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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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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陈阳西同居了哈?”徐海拿着一瓶嘉士伯,斜靠在吧台边,咕嘟咕嘟灌了几口,不怀好意的看着谢风,“你们这速度可真够快的,”
“刘逸不是不要他了么,难不成真让丫睡大街去,”谢风盯着舞池里的男色移不开目光,随口一诌,“权当请了个保姆,你还别说,他那手艺真不是盖的,”
徐海眯着眼睛笑,嘴里含着啤酒慢慢下咽,转身拍拍谢风的肩,“哥们儿我真佩服你,也就你有耐性跟那主折腾,”
谢风一愣,伸手抢了他的酒瓶,仰头猛喝,半瓶酒不一会儿就见底,用手背抹抹嘴,长舒口气,“这世上还有比你皮更厚的没?到底谁和他折腾,你丫要是早答应跟他搭伙那厮至于这么堕落么,见个男人就上赶着抱大腿,缺爱缺到一定境界了。”
“可惜咱俩不合适啊......”徐海笑得没心没肺,拿余光斜睨谢风,“你也知道我这心早分成几百块了,给谁不是给,还真就不乐意给他,”
“我也这么觉得,你整个一拿着玉米棒子逗狗熊玩儿的祸害,”谢风郑重的点点头,瞅见舞池边上一穿休闲服的年轻小子,顿时来了兴致,朝那边一指,“我过去会会,”
徐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出嗤笑,“你怎么老爱啃嫩草?!”
谢风懒得理他,随手捋了捋衣襟,装出一副正经模样朝那人跑去。谁爱和陈阳西折腾啊!徐海个傻×,多少年了还他妈玩回忆创伤,早晚有他后悔的。
那晚谢风险些郁闷出内伤,先是看对眼的小子是一老牛伪装的,目测二十出头的年纪竟然跟谢风同年,这也罢了,丫还是个纯1。等谢风满怀伤感穿过层层肉林挤回吧台边,徐海那倒霉催的早喝得不醒人事,刚伸出手想把他拍醒,谁想一阵翻江倒海喷涌而出,朝谢风兜头就来,幸好反应灵敏赶紧后退一步,可这样还是溅了谢风一身。
“小司!快给我拿块毛巾,”谢风扯着脖子冲酒保吼,操的,早知道就不该跟徐流氓出来,人品差,酒品更差!
在这儿打工快四年的小酒保探头一看,随手扯了快毛巾扔过去,嘿嘿直乐,“徐哥今晚心情不好吧?要不照他那海量能喝醉的时候还真不多,”
记得上回喝醉还是听说徐海一老朋友从国外回来,也不知怎么,那晚只见徐海一人坐在角落里喝个半死,最后还是让陈阳西给架回去的,临走时徐海发酒疯,抄起椅子砸了一张玻璃酒桌,碎片飞溅在陈阳西的手腕上划出一道大口子,鲜血流个不停。
“谁知道他发什么疯,”谢风冷哼一声,只顾低头擦拭衣服,“你先帮我看着他,我去卫生间,”
桃花没寻找,倒赔了身衣服。谢风对着镜子感叹,这哥们儿做的真够窝囊。想也不想掏出电话拨过去,听见陈阳西半醒不醒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睡够了?”
“还行,”陈阳西混着浓重鼻音在那头傻笑,“我不在你俩玩得快活吧?”
“快活个鸟,你赶紧来把徐海领回去,丫喝高了,”谢风拧开水把毛巾沾湿,用力擦着那些污渍,口气心不在焉。
陈阳西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认命的哀叹,“他又抽哪门子疯...等着,我马上就到,”
坐在出租车里眺望窗外,热闹的城市华灯初上,绚烂灯光不停从眼前飞速逝去,什么时候那些过往也能这样从指缝流走,一丝不剩。可是他和徐海没有过去可言,等了七年,都忘了为什么要等,为什么要爱。
这操蛋的惯性也真够巨大的!
赶到酒吧已经午夜,陈阳西下车就看见谢风蹲在路边抽烟,平日里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IT精英换了行头也跟个颓废流氓似的冲他吹口哨。陈阳西抬手摆了摆,示意他等着,转头掏出一张五十递给司机,那大叔估计眼神不怎么好,给认成了十块的,愣是跟陈阳西说不够,一边着急上火,陈阳西给惹毛了,大声嚷一句不用找了,扭头就走。
“人在哪儿呢?”过去站在谢风面前,陈阳西居高临下的看他,
“小司帮忙招呼着,我闻见他身上那味儿就恶心,出来透透气,”谢风伸直条腿抖了抖,蹲半天都麻了,随手摁灭烟头,轻轻一弹,划着弧线飞出老远。
“喝死他算了!”陈阳西狠狠咬牙,气冲冲的推门进去,听见谢风在背后叫他,
“我先回去,你俩慢慢折腾,”
趁陈阳西坐的出租没跑远,谢风提脚大步飞奔追过去,打开车门舒坦地靠座椅上,笑着对司机说,“还回刚拉那人来的地儿,钱就不用给了吧,我见他给你五十的,”
司机盯着后视镜默了两秒,嘴角抽抽,这人真是一人精,沉着脸发动车子掉转方向,一溜烟没影了。
陈阳西不喜欢声色场所,不到万不得已他死活不会来这种地方,就连大学那会儿初次涉足都是让徐海和谢风给带的,后来偶尔掺和他俩,可真觉得没啥意思,搞不懂那两人怎么就那么乐此不疲。
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脸上,刺得他心烦意乱,绕开几个壮汉,从人堆里挣扎到吧台,混杂着各类人的气味强烈刺激鼻息,陈阳西烦躁的挥了挥,放大音量问吧台后的人,“见没见着徐海?!”
