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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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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集对女儿百依百顺,沈雪听说想让这个奴隶学什么,根本不会阻止。
沈雪听的母亲梁依琴病了好几年,沈集遍寻神医,都是看过就摇摇头表示治不了,机缘巧合下结识一位李姓大夫,他是唯一说还有一成把握的人。
可惜,只有一成,时间太晚,拖延了一些时日终究还是留不住爱妻,沈集见了李大夫高超的医术,自然有意结交,琴娘走了,他还有个如珠似宝的女儿。
李大夫医治过程中,沈集什么珍惜药材都往他那送,赠了许多难寻的药材,最终人没救回来,但两边却始终保持着关系。
沈集更是每年都会派人送许多药材过去,希望他哪一日能真正将琴娘的病症解决了,他怕女儿也会得那样的病。
就这样林净植就放到了李大夫那,跟着他学习医术。
起初的两年是在西坞城,每回学了什么按摩的手法,沈雪听都是第一个享受的,她时常打趣自己是小白鼠。
后来林净植跟着李大夫还有师姐罗窈去了他们隐居的山林,这两年跟着李大夫四处云游问诊。
每回回来,林净植就是沈雪听的专属按摩师。
年岁渐长,不能和小时一般不忌讳性别,沈雪听心里是舍不得的,因为林净植越学按摩的手法越好,她却不能享受到,想想就心痛!
及笄之后恢复记忆,她就是个现代人,但却不能不去考虑林净植是个本地古人,思想上能不能跨过男女大防呢?
沈雪听委实苦恼过一小会儿,所以她直接开口问了。
林净植忠心耿耿,当即表示,自己的性命和本事都是小姐给的,如果不为小姐,就毫无意义。
双方达成了一致,沈雪听心安理得了。
不过后面,沈雪听也发现他更偏向学平常大夫的看诊方式了,辨识草药,诊脉看病。
他说,现在小姐不在意,往后成了亲,终究还是不方便。若是他能成为一个平常的大夫,以后也能一直侍奉小姐身边。
虽然目的她不是很赞同目的,但进取是没有错的,主要是纠正不过来啊!
在他的想法里一辈子侍候报答自己才是知恩图报,不这样做就是忘恩负义。
顽固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索性不劝了。
“这次待多久?”
问到这里,林净植抿嘴笑了笑,“师父说我可以去外面出诊了。”
“哎?”沈雪听猛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就是毫不掩饰地开心,“林大夫恭喜啦!学成出师啦!”
“没有,要等我治好五百个病人才算出师。”
懂,这就是毕业论文。
“在家休息几日,我让莫管家把你放到百药堂?”
“小姐,不必麻烦,我打算在城中随意找一处摆摊问诊,直到在师父那出师再去百药堂。”
既然他心中有想法,沈雪听也就不操心了。
这一日沈雪听正去酒楼尝新出的菜品,家里来了人叫她回家,也没催促她,显然一副让她慢悠悠地过去也无碍的模样。
八成是皇甫玄夜来家里谈合作了。
沈集生意场上的老油条,最会拿捏着自己的地盘气势,更何况是对方上门来求合作,那不得端着点?
沈雪听知道真相啊,哪敢搁男主面前摆架子,好歹人家是皇子,万一他们爷俩趾高气扬地让男主给记恨上了,那不得让人给拆的骨头架子都散了。
可是呢,万一角落里有一双属于男主手下的小眼睛在盯着自己,她又不能急不可耐地往回赶,她得跟她爹一条心啊!
下马车之前,她强自镇静下心情,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松弛下来,别一脸紧张的样子,扬起个大方自然的笑容进了家门。
她做出一副匆匆赶来的模样进了正堂,“还请夜公子见谅,真是不巧,今日正巧家里的酒楼出了新菜式我得去一趟。”
“无妨,是夜某唐突了。”
双方嘴上的话说得都很好听。
但沈雪听从男主的目光中读出,其实人家根本没觉得她在这里面能有什么用,所以只确保了她爹在家,至于她,根本不关注。
一介女子,就算沈集重视,但大事上还真能让她拿主意?
所以皇甫玄夜在听到沈集提出此事要叫沈雪听回来一起商议,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心中觉得多半是沈集的托词,因着自己帮过沈雪听不好一口回绝。
初次的见面就这样过去了,沈集的想法是拒绝,不淌浑水,若夜玄真是个商人,也没什么不能考虑的,这明显背后有朝廷的牵扯,谁掺和谁傻子!
