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梦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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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知道给自己下毒的，很有可能是顾礼的人之后，顾灵枢对于顾礼多少还是起了防范。
他虽然与顾礼没有太多的交情，但是自信自己从来都没有在哪里得罪过他。
这次邢昭把顾礼安插在宫中的眼线清了大半之后，他竟意外地没有任何反应，这倒叫顾灵枢觉得有些奇怪。
“你猜怎么着？”奚尘一边在缝着衣服，一边道，“丑五说那个誉王似乎也有一个靠山。但是他靠的是谁，我可就不知道了。”
“那他可真就能耐了。”顾灵枢抓了一把瓜子，坐到榻桌的另外一边磕了起来。
“要知道，”顾灵枢吐掉瓜子壳，道，“当初他在太学那会儿，可没什么人愿意和他说话。他也不怎么和别人说话。”
奚尘没有说话，只是挑了挑眉。
“怎么？你有什么疑问？”顾灵枢问道。
“都是兄弟，你们之间就这么不和吗？”奚尘道，“虽然吧，你们都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但是你看我和兄长，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也挺好的？”
“那不一样。毕竟在他看来，你是女儿身，不会和他争世子之位。”顾灵枢眨了眨眼睛。
“可是奚咏和兄长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好吗？”奚尘又道，“你看他最后还打算把世子之位给兄长。”
顾灵枢撇了撇嘴。
奚咏是奚家唯一的嫡子。按照大虞立嫡立长的原则，奚咏本就应该是奚家的世子。只是他在前两年刚刚被封为世子的时候，却说不要世子之位，而是要让给奚歌。
奚歌倒是没看上这个世子之位，以自己非嫡出而拒绝了奚咏的要求。奚夫人更是因为此事跟奚鸿大哭大闹了好几天，最后还是以奚歌说要脱离奚家，自立门户告终。
顾灵枢叹了一口气。的确，奚尘家里兄弟之间的感情要远比他们皇家兄弟之间的感情要深得多。
不然，顾承也不会死，顾礼也不会想着给他下毒。
直到今天，他能看到的皇家内有血缘亲情的人也只有顾灵犀一人。
奚尘这时放下手里的针，抖了抖，拿到顾灵枢的身边，道：“来，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想要的样式。”
顾灵枢展开看了看。与他所想一般无二。奚尘的手艺果然不错。
他没想到，也不过五天的时间，奚尘连同玲-珑珑和宫里的一众绣娘，竟然照着他所想象的样式，赶制出五套衣服。
送到成衣铺时，蒯石黄和掌柜也在，他们看了不禁感叹了起来。
五件衣服中，有两套女装，一套男装，还有两套儿童装。
老板看了，欣喜万分：“没想到二位竟可以设计出如此的款式，这做工！这设计！这手艺……”
蒯石黄却静静地看着衣服思量了半天，才微微欠了欠身，道：“二位，里边请！”
再次来到成衣铺二楼，蒯石黄的表情严肃得像是遇到了什么大事：“草民拜见陛下！”
蒯石黄跪在地上向顾灵枢行礼道。
顾灵枢有些奇怪。蒯石黄却道：“初见林兄之时，我便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您。直到今天你拿了衣服来，我才确定下来。一看这手艺，是宫中绣娘才有的。我也便想起，当年中进士之时，我曾在宫门口等候先帝召见，远远地便见过当时还是秦王的陛下。想不到，我此时竟真的再次见到您。”
“见到我又如何？”顾灵枢冷冷笑道，“我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罢了。”
“那只是传说的罢了。”蒯石黄一脸歉意，“那日见过陛下之后，我便觉出您是一个有抱负，有理想的人。当今天发现您就是陛下之后，我突然想明白了，您并不是一个昏庸无能，只能靠奚家才成事的皇帝。您有您的抱负，只是现在，您只能隐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您还未做秦王之时，您的功绩我便已有所耳闻。只是当听说您做了傀儡，心中不平罢了。”
“怒我不争，哀我不幸？”顾灵枢冷冷地笑了笑，垂着眼扶起蒯石黄，“这么想的人太多了。我的确身体不好，这个王朝被父亲和皇兄弄得乌烟瘴气。我也是有心整治，奈何沉疴已深，若要根治沉疾，必然要找到症结所在。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目前的我没有可用之人，更没有可信之人，能用的人少之又少。也只能蛰伏等待时机罢了。”
“草民愿为陛下所驱。”蒯石黄道。
有蒯石黄助力自然是好。便是不能一蹴而就，只能循序渐进。除了他，他还需要更多的助力。
而这些人，才是大虞朝真正的未来。
“我已经找了长公主来一同帮我们弄这次的品衣会。同时，我也想先借这次品衣会和突厥朝拜的机缘，让大家都认识到你的能力。事后，你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入礼部，后续再一步一步来。”顾灵枢道。
