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晴空》栗栗京

21、chapter 21

　　虞仐仐老老实实地坐在校长办公室，目光直视前方。
　　刘校长有点尴尬，心想：好不容易让他抓到一对儿，没想到的是竟然是老师。
　　怪就怪他俩看起来太像学生了，特别是虞仐仐！好好的非要扎什么两个辫，一身绿油油的，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老师的打扮。
　　他想来想去，最后又自我否定起来，是不是他脱离社会太久了？现在年轻人都喜欢这么打扮？
　　王子鹤瞥了一眼刘校长，又看了看虞仐仐，“要不，咱们散了吧？”
　　刘校长这才回过神来，“老了老了，眼花不中用了，看人都看不准。”
　　虞仐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心里却想着赶紧离开此地走为上计，听到王子鹤的话，于是立刻附和道：“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先回去了。”
　　刘校长点头，看着王子鹤也要抬脚走人，连忙喊住他：“王老师留一下。”
　　虞仐仐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然后利索地窜出校长室。
　　“诶！”王子鹤瞪了她一眼，可惜她没看到。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王子鹤的手臂停在了半空中。
　　她走后，刘校长顿时换了张面孔，严肃地说道：“过来。”
　　王子鹤满脸不情愿，但还是重新坐了回去。
　　“老舅！”
　　“你还知道我是你舅！你说说你，躲着不回家也就算了，我叫你几次？你连微信都不回！胆肥了吧？”
　　王子鹤看着自己唯一的老舅刘亚伟，然后笑着回道：“那不是忙嘛！”
　　“忙个屁！”刘亚伟也顾不上什么校长形象了，从办公桌走出来，坐在他旁边，“你妈的建议，考虑得怎么样了？”
　　王子鹤就知道他要提这个，打心眼里不想跟他说这些。
　　刘亚伟顿了顿，想提又不敢提。因为七年前的事，他知道侄子的心结还没完全解开。这几年他们全家都心照不宣避而不谈，就连他毕业后直接考了教师，选择了这条路，家里人也表示支持。
　　但是，他心里清楚，王子鹤就是为了打发日子。
　　“这周末你妈也回来，大家要聚一下，你赶紧回家。”
　　王子鹤低头嗯了一声，再不说话了。
　　“行了，你走吧！”刘亚伟一停，然后又叫住他，“等下，我还没问你，你跟虞仐仐在那到底干什么？”
　　话音刚落，他看着王子鹤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刘亚伟在后面叹了口气，转念一想，这小子不会谈恋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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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两人在家里碰头。
　　虞仐仐忐忑地看着他，“你被骂了？”
　　王子鹤眼睛看着手机屏幕的游戏，还不忘倒出工夫看她，“没。”
　　“那校长留你干嘛？”虞仐仐坐在另一边，仔细观察他脸上的神色。
　　王子鹤忽然打开语音，吼道：“会不会打野啊！赶紧投了吧！”然后，扔掉手机，“集训的事儿。”
　　虞仐仐半信半疑，但是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像说谎，她表示信了他的话。
　　两人的蔷薇计划第一步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而且虞仐仐发现，吴歌在看到苏柔柯的时候笑得特别开心。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她惆怅地拿出计划表，在存在感后面划了个大大的叉。
　　王子鹤被刘亚伟的那一句话弄得有点心烦意乱，虞仐仐唤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你刚刚说什么？”王子鹤抱歉地看着她。
　　虞仐仐撅着嘴，生气道：“我说了十分钟，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是吧？”
　　王子鹤诚实的嗯了一声，然后哄着她说道：“要不你再说一遍。”
　　虞仐仐只好又说了一遍，“张澜说我是新来的，过几天可能高三老师会有个团建活动，好像是在开学前，我算了算很快了。到时候我们俩找机会单独相处，迎面而上，直接出击！”她比划了个奋进的动作，信誓旦旦地说。
　　“直接出击？”王子鹤疑问道。
　　虞仐仐点点头，“对，这样拖下去他们两个就要成了，我必须出击了！”
　　王子鹤看她信心满满，畅想着美好的愿望，下意识地随着她笑了起来。他随声附和道：“那我们都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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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就要到摸底考试，高三年级紧张起来。
　　班级之间开始暗暗较劲，看起来毫无竞争感的普通班也有点考试危机。
　　虞仐仐隐隐担心，加大了练习量。即便如此，她依然心里没底。
