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去随军[七零]》苏葛

13、第 13 章

　　第二天，夏云婉起的很早。

　　又是一个周末，夏念金本来还想赖在床上久一点，但看夏云婉起了，揉揉眼睛，也跟着爬了起来。

　　“才五点半，二姐。”夏念金看见夏云婉在仔细的收拾东西。

　　属于原身的东西并不多，衣服一年四季拢共就那几件，还有许多是缝了补丁的，这些夏云婉不想穿，另外有一些粗麻布的，她干脆给夏念金留了下来。

　　整个夏家，她也就对夏念金有些好感了。

　　收拾到最后，拢共也就一个帆布包的东西。

　　“夏念金，我要跟夏云朵一起去找主任签字，很快回来，要是看见夏宝金出门，你记得随便找点事儿拦着他。”

　　夏云婉叮嘱完，临走前又回头：“想以后日子舒服点，咱们昨晚上干的事儿就别乱说话。”

　　“当然。”夏念金伸了个懒腰，看向二姐的眼神头一次露出了一丝崇拜：“我又不是傻子，二姐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嗯。”

　　煤矿厂里日常是有人值班的，夏云婉跟夏云朵到了以后，找到人事科做了档案交接。

　　“真是便宜你了。”

　　从办公楼出来的路上，夏云朵看着自己领到手的工牌胸针阴阳怪气。

　　“要不是我，这种人家怎么可能看上你。”工位到手，事情尘埃落定，夏云朵心里松了口气，难免说话开始没了顾忌。

　　现在哪怕是夏云婉跟陆家挑明了自己是替婚，她也不怕了。

　　反正事已至此，夏云婉的婚事可以取消，但工位只要自己不同意，总不能逼着自己再去签字换人。

　　夏云婉也察觉到了，但她心态却很平稳，“你这话说得好像人家瞧上你似的，本来就是娃娃亲，盲婚哑嫁，谁知道谁去，一天天的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夏云朵哼了一声，“到现在了我也不怕告诉你，夏云婉，你不会真以为这婚事是什么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吧，如果真那么好，我怎么还巴巴找你换？其实我是……”

　　“是什么？”

　　“咳咳！我是觉得去陆家算是远嫁！我才不会冒险远嫁，留在爸妈身边挺好的。”

　　“那也得看爸妈是谁。”夏云婉看过去的眼神带着嘲讽，“要是爸妈抠门偏心，还不如离远点的好，现在是现在，等将来夏宝金大了，你觉得他俩会不找你帮忙？”

　　“……”

　　八成要找。

　　不过那时候她已经跟着顾朝阳过上好日子了，随便施舍给娘家一些就够他们感恩戴德的了！

　　夏云朵：“你以为公婆就好对付？以后有你好受的，别忘了，你那个婆婆可是后婆婆，出来一趟还这么娇气，等你过了门，你就得伺候他们一大家子！”

　　夏云朵对这个婆婆的态度，夏云婉始终很是莫名。

　　郭玉芬是个说话直来直去的，但瞧着为人并不刻薄。

　　夏云婉：“我觉得累我可以有话直说不去做，谁还能逼着我干活儿？”

　　这话有些扎心，夏云朵当初觉得郭玉芬看不起自己说自己土，就逞强说自己家里家外一把抓，做饭赶得上大厨，结果郭玉芬还真就信了，让她待在夏家做了一个多月的饭。夏家三口子人外加偶尔来的大姑子二弟妹，还有一堆卫生要收拾，她上岛之前，天天都累得腰酸背痛，关键也没人夸她一句做饭好吃的……

　　“懒得跟你说那么多，我……”

　　“云婉？！”

　　眼瞧着也快七点了，住在厂里员工宿舍的工人陆陆续续出来。

　　顾朝阳才刚下楼，一眼就看见了笼罩在晨曦下的夏云婉。

　　她今天穿的是找人做的新衣服，白底碎花圆领的衬衣，配了黑色直筒裤，有些留长的刘海已经被梳起来了大半，只有散碎一些挂在耳边。

　　微风拂过夏云婉的碎发，也拂过她的眼睫，晨曦落下，她有种跟旁人不同的干净明媚。

　　这样的女同志，说起话来一定也很温柔。

　　但实则又不然。

　　顾朝阳冲过去的时候，得到的只是夏云婉一个有些嫌恶的冷眼。

　　顾朝阳无措的愣了一下，随后继续道：“我才知道你要结婚的事情，云婉，这也太突然了，你不会是被家里强迫的吧。”

