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妖魔鬼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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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玉的伤跟阿妮娜的腿可不是同一个性质，小芒之前还能跟大夫说人是磕断了腿，而这次面对大夫惊恐得想要报官的眼神，她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顺子在旁边跟门神似的堵在杂物间门口，拦死了大夫夺门而出疯狂逃命的可能。
老大夫环顾四周，看着墙上挂着的各种东西，再看看这明显是被临时布置出来的病床，颤颤巍巍地说：“你、你们……果然……”
“我们是好人！”小芒嗓门可大，吓得老大夫当即就是一缩脖子，“我们老板娘是做正经生意的！”
我们可不是黑店！而且你见过黑店请大夫救人的嘛！
老大夫颤颤巍巍地把话说完：“闹鬼啊！”
小芒茫然地看向顺子：“我们……闹什么鬼？”
顺子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对！我们茶楼闹鬼来着，好像还挺厉害的。”
小芒不可置信地问：“顺子你说什么胡话？我们茶楼什么时候闹鬼了？！”
“你不知道吗？”顺子一脸平静地解释着，“我们从开张那天，就有闹鬼了，所以生意才这么冷清。他们都说，我们的后院总能传来诡异的脚步声和哭声，还有人看见我们后院有鬼影在打转来着……前阵时间还有隐姓埋名的高人和道士来给我们除祟，结果鬼太厉害，道士进了门就再也没出去了。”
大概是顺子平静的语气太具有说服力，老大夫手一松，药箱哐当一下落在地上，他喃喃自语：“原来，这些……都是真的。”
小芒：“……”
她哇的一声开始哭：“我就说为什么老板娘总是半夜去推磨，原来是闹鬼了！老板娘是不是被鬼上身了啊——”
顺子想了下，然后摇摇头：“不能，鬼也怕老板娘。”
老大夫脚下一个趔趄，立刻就有些摇摇欲坠：“我这把老骨头，都已经这个年岁了，怎么又摊上了恶鬼害人！”
小芒看向他：“您……以前也遇到过鬼？”
老大夫叹气，摆出一副隐士高人的态度来：“你可知我是从何处学来的医术？”
小芒自然不知道：“不知，难道您是从太医院出来的御医？”
“……”这孩子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我要是能入太医院我还在这里呆着？
老大夫坚强微笑：“老夫医术有限，不配入太医院。”
“哦。”顺子点头，“那我再请个大夫去。”
“但是！”老大夫大声道，“老夫年轻时曾随十里八乡最有名的‘仙人’学习医术！以及驱邪！”
小芒和顺子的眼睛都瞬间亮了。
驱邪！
小芒一抹眼泪，用力抓住老大夫的衣袖：“仙人！您可要救救我们老板娘啊！”
书房。
“确信是宁西王的人？不是他家世子？”秋耀灵颇感意外，“那老人家不是都卧床六七年了？”
“从此次调遣的人手来看，追杀阿妮娜和多玉的确是宁西王的手笔。”红玉躬身答道，“此次麒麟卫探查方才得知，宁西王早在两月前被一个路过的神医救治，现在身子已经大好。”
“神医。”秋耀灵品了品这个用词，笑了，“我记得当初宁西王世子特意上了折子求我母……母亲给安排太医院的圣手，两个太医舟车劳顿，一来一回折腾了小半年，宁西王也没能下来床。若是他们真把宁西王治好了，也的确是配得上‘神医’二字。”
红玉闻弦歌而知雅意：“属下已安排人手去找寻这位神医的踪迹了。”
秋耀灵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又问：“二殿下的赏花会办得如何了？”
“很是盛大。”红玉回道，“原本院子里就养了好多荷花，皇子府的人又前后采买了碗莲、月季、兰花和晚开的牡丹。”
秋耀灵光想想就脑袋疼：“都请了什么人？”
“朝中四品以上大员的适龄未婚子女都发了帖子，还有一些血缘较近的宗亲。”
“宗亲都请了，他这是在借机选妃还是要立刻成亲吗？”秋耀灵只觉得上次揪他耳朵下手轻了，恨恨地一拍桌子，“不省心的东西。”
红玉试探性地问：“殿下，可要麒麟卫先行下手，将那个农女……？”
“这个先不考虑。”秋耀灵问，“近处盯着她的人，最近言行可有什么变化？”
红玉想了会儿，然后说：“从表面上看，并无不妥。但是在他回传消息时，字里行间对农女暗含赞赏之意。”
“果然如此。”秋耀灵对此毫不意外，她站起身来，“农女的事情等赏花会之后再说也不迟，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个多玉醒了没有。”
两人一同下了楼，来到了后院，只是从推开后院门的一瞬间，秋耀灵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芒在哭。
