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的奇妙冒险]时之尘埃》冉天音

9、2-9~2-10 Poison

　　2-9

　　做出了那样决定的迪奥对乔纳森的索求并没减少。
　　自从视义兄弟为唾手可得的囊中之物之后，这金发少年心中那股无名的邪火反而燃烧得更为旺盛了——
　　乔斯达小少爷爱研究古董，这很好——这将会导致他在俗务上并不如打定决心要成为律师的自己。他大可纵容那个家伙在这方面的投入，最终成为只依附自己而活的人，而自己将牢牢把持着家业，成为乔斯达家的主宰者——迪奥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可是当他意识到成为研究古董的教授并不能剥夺掉乔纳森的继承权，而身为未登记入籍的乔斯达家养子的他将会在成年后被赶出那座庄园、连一个子儿都拿不到手之后，他就决心在乔纳森能继承家业前把老乔斯达爵士毒死在病床上了。
　　有什么手法能比帮助无力经营的义兄弟照拂产业能更好地侵吞乔斯达家的一切？到那时候，乔纳森能依赖的家人将只剩下自己。那个过分善良的家伙将会打心底里感谢为他处理好一切的迪奥·白兰度，即便夺走他的家人和产业的，正是那个被感谢的恶棍本人——
　　一无所有的恶人将会逐渐侵吞富裕善人的一切。
　　自己将拆散他的家庭，夺走他的资产，斩断他的前程，撕碎他的幸福，侵犯他的一切把他弄脏，让他再也无法回到常人的世界，然后那双总是含笑的青碧色眼睛将只看着他，别无选择的乔斯达·乔纳森将彻底成为自己的东西——
　　啊哈。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光用想的就足以叫人血欲贲张了！
　　抱着这样下作想法的迪奥在放纵时简直是无法自制地要在乔纳森身体上留下痕迹——恨也好怨也好，这个善良到可笑的男人将会无法再用那种讨人厌的正人君子眼光担忧地看着自己——
　　尽管恨他吧。他迪奥不需要谁来为他忧心。永远不需要！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迪奥所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乔纳森·乔斯达彻底置于自己的掌控范围之中。
　　私学时期这件事是很好解决的，学校里那群小杂碎不敢反抗他的命令。但当两个人都成长到了需要上大学进修的年龄时，那个不识相的家伙为了避开他选择了名不见经传的候·哈信特学校的行为，顿时让本来敦促着乔纳森和他读同所名校的迪奥感到了不快——开什么玩笑，他迪奥怎么可能容忍手里的猎物挣出网去！
　　不过迪奥最终总算是及时更改了递交申请的院校，甚至在申请宿舍的时候成功地以相互照顾为由和乔纳森住到了一个宿舍里；同时他还成功地挤进了同个橄榄球社，以友好的姿态鲸吞蚕食着义兄弟的日常生活，让他完全无法逃离自己……
　　“迪奥，父亲得了风寒，我得请假回去看看他。”
　　比起两人第一次相遇壮实了不是一星半点的蓝发青年翻看着家里的来信，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乔斯达爵士那些“我没事”“身体好得很”的宣言，青碧色双眸温和而专注地转向了老管家对老主人病情的报告，“要一起回去吗？我记得你最近课程并不是很紧张……”他扭过头看向自己的义兄弟。
　　“这是当然的，乔乔。”
　　金发碧眼的俊美青年笑了起来，伸手就要搭上义兄弟的肩膀，“好久没回乔斯达庄园了，所以今晚……”
　　骤然贴近的灼热呼吸和音色靡丽的磁性低音让乔纳森整个耳廓都热了起来。
　　这家伙！知晓了对方言下之意的乔斯达少爷不怎么高兴地用力拍开了迪奥的手。
　　父亲病了，他们该做的是回去看望和照顾他，迪奥这家伙却还在想着怎么享乐！
　　“时间已经不早了。”心中不快的乔纳森言语仍旧温和，他整理好信纸，把它们塞进迪奥闲得过分的手里，“我先去找奥斯丁先生帮我们俩都请个假，你快回去收拾行李吧。”这青年说着，刚把自己的肩膀再一次从迪奥手里挽救出来，就转身快步往教工住所的方向走去——
　　啧啧，跑得真快！真不愧是死板板的大绅士乔乔，脸皮还是一如既往地薄啊。
　　完全不知道义兄弟生他气原因的迪奥只是邪气地勾起了嘴角掸掸乔纳森塞过来的信纸，用眼角斜觑着义兄弟越来越远的背影——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机会。他想。
　　只要把感冒药换成温青给的毒……

