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秘密》小碗一号

6、Chapter Five【完结】

　　“大一是一个迷惘的季节。”这句话明显是一个真理。
　　觉得一年来像是什么也没做的黎歌，现在正很茫然的瘫在床上享受着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暑假。“一年来……好像除了洛泽西的心信以外什么收获也没有诶。”她顿了顿，轻轻的放下杂志，爬下床，抽开抽屉翻出了洛泽西的信。
　　她把厚厚的一沓信捏在手里，静静地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虽然告白没有回应，可是他能耐着性子给我写这么多信，怎么样都知足了吧，”她打开一封信喃喃自言自语的慢慢看起来，“可是……要是他，要是我能跟他在一起就好了。”
　　最后她做了一个很龟毛的决定。然后她就风风火火的出门了——决定就是，悄悄地去洛泽西家的小区转悠转悠。

　　当她搭着公车在洛泽西家小区门口下车的时候，她慢慢地走到小区门口，在那里站了站走了进去。
　　多云的天气，有着和煦的夏风暖暖的吹拂着脸孔。活动室里，远远望去有围坐在一起打麻将的老年人和中年人；人工沙滩上，有粉嫩粉嫩的小朋友笑着闹着弄得满脸是沙；而篮球场上，黎歌偷偷的瞟了两眼，没有洛泽西的身影。
　　呼出了一口气，小小遗憾的继续往里走。虽然说是偷偷地跑过来转悠，但是其实还是有想“偶遇”他的心理的吧。
　　黎歌一路左顾右盼的来到了洛泽西家的楼底下。她仰着脑袋向上望——恩……记得洛泽西家是在5楼。5楼的窗户开着，可以看得到窗台上摆着一盆小小的盆景。黎歌眯起眼睛，好像是一盆小吊兰吧。

　　“你是黎歌吧？”
　　黎歌怔了一下，很尴尬的回过头来，望向声音的来源。是洛泽西的妈妈。
　　“恩……阿姨好，”黎歌现在恨不得一头找个木头桩子撞死算了，“我是……”
　　“来找泽……西的吗？”洛泽西的妈妈看着她淡淡的牵出一个微笑。
　　“啊，也不是。就是刚好回这边的家，路过了就想来看看。”黎歌很尴尬的撒着谎，难道洛泽西的妈妈也觉得很尴尬么，不然怎么说话都结巴起来。
　　“既然来了就上来坐坐吧。我想，有件事，泽西一定也想让你知道。”洛泽西的妈妈走过来搂搂她。
　　黎歌怔了怔一边很僵硬地说着“好啊”一边愣了愣的想难道洛泽西有什么秘密么？而且洛泽西的妈妈什么时候变得对我这么好了……