“爹,我觉得可以考虑。”沈雪听表情严肃地跟沈集说。
“给一个能说服你爹我的原因。”
“咱们家的生意能背靠朝廷靠山开到全国?”沈雪听随口一说,虽然真的合作了会达成这个结果,但这话说的她自己都未必当真。
然后她爹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产生了自我怀疑,“我真的老了?只想着求安稳没有你们年轻人的大胆了?”
“没有没有,爹您年轻着呢,其实我也知道风险大,只是现在不是才提起来吗?最后做不做咱们可以看对面的诚意和筹码啊,女儿只是觉得这是个机会。”
沈集没说话,半晌叹了口气。
“罢了,沈家迟早是交到你的手里的,就听你的,咱们看看。”
见沈集的态度有所松动,沈雪听赶紧甜甜地喊了声,“谢谢爹!”
沈雪听摊在椅子上,享受着按摩师林净植给自己按摩头部的服务。
事情的第一步算是按照她的预期进行了,之后如何发展她已经无法知晓,不管什么蝴蝶效应了,总之不能按照原文的走向发展。
这是一本书,但她却是实实在在活了十八年,每个人都很完整真实。
爹爹,阿莘,林净植……很多家里的眼熟的面孔在脑海中闪过,她自己穿书而来,若真的如原文走向,等结束自己还能赌一把回去,旁的人没了就是没了。
回去……这个词想想都很遥远了呢,原来的世界父母分别再婚,爸妈仍旧关心在意她,但也与当初是一家人的时候不一样了。
她没有怨,因为这事理所当然的啊,他们必须更重视自己的家庭,去承担自己的那份责任,难免自己就被迫往后排。
假如两个世界都需要她的话,她在这里是更重要的,她是沈集眼珠子一样重要的女儿,是林净植存在的意义,呸,什么话,都被他感染了。
林净植手法温柔,沈雪听感觉自己舒服地想睡觉。
昏昏欲睡的时候按到肩颈时,不知是不是他力气用大了,上手一捏,疼得她抽了口气。
没等她开口喊他轻点,林净植从她忽然紧绷的身体和抽气声就知道了她觉得不舒服,“小姐时常伏案又不愿意活动吧?”
沈雪听默默闭嘴。
一时间俩人谁也没说话,但林净植将手劲放得小了些,沈雪听能感觉到他的耐心和细致,一点一点地揉开,加重力道,结束之后说不出的舒坦。
院中石榴花开得正盛的一天,沈雪听得了空带着阿莘专门去看林净植,角落里,他面前摆了张破桌子,人坐在凳子上。
林净植静静地坐着,板板正正十分认真,头上罩着他常用的帷幕,手边放着翠绿的竹杖,脚边是药箱。
无人问津。
这并不意外,索性他自己也很清楚。
“我既然已经是个瞎子了,被质疑是再平常不过了。”
从他口中听到这情况是一回事,真切瞧见这场景,放在沈雪听眼里总觉得凄凄惨惨,怪心疼的。
正要过去,忽然从身边匆匆路过一个少女,直奔林净植的摊子,她的动作太快,就算是视力正常的也不一定能及时反应,更何况他还看不见。
少女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我爹他今天醒过来了!谢谢大夫,我还以为爹爹……”一边哭一边胡乱道着谢。
林净植没有起身,循着声音来源准确地面向少女,淡声回答,“应该的。”
这副样子显得很有深藏不漏的高深感。
沈雪听和阿莘旁观了整个过程。
那少女气势汹汹冲过去的时候,俩人的第一反应都以为砸摊子呢!没想到是来道谢的。
“小姐,以后府上是不是要改叫林大夫了?”阿莘神神秘秘凑到沈雪听耳边,指指那边,那里正因为少女的到来热闹起来,众人七嘴八舌地问起详细的情况。
“看看林大夫答不答应了?”沈雪听回答道。
两人小声密谋完,各自归位站好,俱是一脸满意地看过去。
那边因为少女道谢的缘故,使得周围的人也不禁动了点心思。
大家是看到一个瞎子在这摆了个摊位说是一文看病,一文是很少,但就是免费也没几个人愿意理,看病看病,瞎子还能“看”?
赵家的爹爹病了有一个月了,一开始就是普通的发热,谁承想十来日人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找了大夫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大夫都这样说了,还能有什么办法,灌着汤药也只是拖时日,听说这两日干脆醒不过来了,大家都知道多半是……
赵家的情况街坊邻居的都知道,父女俩相依为命,他要是没了,家里可就只剩个孤苦无依的闺女了。
前日赵家闺女找了这瞎子大夫,想来也是急病乱投医,没办法了。
今日竟然真的有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