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智游戏同人]One Outs》鹿卿

2、被制造出来的小动作

　　接下来几天，渡久地都没有来，倒是绫香，有天凌晨关店回去的路上，在路边摊发现了正吃着拉面的男人。
　　“看来酒吧的魅力比不上拉面店和夜间新闻呢。”绫香眨眨眼道。
　　电视里正放着Lycaons开赛11连败的新闻。
　　“为什么开幕战那么好的成绩，后来一直不派你上场呢？”
　　渡久地叼着烟，仍看着电视机，
　　“你看了？”
　　“嗯。本来嘛，完封比赛的投手，而且那还是首次出道的比赛，让人想不注意也难呢。”
　　“哈哈，那么不清不愿？”渡久地笑出声来，可眼中却一片冷静，看不出多余的笑意。
　　“都怪某投手吊人胃口，哪有完封比赛以后任球队连输11场也不上场的。”
　　“……”渡久地没出声，就在绫香想他是不是生气了的时候，只见他孩子气地靠在椅背上，仰头眼睛对上绫香的视线，
　　“你以为我不想吗？”

　　“你以为我不想吗”——这句若有所指的话在那之后一直停留在绫香的脑海里。
　　简直就像有人不让他上场似地。可这么做对球队又有什么好处呢。那个时候的绫香还不明白就是了。
　　第二天，仿佛和两人的谈话内容作对般地，阔别多日的渡久地终于踏上了Lycaons的投手板。
　　对手是Eagles。

　　“呼——呼——来不及！！”和熏若匆匆交接好，赶到球场时，比赛已经开始了，“东亚呢……啊，上场了！”
　　今天的比赛，渡久地作为救援终于上场。而这个时候，Eagles已经连得11分了。
　　“咦……？”随着比赛进展，绫香的眼睛越睁越大，“这是什么状况啊……？”
　　在连失11分，无出局一二垒的情况下，渡久地竟然，把游击手的吉田赶出了守备区！
　　【渡久地东亚，到底在想些什么？】广播里传来解说员崩溃的声音。老实说，绫香也想这样喊一下，在这种紧要关头，渡久地到底打算干什么？
　　可来不及等她回过神，情势急转直下，原本萎靡不堪的Lycaons却一下子振作起来，在渡久地的激励（激将？）下，一个接一个超常发挥。
　　但这还不是今天比赛最惊人的地方。更令人惊讶的是在Eagles的王牌救援投手水桥上场之后。

　　水桥，去年整个赛季上场救援成绩是6胜34 Safe，防御率1.02。可那样的水桥，在一局以后竟然被连续击出安打。
　　不可能，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到底是怎么回事？
　　绫香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往球员休息去跑。熏若当初给她看的内部构造图还印在她的脑子里。其中，通往Lycaons休息室的安全通道的出口，就在北面观众席入口附近。
　　拨开观赏用的景观树丛，穿过一条条弯曲的安全通道，最后一扇门就在眼前。隔着门，隐隐有说话声传来。
　　“怎么回事，刚才的全速上垒也好，之前的Fine Play也好，都不像你的风格。老板那边没问题吗？吉田。”
　　门对面渡久地的声音流出后，另一个声音也随之响起。
　　“果然看出来了吗？”喟叹的声音。
　　接着吉田说出了一切，原来之前没接到的两个球都是Lycaons老板彩川的指使。可是，在渡久地的一句话下，吉田却幡然省悟：
　　【可能性很低，也就是说，不等于零。】
　　所以后来才会那样不顾一切地奋力接球，全速上垒。
　　“渡久地……”最后，吉田认真地说，“这场比赛，一定要赢啊。”
　　接着是有人离开的关门声，以及渡久地比玩世不恭稍微认真一点点的声音，
　　“想赢那是一点没错，不过……真是累死人了啊。”
　　绫香忍俊不禁，果然是东亚的口气。虽然认识时间不久，但渡久地的那种独特的说话节奏和韵律已经深深留在印象中。
　　这时，门对面的声音再次响起，
　　“喂，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咦？被发现了？
　　绫香小心翼翼地从门后探出头，只见渡久地正伸长手臂搭在椅背上，仰着头，脸上盖着毛巾。根本没有看向这里。
　　凑巧吧……刚才那个。
　　正想着轻手掩上门，渡久地的声音再次传来，
　　“喂。”
　　“啊，啊？”
　　“你就打算这样出去？”
　　“呃……那个……”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干嘛的……对了，渡久地，水桥为什么会不断被击中？是不是因为你设了什么圈套？”
　　“哈？就为了问这个？”
　　“是啊，要是搞不清出这个，今天晚上回去八成是睡不着了，失眠定了，告诉我吧？”
　　“这算什么理由，还是说，你只要睡得着就好了？想要睡得着的话方法多的是，你不是在酒吧打工吗？”
　　“这和在酒吧工作有什么关……”讲到一半，绫香忽然明白了渡久地话中的意思，一瞬间气血上涌。
　　绫香大步上前，一把扯下渡久地脸上的毛巾，
　　“开什么玩笑！你去死吧。”
　　说完又把毛巾扔回到渡久地脸上，沿着来的方向走了。
　　渡久地看了关上后还在摇摆不定的门2秒，又看了手上的毛巾2秒，吁了口气，
　　“怎么这么火爆啊，和外表完全不符。简直是诈骗~~”