　　“不是，而且不管是不是，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你怎么这么冷漠，咱俩……咱俩至少还是老乡，是同学呀，云婉，你真的确定要结婚了吗？”

　　“确定了！”夏云朵着急了，横插过来，有些不满的看着顾朝阳，“我那天不是都跟你说了吗，而且她今天就要走，这婚事已经说定了的。”

　　“今天？！”

　　顾朝阳皱起眉：“去东市区？什么时候？”

　　夏云婉不想继续跟她们纠缠，转头看向夏云朵：“我还有事儿呢，先回家了，你要是不想走就继续聊吧，再见。”

　　顾朝阳想起夏云朵那些话，甩开夏云朵，跑了几步追过去，“夏云婉，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下？”

　　“不能。”

　　“你！”

　　她急着回家，下意识看了眼办公楼外面的摆钟。

　　二十八号？

　　夏云婉正要迈起来的步子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抬起来，而是叹了口气，正色看过去。

　　“你说吧，什么话？”

　　顾朝阳以为夏云婉心软了，语气好了一些：“你结婚实在是突然，在此之前我都没有听到过什么信儿，我想问你，前些天咱们来往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跟你……你未婚夫那边说好了，跟我来往，是不是只是拿我当备用的对象？”

　　他问的倒是直白。

　　这是怕自己被戴绿帽子。

　　可怜的自尊心。

　　夏云婉故作愁思，片刻才正色道：“这个问题我暂时没办法回答你，我得想一下才行，这样吧，我十点要走，那会儿你要是有空，去公交站等我一下，到时候我想好了跟你说清楚。”

　　言罢，夏云婉也不再犹豫，抬腿迈步直接走向了外面的公交站点。

　　再多待两秒，她是真怕自己露馅。

　　一天干两件坏事，夏云婉虽然多少有些心虚，但里外里又觉得是他们理所应当。

　　她走后，夏云朵才不顾脸面地追上来。

　　“夏云婉又跟你说什么了？顾朝阳同志，你别搭理她，她就是这种没有情义的人。”

　　可顾朝阳却心里有股执念。

　　他不信前几天夏云婉对他的温柔小意是假的，那送的饭都是焐热乎的送过来，俩人聊天夏云婉还会时不时脸红，这样的状态，自己怎么都不信那里面没有半点真心。

　　“没说什么，夏云朵同志，我明天要回老家一趟，今天得去给家里买点东西，要不咱们改天再见呢？”

　　夏云朵嗯了一声，又道：“我下周就来上班了，到时候咱们可以天天见面，顾朝阳同志，我觉得人要向前看，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咱们都要珍惜眼前人才行，你觉得呢？”

　　“我觉得也是。”顾朝阳随口敷衍道。

　　“那、那我以后就喊你名字吧，咱们也别这么生分了，你喊我云朵，或者云朵妹子都行，我觉得你人还挺好的，咱们年纪相当，做个好朋友，工作上也好互相帮助，生活上……”

　　“行，那云朵妹子我先走了，改天见哈！”

　　可惜顾朝阳满心都是自己那点执念，不听夏云朵的多说，转头匆匆回了宿舍拿钱准备出门。

　　夏云朵原地跺了跺脚，但随后还是压住了自己的脾气。

　　来日方长呢，她肯定能拿下顾朝阳。

　　-

　　夏云婉赶在八点前到的家。

　　正好撞见家里在吃早饭。

　　昨天嚣张跋扈的夏宝金看见夏云婉后，第一时间居然是心虚的低下了头。

　　“工作交接好了？”张艳红问。

　　“好了。”

　　“那坐下吃口饭吧，往后想再吃你亲妈做的饭就难了。”

　　“嗯。”