小司正在擦杯子,抬头一看,没说话,指指东南角。陈阳西会意的点点头,又穿过连绵不绝的障碍,费尽力气才走到徐海身边。满肚子的火却在看见那人喝得七荤八素,邋遢落魄的样子时呲地灭成烟。用力拍了拍他的脸,浓稠酒味扑鼻而来,熏得陈阳西想吐。
“哥,咱回家了啊,”陈阳西捂着嘴凑上前使劲扯起徐海的胳膊搭在肩上,踉跄着带起他的身子,边扯边拖把他弄出酒吧。
谢风回到家见卧室灯亮着,被子也没叠,胡乱摊开在床上,顿时觉得让陈阳西进驻他的老巢真是个错误的决定。随手理了一下,直奔卫生间,外套上的酒熏味让人恶心,谢风从兜里一样样把东西掏出来,火机,钱夹,钥匙,空烟盒,还有一张名片。
森环广告,创作总监,陈律。就是那只嫩嫩的老牛,怎么也看不出来年纪轻轻能当上总监,谢风再度郁闷了,仔细一瞧,又是个姓陈的。
没再多琢磨,打开淋浴喷头,谢风将自己置身热气弥漫的水雾下。有时候想想真挺可笑的,徐海那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竟然能让陈阳西对他死心塌地,七年时间说短不短,这原本也没什么,可谢风老觉得不爽的是他俩啥时候看对眼,或者说陈阳西啥时候看上徐海的,他压根没察觉到。等他后来看出端倪,陈阳西已经十万马力附身,牛气冲天的撞上南墙了。
还是那句话,这哥们儿做得真够窝囊的。
谢风闭着眼仰起头,水花顺着脖子滑下,脑子清醒了挺多。说实话他挺羡慕陈阳西的,能爱一个人到如此没皮没脸的地步,换做是他,估计一辈子都不可能。
陈阳西能和别的许多人在一块儿,可只要徐海一声招呼,丫立马屁颠颠回到原地候着,这就是为什么谢风不亲自送徐海回去,而让陈阳西出马的原因,苦活儿累活儿搁在徐海身上陈阳西是半点怨言也无。
可那狗东西老在徐海面前风光,留一屁股糟粕让谢风跟着收拾。都给那流氓伤成啥样了,猫尿只在谢风面前流,真服他......
洗完澡已经半夜,大雨说下就下,伴着不小的雷鸣敲打谢风的神经,眼看将近三点,来不及洗衣服了。谢风光着脚走回卧室,把陈阳西的被子扔到客卧,然后关上门,反锁,偏不信丫还能大半夜的雨中翻阳台。
刚闭眼没两分钟,电话响起来。谢风以为是那狗东西又找他去善后,磨蹭了半天才接,“谢风?”声音不是很熟,谁啊这是。
“噢,是我,请问你是?”谢风揉揉眼,
“这么快就把我忘啦!我陈律,”原来是老牛......谢风噎了几秒,很有风度的问,
“有事么?”
“有空再出来聚一聚?”陈律很锲而不舍,这让谢风很头疼,想说咱俩都一个磁极,怎么也不可能搭伙吧,
“好,”腹诽归腹诽,话还是不能说绝了,
“行,那你睡吧,拜,”喀嚓一下,还没等谢风回过神就挂了,这人也忒没礼貌。
睡意让这老牛捣腾没了,谢风干脆打开台灯看报纸,最近期货投资走俏,可以试试。正琢磨着他的理财计划,门响了,这一声惊得谢风以为听错了,按惯例陈阳西应该就在徐海那儿住下了,怎么又冒雨回来。
出去一看,陈阳西果然一头一脸的水,身上T恤紧紧贴着,像刚从池子里爬上来
。
“不会打车么?”谢风倚着门框问,目光不停打量他的脸,
“没钱了,打劫啊?!”陈阳西憋一肚子火,出门走得急没带钱包,兜里就剩一张五十,“有没感冒药,给我两颗,明天还上班呢,”边说边去卫生间找毛巾擦脸,双脚在地板上留下一条长长的水渍。
“......敢情你伺候他,我再伺候你?”谢风半闭着眼睛笑,回房翻箱倒柜给他找药去,忽然听见卫生间一阵闷响,脑袋嗡的一下,以为陈阳西撞墙了,赶紧跑过去,一看才知道丫一拳头砸镜子上,恶狠狠的吼,
“我他妈再也不蹲他那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