伸出手拍拍我说:“那个叫张义的男生也退学了,但是是去了加拿大。”
      我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我每天跟莫年腻在一起上上课、吃吃饭、上上网、看看动漫、聊聊天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声音有点抖抖的问:“张义也走了?为什么啊!为什么突然一下他们两个都走了啊?”
      丛棱摇摇头,不再说话。
      我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丛棱的衣袖:“那夏草呢?夏草怎么办呢?”
      丛棱依然摇摇头。
      我焦躁的叹了口气:“那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丛棱想了想说:“校庆前。”
      我难以置信的笑出了声:“校庆前?校庆前的话为什么完全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那你呢,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也是校庆前?”
      丛棱慢慢的点点头。
      我重重的倒向沙发的靠背。过了很久很久,我看看他说:“喂,丛棱,骗人的吧。”
      丛棱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跟丛棱分别以后,我果断的翘掉了下午的课,给夏草打电话。
      午后的阳光静谧的照在我的头发上,很暖很暖,春天已经不知不觉的完完全全侵入了这座城市,一种后知后觉但是很美妙的感觉浸过了我的全身,却带着淡淡的哀伤。
      电话接通了,那头有很嘈杂的声音,我抿了抿嘴,用尽量轻快的说:“夏草,在哪儿呢?”
      夏草的声音欢愉得有些不真切,她带着笑意说:“我跟艾羽还有风真在一起吃鱼呢,怎么了?”
      我怔了怔,轻轻地摇了摇头,虽然她看不到:“没什么,就是问问那个,那个,小沙发的沙发套能拆下来洗吗?有点脏了……”
      夏草想了想,说:“可以的。没事了吧?”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就挂了电话。

      我开始觉得有些恍惚。我想找个人来跟我说说话,也想找个人来听我说说话,还想找个人来解答一下这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叶宣怎么了,张义怎么了,夏草怎么了,我们怎么了。
      一种很深刻的孤独感突然席卷过来,让我开始有一点招架不住。我紧紧地捏着手机,抱着自己的肩膀靠着树干慢慢的坐在草地上。
      阳光依然很暖很暖的照射下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在天边还出现了片片闲散的白云,只只鸣叫的飞鸟,还有轻轻荡荡的微风。有必要在我心情这么差的时候幻化出来这么美的风景么,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乐景衬哀情……
      我靠着树干坐了很久很久,慢慢想着,会不会在我开心地笑着的时候,夏草一个人坐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面,黑暗也侵蚀着孤单的她呢?
      我的思绪渐渐的清澈起来,挚友就是,有的时候要分担悲伤,有的时候要分享快乐,而有的时候又要带给对方悲伤跟孤寂,让他能体会到幸福带来的巨大的欢愉。只要相信他就行了,因为他是挚友。

      我站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晃荡起来。
      虽然靠自己的力量慢慢的想开了,可是我果然还是想人能陪陪我。我掏出手机翻起了电话本,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找不到。
      一个人也找不到。
      一个在这个时候能够叫出来陪我的人都找不到。
      左樱早就已经回了北京。
      白树跟邢木也都不跟我在同一座城市,而且也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联系了。
      苏静安,就算是叫他出来,我也已经跟他没有什么能说的了,只能加深我的悲伤。
      不想总是找丛棱耽误他上课。

      明明就应该是都可以依赖的人;明明就曾经随叫随到,所有人都在身边;明明就曾经一整晚一整晚的发着短信,感觉这么近的一直靠在一起——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突然发现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死死的咬咬嘴唇,转过身朝寝室走去。那一瞬间,我甚至出现了幻觉,像是叶宣学长轻轻的拍拍我的肩,说:“小希,不开心啊?跟我说说吧。”然后,很温柔的搭着我的肩,一直走一直走。
      我的眼前突然凝聚起了一层深深的雾气,让我慢慢的看得不是很真切。我用力的吸吸鼻子,一滴凉凉的东西顺势就滑了下来。我低着头竞走般的朝寝室走去,身边带起的风息小声的呼呼着,我猛的停了下来,拿出钥匙开门。

      “诶?你怎么回来了?下午你应该有课的啊?”听到开门声的莫年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目光疑惑的看着我。
      我怔怔的顿了顿,冲到她面前蹲下来,拉起她的手,眼泪开始大滴大滴的往外翻涌。莫年彻底愣住了,拍着我的背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别难过……别难过……”
      心头突然涌起了难以磨灭的暖意,我抿抿嘴,在她身上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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