　　张艳红见夏云婉异常安静，只当她是要出门子心里多少有些不舍得，于是忍不住又开始教育起夏云婉，说了一通去了婆家要多干活儿什么的话。

　　夏云婉心思不在这上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当没听见。

　　她吃到一半，主动做家务擦柜子擦到堂屋的夏念金走到了后面，悄悄给夏云婉比了个‘ok’的手势。

　　这是夏云婉教她的。

　　心里有数后，夏云婉喝完最后两口红芋粥，擦擦嘴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

　　“我昨晚上放堂屋晾着的烧麦呢？”

　　张艳红闻声进屋瞧了一眼，“你不是带你屋里去了，几块点心跟宝贝蛋一样。”

　　夏念金丢下抹布：“天热，二姐晚上让我又给放到堂屋通风口了，宝金，你是不是看见给偷吃了？”

　　夏宝金扔下筷子，“什么事儿都赖给我，我还说是你偷吃的呢！”

　　夏念金：“我一开始又没有去抢二姐手里的烧麦，好好的东西放罩子下面没了，就算是老鼠偷吃的也没这么干净吧，我看就是你又馋嘴了。”

　　“你没有证据，凭啥就直接说是我，妈，你看他们俩又联合起来欺负我。”

　　张艳红护着夏宝金：“行了行了，夏云婉，你就不能让家里安生一天，这些天来全是因为你闹出来的事儿。”

　　夏云婉：“我东西丢了还不能问问了，就放在外面堂屋，怎么就能一下子不见了？”

　　张艳红想起昨天，气不打一处来，“那谁知道去，几块儿吃的昨天看你抠搜的，你咋不直接藏被窝里去，还能一直焐热也丢不了。”

　　夏云婉佯装憋气，上前又翻了翻家里盖东西的塑料罩子，翻了两下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摸了摸兜，又去屋里找了两圈，最后脸色瞬间苍白下来。

　　“坏了，我钱丢了！”

　　“丢啥？”张艳红皱起眉，“什么钱？”

　　“就昨天陆家大姑姐给的另外一百块钱啊！”

　　夏云婉急的直拍大腿，“昨天下午去跟她逛成衣店，我想着人家毕竟都给出工业票了，我总不好再让大姑姐花钱，所以顺手就把给的钱捎带着了，我身上也没兜，正好又卖了烧麦，我看油纸包外面的牛皮袋结实，就把找的零钱暂时塞了进去，昨晚上我让念金去放的时候忘拿出来，念金，我是不是让你把牛皮袋也给放堂屋了？”

　　“对，是有个牛皮袋！”夏念金肯定的点头。

　　张艳红脸色也有些差，“那袋子不是被宝金撞破了吗？”

　　夏云婉摇头：“上面撕开一个破口，下面的底好好的呢，妈，咱家又没有外人进来，你赶紧问问宝金吧，那零钱还有九十五块钱呢，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不知道！凭什么有事儿都找我，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啥！！”

　　夏宝金尖叫一声，脸色有些紧张，握紧了拳头冲进了卧室躲起来，门也被嘭一声关了。

　　夏云婉也冲到了门口：“这可不是一点吃食的问题，夏宝金，你赶紧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有没有偷拿那袋子烧麦，牛皮袋最下面用塑料袋裹着的就是钱，你要是看到赶紧给我拿出来。”

　　“不是我，我不知道——”

　　屋里传来夏宝金的尖叫声。

　　张艳红脸色也不好：“你脑子是进水了？那么多钱你也能忘！宝金都说不知道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放别的地方又给忘了。”

　　夏云婉摇头：“念金看着呢，我早上所有东西都收拾了一个遍，如果在其他地方那早就找到了，要是咱家里人都没看见，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家里进贼了。”

　　“我看就是宝金这个小偷。”夏念金嘟囔道：“昨天夜里我上茅厕，就好像听见外面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哪儿有污蔑自己弟弟是小偷的。”张艳红瞪了一眼夏念金。

　　夏云婉：“那妈的意思就是进贼了呗，那这钱数额太大了，得报公安才行！”

　　夏念金蹭地蹿到了门口，快的跟要跟谁百米赛跑一样，兔子似的往外面冲。

　　“二姐你等着，我去街道找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