“多谢陛下赏识。”蒯石黄欠身施礼道。
暂时笼络了蒯石黄也算是顾灵枢的第一步。蒯石黄在原著里虽出现过，但是戏份并不多。不过，从他仅有的几场戏份里能看出，他是一个忠于良心，忠于社稷的人。只要能为民办事，为民做主，便能得到他的心。
这点倒是不难办。
他们正说着，便听到楼下传了来了一阵争执之声。
三人下了楼，便看到掌柜的正撵着一对母子离开店铺。
母子二人的衣着虽看起来有些破旧，但还算干净，似乎并不像是街上的乞丐。
蒯石黄厉声道：“什么事，这么吵，惹了我的贵客，小心的工钱。”
掌柜指了指他们刚刚拿来的那五套衣服里的男童装，道：“这位夫人想给这个小公子买一件衣服，可是他却相中了贵客的这件。我说这个只是样品，还不能卖。他们便要跪下来求我。我觉得影响不好，便要将他们撵出去……”
顾灵枢笑了笑，径直走到那男孩的身边：“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那件衣服吗？”顾灵枢下-身-身，问道。
那男孩看起来也不过十岁，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身体并不是很好。但是眼睛却亮亮的，看起来很聪明的模样。
那孩子带着稚气的声音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母亲说要送我一身新衣服。刚刚我们看到店里挂出这身衣服，我很喜欢……”
“你为什么一定要买这身衣服？”顾灵枢又问道。
“我看到街上即便是像我们这样的平民穿的都是突厥款式的衣服。我很不喜欢。我想要穿我大虞的衣服。”那男孩很坚定地说道，“而且，它虽然样式是我大虞的样子，却看起来又有些不同，非常的新颖，有创意。我很喜欢。我想让大街上的人都知道，只有我大虞的衣服，才是最好看的衣服！”
顾灵枢摸了摸男孩的头，这孩子未来定然会很有出息。
顾灵枢又道：“那对于街上的突厥服饰，你有什么看法呢？”
那男孩想了想：“让贵胄名仕带头，穿着这种创新，新颖的服饰，多在街上走一走。或者开一些品诗会，品茶会等等集会。展示这款衣服，让更多的人了解我们大虞的服装，了解我们大虞的文化。同时，降低我大虞服饰的价格，让更多的人愿意买我大虞的衣服。我们大虞的服饰自然就会被更广泛的推广。”
这孩子的话几乎与顾灵枢的想法不谋而合。
顾灵枢笑了笑，道：“这办法甚好。我一定会按照你的想法，将这品衣会办起来。”
顾灵枢站起身，对孩子的母亲道：“这位夫人，孩子上学了吗？”
那夫人摇了摇头：“家里穷，还……”
这么有想法的孩子，却因为家里没有钱，而读不起书，这简直就是罪过。顾灵枢对蒯石黄道：“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蒯石黄道：“虽然已有太学可以让一众的学子进入学习。可是门槛太高，的确不是像这孩子的家庭所能承担得起的。”
那夫人叹了口气，拉着那孩子就要走。
顾灵枢叫住他们：“你难道不想送这孩子去学习吗？”
那夫人摇了摇头：“我为别人家浣洗衣服攒下的钱，也只够为他买一身衣服罢了。还是别浪费这钱了……”
学习的事，怎么算是浪费呢！
顾灵枢道：“他学习的钱，我来出。我送他去太学……”
“还是谢谢先生好意了……”那夫人叹道，“别浪费了……他……”说着，她的眼角竟渗出一丝泪光。
顾灵枢皱了皱眉。
奚尘很识趣，忙拉着那孩子道：“哥哥带你到楼上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衣服样式好不好？”
那孩子懵懂地看了看母亲，见母亲点了头，才很开心地“嗯”了一声。
待他们二人上了楼，那位母亲才缓缓道：“我儿得了重病，想来是没几个月活头了。药石无用，我只能在他临走前，为他买一身新衣服……”说着，眼泪便已落了下来。
果然！
以这时的医术，很多病根本就是无解的。
顾灵枢想帮他，可是他不懂医术，根本没有办法帮他们。
“既然如此，”顾灵枢又道，“那你更应该完成他的愿望啊！”
那母亲抽-动抽-动了一下嘴角。
“我不是不想。”她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一脸的无助，“为了治他的病，我们已经花光了所有的钱。他的父亲更是为了挣钱，去石场帮人背石头，被砸死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帮他实现更多的愿望了……”
“母亲！”那孩子突然从楼上冲了下来，“我没有什么愿望，只要母亲别再哭了……”
奚尘站在楼梯口，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那男孩道：“我知道，我快要死了……母亲只能许我一个愿望，就是为了买一身新衣。孩儿不懂事。这新衣我也不要了……我们回家吧……”
“慢着！”顾灵枢叫住他们，“你的愿望，我来帮你吧。”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梦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