若只是她哭也就算了，旁边的顺子还神神叨叨地手舞足蹈着，看那架势，不是中邪就是发病。
阿妮娜一脸迷茫地坐在轮椅上，看着顺子在那儿乱舞。
而原本还挺干净的后院，现在不仅地上撒满了血，院子四边还挂了白色的布袋子和破布条子。
感觉一下从京城茶馆变成了北方萨满的祭台。
“……”饶是秋耀灵两世为人见识广博，此刻也不理解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要是往常，小芒听见她问话立刻就答了，但是此刻，小芒却是一推顺子：“快！老板娘来了，你赶紧的！”
然后老板娘就见自己茶楼小二从后院正中舞到了自己身边，一边围着她转圈乱舞，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妖魔鬼怪——快离开嘿！妖魔鬼怪——快离开嘿！”
秋耀灵抬手就要去拍顺子的脑门，但是顺子这次竟然躲了！
从杂物间里传来了一个苍老但是激情的声音：“这鬼怪发现我们要驱走它了！快！你们随我一同念咒语！”
小芒眼含泪花对秋耀灵说：“老板娘，您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能救您出来了！”
然后秋耀灵便见一个老头也舞着从后院的杂物房里出来了！
比起只知道乱舞的顺子，老头的打扮可专业多了。
他脑袋上插着乱七八糟的羽毛，有的能认出来是茶楼养的芦花鸡的鸡毛，有的像是鸽子毛。脸上拿鲜红的朱砂画着各种各样符号，秋耀灵甚至瞥见了一个写得很标准的“SB”。
老头原本应该是穿了一件灰白色的长衫——秋耀灵隐约能认出来那是隔壁医馆的大夫们常穿的打扮，但是现在这长衫被撕了下摆拧成一股绳被他拿在手里，末端还挂了点纸条……那纸条花花绿绿的，像是旧年画之类的东西。长衫别的地方虽然没有撕扯，但是也被涂得乱七八糟。看那颜色，秋耀灵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偷了赵叔自己酿的酱油。
老头激情澎湃地摆开阵势，哇呀呀呀一声乱吼之后，就脚底下踏着乱七八糟的步法，发出一声暴喝：“妖魔鬼怪——”
小芒和顺子被老头带动，也跟着大喊：“妖魔鬼怪！”
老头摆足了架势，挥舞着布条拧成的绳一阵乱舞。他在哗啦啦的声音中，喊出了后半句：“快离开嘿！”
小芒和顺子也开始乱舞：“快离开嘿！”
秋耀灵：“……”
红玉：“……”
老头的动静太大，小芒又是个大嗓门，此刻这么一喊，立刻就有左右邻居偷偷探头出来看热闹。
“我就说他们院子在闹鬼吧！你看着都驱邪了！”
“我怎么看那个驱邪的高人有点眼熟？”
老头的表演还在继续，他脚底下迅速倒腾了几下——因为倒腾得太快了，老头腿脚又不太好，他差点摔个狗啃泥，幸好旁边的小芒及时扶了一下他才站稳。他站稳后立刻像模像样地掐了几个手诀，然后抓起茶楼养的唯一一只芦花鸡，用力薅了一把羽毛下来，抬手奋力一扬：“雄鸡辟邪！”
鸡毛被风一吹，糊了旁边的阿妮娜一脸。
红玉实在是看不下眼了：“那是母鸡！”
小芒乱舞着解释：“来不及买了，就先把母鸡拿来凑合用了。”
老头扔完鸡毛，又开始带着两个傻孩子激情澎湃地喊他们那除魔口诀。
秋耀灵看向始终一脸迷茫的阿妮娜，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阿妮娜，告诉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妮娜正把刚才落她脸上的一把鸡毛拿掉，闻言便老老实实地回：“我只知道他们原本在给多玉看伤，然后就突然说什么‘闹龟’，然后小芒就开始哭……后来我就听不懂了，问小芒，小芒就说是为了老板娘好。”
红玉体贴地低声给秋耀灵解释：“因为小芒总哭，茶楼又有麒麟卫来往……所以周围商户便有风言风语说福生茶楼闹鬼，只是因为无伤大雅，解释起来又不好办，所以也就一直放着没管。”
秋耀灵左耳听着红玉的解释，右耳听着老头带着小芒和顺子喊口号……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当成笑话来看的一天。
她伸手揉了揉额角，命令道：“处理了，等下把人都带大堂去。”
“是。”
一刻钟后。
秋耀灵坐在长凳上，面前是排排跪着的小芒、顺子……以及医馆的老大夫。
阿妮娜摇着轮椅也在旁边。
以红玉的想法，本来是阿妮娜也要跪着的，但是她腿伤了，就暂且不做计较了。
秋耀灵听了小芒哆哆嗦嗦地说了前因后果，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一身狼狈的老大夫：“所以说，你真会驱邪？”
老大夫硬着头皮点头：“老夫、老夫只是学艺不太精……”
“学艺不精，这倒是个好说法。”秋耀灵点点头，“你们想将功赎罪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妖魔鬼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