　　等到黎歌一路沉默的跟着洛泽西的妈妈走进洛泽西家的时候，她被眼前的景象怔住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家里的所有一切东西全部都是白色的，不然也是用白色的沙布盖住的。难道有人去世了么？
　　黎歌正想着，看到洛泽西从房间里面走出来，边还说着：“诶，妈妈，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去看……”说到这里洛泽西看到了黎歌他怔了怔停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黎歌很尴尬的说：“我……我路过，顺便来找你玩玩……路上碰到你妈妈了。”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难道是他爸爸去世了？
　　洛泽西的妈妈走过来把黎歌推到他面前，说：“你们到房间里面去吧，泽西……你告诉她吧，还有泽南的那首诗……”泽西的妈妈瞬间红了眼圈，“也给她看看吧。”
　　黎歌傻傻的站在那，要告诉我什么啊？泽南？难道是我听错了么……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洛泽西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抿了抿嘴唇点点头。
　　而在之后的半个小时里，黎歌就带着一头的雾水坐在洛泽西的房间里面看着洛泽西一直皱着眉头沉默着。有几次她都小心的看着他问“那个，到底是什么事啊”，但是洛泽西一直不看她撑着下巴发呆。
　　黎歌乏味得又不敢出去，只好无所事事的东张西望。总觉得初中到他家来的时候他的房间好像不是这间的样子，好像应该是……旁边的一间吧。那这一间当时是？黎歌怔了怔的突然定住了，这一间当时好像被从里面反锁了说是杂物间的啊。
　　“其实……”就在这个时候洛泽西终于开口了，“其实他喜欢你。”
　　黎歌心猛地一跳，又怔了怔：“什么？什么意思啊你？什么叫‘他’喜欢我？”
　　“下面我要跟你讲一件事。也许你很难以接受，但那就是事实。”
　　黎歌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的点点头。
　　“其实当年，我妈妈，生下的是一对双胞胎。我爸妈都很开心。只是后来在做例行检查的时候，发现弟弟有一种很罕见的病症，什么症我就不说了，当时医生说‘你们不需要期待奇迹，因为这个病没有奇迹的可能性，他只会肌肉无力然后萎缩慢慢死去，能活到20岁就不错了’……所以，家里一直对弟弟要求很松，只要他好好的活着就够了……兄弟两个一起念完小学，弟弟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了一些早期的病症，于是，为了弟弟的身体，爸妈决定就不让弟弟继续上学了。”
　　洛泽西说到这里的时候抬头看了看一直傻傻看着他的女生。他抿了抿嘴，继续说：“弟弟答应了，但是他有个条件，就是在他身体好的一些时间里，他想用哥哥的名字去学校上上课。大家都答应了。于是初二的时候，弟弟差不多一直都代替着哥哥在上学。然后回家再把所学的东西都讲给哥哥听。虽然，弟弟没有上学了，但是其实他一直都在家里很认真的自学……只是后来，他的身体更加恶化了，特别是在高考前他有一次突然说要出去玩，回来了以后，基本上就根本都不能出门了，而且只能走很少的路……”
　　洛泽西停在了这里，黎歌木讷的看他一眼，发现他已经不停地在往下滴眼泪了。突然她自己的眼泪也在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的时候滑了出来。
　　“然后，弟弟开始给他的好朋友写信……直到一个月前……他住进医院，然后……”
　　“说什么？”黎歌突然打断了洛泽西的话：“……所以你到底是谁？”
　　“我是哥哥。弟弟叫洛泽南。”
　　黎歌突然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她呆呆的傻在那里目光空洞的看着他。
　　洛泽西叹口气：“后来，我看到了跟他寄信的的那个人——也就是你的信。我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比如什么水蜜桃家柠檬加椰果，比如换号，比如李慕；因为那里面，有你跟泽南的回忆。”
　　洛泽西站起来在抽屉里面翻东西，黎歌突然回过神来的脑袋飞速的旋转起来——所以那个“以前的号”是洛泽南在用？所以那场疼惜的雨也是他？所以跟我出来玩对我好的也是洛泽南？所以给我写信的也是他？所以当时信里面然他生气以至于他只回了一句话里面的那个“不要再提他”的“他”说的不是李慕而是洛泽西？是他在吃醋……？
　　眼泪突然以汹涌的形式往外涌，所以，那个在初二的夏日，我喜欢上的，其实是洛泽南……是洛泽南……
　　“给你……”洛泽西找出一张暗暗的纸递给她。黎歌冰凉着双手接过纸
　　——不明白
　　我到底该怎么对待我的爱
　　如果我能活过明天
　　我是不是应该来一场声势浩大的告白
　　我是不是应该跟你说不哭不哭我会永远疼惜你
　　我是不是应该拉着你的手跟你走过漫长的人生路
　　我是不是应该跟你一起站在红地毯前脸红心跳的说“我愿意”
　　我就可以送给你不只只是尾戒
　　可是我不能
　　我连承诺都不能给你
　　承诺，承受不了生命之重
　　因为现实是这样
　　所以在你哭的时候我只能陪着你哭
　　在你笑的时候我只能让你更开心
　　在以后不能陪在你身边的日子里
　　我只能说对不起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