　　奔出休息区，绫香才冷静下来，
　　“啊~~我刚才干了些什么~~~”
　　非法入侵，还暴露行踪，还全力吼人，要是被监控录像拍下来的话……真丢人(@﹏@)~不，除了丢人以外还有可能引发成为法律问题吧。
　　郁闷地回到看台，只见渡久地一个死球投向对方球员的头，然后场内引起了大混战，渡久地被换下场。
　　“不——会——吧——”绫香捂着嘴。
　　是感觉到责任比较好？还是不感觉到责任比较好？
　　过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这不会是迁怒吧？”
　　“谁迁怒啦？”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出现。
　　“吓！”绫香一惊，全身失去平衡一下子跌入一个怀抱，“东东东东东……东亚！”
　　“刚才不是气焰还很嚣张的吗？怎么一下子气短了？”
　　“谁气短了？！！”刀子眼的绫香。
　　“哼哼，等我一下。”说完，东亚就走到了观众席的最前排，对代替他上场的苦命的吉田说，
　　“吉田，你现在不会脑子里还在想着比赛啊，胜败啊什么的无聊的事吧。那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你现在需要思考的只有一样，那就是，自己究竟适不适合当一个投手。为了你自己一个人而投吧。”
　　听了渡久地的话后，到现在为止只有坏球的吉田，终于投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球。
　　【吉田！全身心投入的一球！把打者的球棒折断了！！】
　　渡久地还是一脸冷冷的、仿佛被风吹皱的笑容，拉起目瞪口呆的绫香说，“走吧。”

　　绫香一开始只是呆呆地任对方拉着前进，等在众人的注目礼下快要走出球场时，才回过身来，一把甩开渡久地的手。
　　“你拉着酒吧女的手干嘛？你也要做那要多少有多少的男人里面的一个吗？”
　　“喂，你要生气到什么时候啊。”
　　“哼。”
　　“呼——”渡久地点了支烟，然后淡淡开口道，“水桥的厉害之处，在于滑球和直球都是从完全一样的角度投出来的。像精密的机器一样准确，而且没有小动作。”
　　咦？绫香身体虽然没有动，但仿佛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耳朵上，如果她是只兔子，耳朵一定竖起来了。
　　渡久地笑笑，继续说下去，“但是，没有小动作恰恰成了他的破绽……”

　　——之前——
　　Lycaons暂停，在那之后，Eagles也叫了暂停。
　　“怎么了？”水桥跑向捕手。
　　捕手上前两步，用棒球手套挡住嘴说，“刚才对方说暂停了吧，我听到渡久地说的话。你……投滑球时，好像有把手套张开的小动作。”
　　“咦！！”虽然同样用棒球手套捂住嘴防止被对手读唇，但水桥还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看着水桥的样子，捕手暗想，“渡久地啊……难得看穿了水桥的小动作，却被对手听到了，那有什么用？”

　　可是，转变发生在那之后。
　　Lycaons连追3分。比分转瞬变为11:7。

　　可就在这个时候，渡久地爆出了惊人真相：
　　“手套的小动作，本来是没有的。”还是一脸懒洋洋到欠扁的笑容，渡久地说。
　　“吓？”绿豆眼的捕手和刀眼的打者。
　　“正确地说，是我令他做出小动作的。”
　　——
　　走到击球手身边，故意让对方捕手听到他说的话，
　　“水桥投滑球时，手套会打开。”
　　然后对本队队员们改口说，
　　“投滑球时手套会合上。”
　　但这次，对方的捕手听不到。

　　——现在——
　　“……如我所料，捕手把听到的信息告诉了水桥。本来水桥投滑球和直球时，手套都是打开的，但因为捕手的话，他投滑球时就会下意识地把手套合上。即是说，小动作就在此刻，被制造出来了……不生气了？”
　　听得入迷的绫香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不禁傻眼，仿佛、貌似、好像，自己刚才还在生这个人的气哦，听得这么入迷，岂不是完全没有生气的立场了？
　　可嘴上不愿服输，碎碎念着想蒙混过去，结果被渡久地抓过又啃了一口，
　　“好了，这样就不生气了。”
　　“喂！”忍不住握起拳头扬起手，可是看着渡久地满不在乎的样子，忽然想到，刚才这个人才疲惫地下场，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改成对渡久地扫射状。
　　“哼哼哼哼。”渡久地一边笑着一边向前走去。

　　经过这次以后，两人之间好像一下子熟稔了很多。
　　绫香打工的酒吧也成了渡久地常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