　　周四这天，考试如约而至。
　　考试考两天，流程正规，考场纪律严格，就连信号屏蔽器都用上了。
　　虞仐仐在四楼监考，正好是实验班。
　　一整场考试，她观察每一个考生。
　　相比之下，普通班的学生确实与他们有很大的差距。
　　她瞄了几个学生的试卷，卷面整洁，选择题正确率高，做题速度快，不禁暗暗感慨：还是实验班强啊！
　　连着两天考完了全部科目，虞仐仐抱着封订的试卷回到办公室，其他人都在收拾东西。
　　她不解地看着赵兰青，“这是要干什么呀？”
　　赵兰青拿好水杯，充电器，收拾一通说道：“周末两天学校批试卷，所有老师都在阶梯教室统一作息批改。”
　　虞仐仐啊的一声叫出来，“两天都要批出来？”
　　“嗯。”赵兰青点了点头，“之后还有月考，联考，都是这样。”
　　虞仐仐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她还想这周回家呢！看来又要泡汤了。
　　张澜这时插话道：“虞老师没看群里吗？下周一集体军训。”
　　话音刚落，虞仐仐的脸已经挤成一团，哀嚎着趴在桌上，彻底一蹶不振。
　　虞仐仐是最后一个进入阶梯教室的。
　　杨依环丝毫不掩饰自己冷冰冰地眼神，直到她坐下后，才开始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高三所有老师都窝在一个地方，早九点到晚五点。
　　虞仐仐找了个稍微偏僻的位置，视野比较好，而且最重要的是能看到前面的吴歌。
　　两天过得很快，虞仐仐顾不上王子鹤，等周日结束后，她才发现已经两天不见他的身影了。
　　卧室锁着门，看来他不在家。
　　她甩了甩发僵的肩膀，扑在床上美美地补了一个懒觉。
　　王子鹤周末回了趟家。
　　刚进家门，他就觉得气氛有些许不对劲。
　　过了一会儿，赶来逃难的陆锐钻进他的房间，悄声报告消息，“她俩又吵起来了。”
　　王子鹤猜个八九不离十，他妈自小就和殷慧华不对付，一言不合就开怼。一到这个时候，陆锐就会到他这来避难。
　　王子鹤摆弄着篮球，陆锐躺在他的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两人都有心事。
　　过了一会儿，王子鹤突然看向他，“你考得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陆锐挑了挑眉，“前三没问题。”
　　王子鹤啧了一声，“你就吹吧！真要留在普通班，看你怎么办！”
　　陆锐不在乎地说道：“我觉得这班挺好的，虞老师的语文讲得不错。”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由衷发自内心的赞叹。其实虞仐仐说得没错，他的语文确实是薄弱的一科，文言文读不懂，作文每次总是能扣不少分。
　　多亏了他其他科接近满分的拉扯，要不前十也悬。
　　不过，这几天他发现，虞仐仐在上课的时候，特别是讲解习题时，她会举一反三地用其他例子帮助理解，方法非常实用，他有点掌握其中的规律了，文言文阅读的时候也不是胡乱解释了。
　　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要是能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这可不完全是因为她给自己的那些空军手册。
　　王子鹤不知道虞仐仐暗中相助他的事，不过看陆锐的表情，似乎对她挺满意的。
　　两人又不说话了，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刘亚媛气呼呼地推开门，一眼看到了陆锐，接着换了一张笑脸，柔柔地说道：“锐锐也在呀！”
　　王子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陆锐立刻坐起来打招呼，“阿姨好。”
　　“客气啥啊！”她从殷慧华那回来，两人因为孩子的志愿吵了一架，她是支持陆锐的想法，这次回来也是想劝劝她。可惜这个油盐不进的人，怎么说都不听，最后还拿自己儿子的事反将一军，气的她回来看王子鹤就不顺眼起来。
　　王子鹤装作看不见她，片刻后，刘亚媛对他说道：“你跟我来趟书房。”
　　陆锐给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王子鹤两眼一抹黑，该来的还是来了。
　　母子俩刚坐下，气氛就有点冷。
　　王子鹤是大学毕业后，才决定来芜城。她和丈夫王江都是大学教授，教育方式比较开明。
　　当初，他没有放弃高考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对于儿子的想法，他们一百个支持。正好老太爷在芜城，他也能照顾到。
　　不过，这终究只是一个暂缓的计划，他们还是希望儿子能重新振作起来，而不是在学校当个老师过完下辈子。
　　不是说老师不好，而是他可以选择更适合自己的。
　　“我看了看明年航空大学的研究生招生计划，我觉得你可以试试。”她顿了顿，“有几个专业挺适合。”
　　王子鹤面无表情地说道：“没兴趣。”
　　刘亚媛放缓语气，沉声说道：“我不是让你当下决定，只是提议，妈妈不希望你因为一时的失意，而放弃自己的理想。即使飞不上天，但你从事相关行业也是一样的。”
　　她望了望儿子，不急于让他回答：“我再给你点时间。”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走吧！爷爷还在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