　　2-10
　　乔斯达爵士的病并不十分严重——医生说他治疗及时，对身体的调养也十分注意，所以在这年头能轻易夺走贫民窟里健壮劳力生命的风寒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但乔纳森还是感到十分担心。他的父亲毕竟已经不再年轻了，而这病一旦转成肺炎，再要完全治好就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了，只能长期靠药物拖着……
　　“你们两个早点去休息！有仆人照看着我，不会出什么事的。”爵士惨白着脸欣慰地看着他的爱子和养子，“既然请了假的话就在家里好好待一个周末，我们一家人很久没一起好好吃顿饭了吧？迪奥又长高了啊……我会吩咐管家准备你爱吃的菜。乔乔你也是，趁着这个时间可以把留在家的笔记好好看一看。”
　　“父亲……”
　　乔纳森又窝心又酸楚地看着这个眼角早已被皱纹爬满的男人——早年在外打拼的频繁应酬和妻子早逝所致的忧伤早就掏空了他的身体，现在在这里坐着的老绅士还活着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把自己好好养大以及不辱没乔斯达家——老乔斯达爵士甚至没有给自己找个情人，他就那么把自己在生意经里埋葬了十多年的岁月。
　　“您也好好休息！”这蓝色头发的青年轻声说着，最终只是给了父亲一个拥抱和晚安吻就离开了病房——
　　按照医嘱，他的父亲需要静养。当然，病人还不能生气不能劳神，能快快活活地在病床上躺到痊愈为止最好。
　　不能生气劳神……
　　老父亲憔悴的模样让乔纳森坐立不安。
　　于是当晚，乔斯达家的少爷久违地狠狠推开了摸进他房间在索吻后想要更多的义兄弟——
　　“听着，迪奥，我是非常认真的。一切都该结束了！无论你这么多年硬要和我保持这种关系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都好。那都不重要！”
　　有着温柔颜色双眸的青年捏紧了义兄弟作怪的手，俊朗的眉目间满是坚决，“这种状况必须停止——父亲不年轻了！我绝不愿教他伤心，尤其是这种会叫我们都身败名裂的伤风败俗的事。如果他因此被气出什么问题，那我们就是罪不可赦的罪人。我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
　　“乔乔！”迪奥闻言顿时气急败坏起来，“你在说什么蠢话？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好不正是父亲所希望的吗？只要不让人知道就好了。更何况那感觉并不坏，你也乐在其中——不要对我否认这一点！”
　　“……”乔纳森闻此不由沉默了，青碧色的眼眸有点黯然地半阖起来，手上的劲道也放松了些。
　　啧，蠢乔乔的手劲可真够大的！明明吃穿用度都是同样……
　　感受到了义兄弟情绪变化的迪奥认为自己说到了点子上，于是这金发碧眸的俊美青年立马露出了势在必得的调笑表情：“是我做得不够好？”他话语里带上了轻柔的撩拨，下流话越说越顺口，“可不对呀，前几晚你可是绞着我哭喊着‘还要’‘别停’，热情得不得了，还有……”
　　乔纳森沉着脸猛地揪住他衣领把人拎起来直丢到门外去了。
　　“妈的，你什么意思！”猝不及防的迪奥暴怒不已地用力捶了下门板，“乔乔，我哪里说错了吗？”
　　“迪奥少爷？”老管家哆哆嗦嗦地裹着棉袄从楼梯尽头探出头来，“您还没睡？”
　　看来今晚他不能成功了。迪奥偷偷翻了个白眼，烦躁得简直想要给这老家伙一脚把他踹趴在地。
　　你来凑什么热闹！烦死了！关你屁事！我……
　　“我这就睡。”金发碧眼的青年勉强地朝老爷子笑笑，然后心底里咒骂着踹了乔纳森房间的门板一脚摸回自己房间去了——
　　不重要。哈哈。不重要。确实不重要，完全不重要！该死的乔纳森！该死的乔斯达！今天确实不是一个适合折腾的日子。等回到学校之后看我怎么治你！
　　在翻箱倒柜了前半个晚上之后，急需做点什么的金发青年总算把当初藏好的毒药翻了出来；后半个晚上，这青年一直在脑子里盘算的则是下毒之后要如何处理和应对突发状况。还有乔纳森的那个表情，那个说“不重要”时过于平静和坚定的表情……
　　迪奥这一晚没怎么睡。在床上翻来覆去胸口堵得闷得慌的时候，他感到自己更痛恨乔纳森那个该死的榆木脑袋了。
　　而等到第二天早上乔斯达爵士该吃药的时候，迪奥就像个幽灵一样阴森森地剜了乔纳森一眼，抢在对方之前要过了老管家手里的水和药给乔斯达爵士亲自送去。
　　“我听管家说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吵架了？”
　　老绅士咽下药之后温和地看了他一眼，“乔乔脾气不太好，他有时候就是倔得很，你多包涵。黑眼圈出来了……年纪轻轻的要好好注意身体，不要老熬夜，睡眠很重要……”
　　“嗯，我知道了。多谢您的关怀。”迪奥看着乔斯达爵士喝水的动作，脸上露出了放心的表情，“这个药医生有没有说要吃多久？我听说药吃太多不好，会有副作用。”
　　“好孩子，别担心，”满脸病容的乔斯达爵士盯着他看了半响，终于放弃般有点疲惫地蜷缩在被子咳了咳，“顶多吃上它半个月就好了……”病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老爵士那头掺杂着银丝的蓝发慢慢地埋到了柔软的枕头里去。
　　这副孱弱的姿态是多么熟悉啊。半个月？不不，我会让它拖上个半年，然后你就差不多要去死了。
　　然后我会接收你的一切，乔斯达先生。
　　迪奥带着一种奇异的笑端着托盘离开了乔斯达爵士的寝室。他把东西交给不住道谢的老管家，感到心底深处唯一柔软的地方正在变得冷硬起来——
　　那是一种舒爽里夹杂着微弱刺痛的快感。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喜欢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