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子》幽疏桐

60、59

　　白玉堂恼得不行，恶狠狠地瞪着成小玉：“成小玉，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成小玉撇撇嘴，靠在墙上斜眼看着白玉堂和王老忙活着收拾残局。
　　孟雨努力把视线从病床上扯回眼前的地面，沉默了一会儿，道：“小白师弟，我俩到外头去等你，成小玉在这里不合适。”
　　王老随即附和，顺便赶着白玉堂快走，展昭一直抿了唇垂眸不语，白玉堂只觉得这十来分钟混乱至极，悻悻的抓抓头发，不情不愿的啰嗦：“喂，清炒山药和芹菜百合够清淡了，你多吃点，还有小米粥，老规矩，不许剩！还有……”
　　“白玉堂，你当展昭是三岁小孩儿么？”展昭突然开口，凭白添了几分不耐在里头。
　　白玉堂一愣，炸毛了？旋即也恼了：“怎么了怎么了？你抽的哪门子风？小爷我吃饱了撑的了，来看你脸色！”说完，利索转身，拖了成小玉顺带着孟雨走人。
　　随着房门的关闭，病床上那个静默的人一点点的又一次从孟雨眼前消失。

　　孟雨猛地住步，扯得成小玉往后一顿，于是白玉堂也停了下来，孟雨匆匆忙忙瞥了眼白玉堂，急火火撂下一句：“我去洗手间！”拽着成小玉钻进一旁的洗手间。
　　白玉堂心里还窝着火，冲着空气狠狠地招呼了两下拳脚，非但没有发泄出怒火，反而让他越发憋的难受，抬手一拳砸在墙上，生疼。
　　孟雨默不作声的把成小玉拷在了水管上，打开水龙头，一个劲的洗着脸，成小玉歪着脑袋瞧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哎，你怎么了？”
　　脸埋在手心里，闷声回答：“你管不着！”
　　成小玉哼了一声，开始自说自话：“你觉没觉得白警官和那个病帅哥很暧昧啊！刚才那架吵得多像情侣拌嘴啊！……”
　　“好了！你稍微正经点行么！”孟雨忍不住低喝，成小玉一惊，闭了嘴。孟雨掏出纸巾擦着脸上的水，又默了一会儿，问：“成小玉，你怕死吗？”
　　成小玉一怔，还算漂亮的脸上霎时阴沉，撇过脸，冷冷的扔下一句：“我这样的人活着其实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孟雨抬眸，眼圈还有些红，打开手铐，慢慢拷在自己手腕上，然后握住成小玉的手，低声说着：“成小玉，趁着还活着，就好好地活，别让自己跟死了似的，不值得。”
　　成小玉表情有些疑惑，又有些松动，有些僵硬的反握住孟雨冰凉的手：“你、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孟雨扯出一点笑容，摇头：“没有，只是看到刚才那个人有点感慨，活着挺不容易的，所以得更加好好活。”
　　成小玉不明白，女人的天性却又让她觉得这个漂亮的女警官和自己这时候其实没有什么区别的。

　　“怎么了？”王老看着他默不作声的换上干净衣服，忍不住问。
　　展昭摇摇头，抿着嘴，闭上眼，一副要睡觉的模样。
　　王老忍不住笑，谁说他是个好性子的人了？觉得自己在别人面前没面子了，不照样给人白玉堂甩脸子看，回过头自己又郁闷，这孩子真是！说回来，这小子狡猾得很啊！
　　“吃点东西再睡！”王老肃着声音，该拿出长者威严的时候就绝对不能含糊。
　　“不想吃。”闷闷的回答。展昭睁开眼，怎么看都有点乖宝宝耍赖的嫌疑。
　　王老失笑，又故意板起脸：“不行，赶紧起来！”
　　展昭不情不愿的撑坐起来，接过碗筷，却是食不知味，寻思了半晌，叫了声：“王伯。”
　　“啥子事？”
　　“孟雨她……”
　　“那丫头懂事得很，你放心。”
　　“嗯，那白玉堂……”
　　“那小子都快变成你老妈子了，哪会注意到别的！”
　　“王伯……”展昭又红了脸，还带着点没有消除的羞恼，手里的碗险些又翻过去，亏了王老眼疾手快，把碗筷拿走，又忍不住调侃了一句：“看不出那小子还有这份细心气儿啊！”
　　展昭忍无可忍的倒下，蒙头，睡觉！
　　谁说这老头是个好人？骗人的，全是骗人的！
　　白玉堂跟的案子，只有尹大生案吧，那个女孩子是嫌疑人？

　　孟雨看看成小玉，确认她已经睡熟了，又检查了一下手铐，确定没问题，悄悄掩了房门出来，就见到白玉堂坐在窗台上吸烟。
　　白玉堂是个极优雅的人，一举一动丝毫不必做作，就足以让人见识到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与骄傲。
　　走廊的灯早就熄了，只有白玉堂指间的烟头，一强一暗闪烁着红色的焰芒，和窗外银亮的月华相容一体。
　　孟雨坐过去，撑住窗台，仰脸看着天上的月亮，嗯，又亮又圆。
　　“你……”白玉堂开口有些犹豫，但只要开了口就不会反悔：“是不是认识展昭？”
　　“啊？”孟雨吓了一跳，转过脸盯着白玉堂：“展昭？”
　　“啊！就是晚上去见的那个人。”白玉堂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是天上的月亮把所有的光辉都倾洒到了那两只迷人的桃花眼里，光彩熠熠。
　　孟雨避过那眼神，沉默着。
　　“你果然认识他？”白玉堂手指一紧，在病房里，虽然只是一眼而已，孟雨瞬间的不对劲已经落入眼底，于是追问：“你了解他？”
　　孟雨深吸了口气，坦白相告：“我不想说！”
　　“为什么？”白玉堂双目一狭，竟让孟雨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孟雨扬了扬下巴：“不为什么！”
　　“展昭以前是雷郁都的法律顾问，这个你是知道的吧！”白玉堂索性把话挑明。
　　孟雨一怔，大脑快速运转，稍加犹豫，问：“你怎么知道的？嗯，我是说你怎么知道展昭是干什么的？”
　　白玉堂猛地一掐烟，目光骤然犀利，追问：“当初办雷郁都案的时候，你们为什么放过了这个人？按理说以他的职业对雷郁都犯下的事应该了解的更多，他应该是你们重点对象才对！”
　　孟雨心惊，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咬着嘴唇，定定地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些都在案卷里，机密，我没理由和你讨论！”
　　“就是说他真的涉案了？”白玉堂声音瞬间低沉喑哑。
　　“他要是涉案了还能躺在医院吗？”孟雨扬声抢白，又几乎是立刻，压低了声音：“小白师弟，雷郁都案子已经结了！”
　　白玉堂跳下窗台，仰脸看向窗外夜色，一声低笑，其中尽是讥嘲：“我有个朋友是社区民警，前些日子被人陷害停职反省……”
　　“那个人？叫什么丁兆……什么来着，像个女孩子的名字！”孟雨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白玉堂究竟卖什么关子。
　　“雷郁都曾经是那个陷害他的公司的保护伞，而两者的联系正是展昭！”白玉堂转过脸看着孟雨，那极为张扬不羁的脸上满是认真：“他也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他在这其中有任何的不法行为！”
　　孟雨放下心来，默默点头，却又被白玉堂后面的话惊得险些跳起来。
　　“要证明这一点，我就必须要弄清楚雷郁都案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