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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入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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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福来报,丑五已查出来,那小太监是自幼便入了宫的,名字叫连生。之前本来一直在役所是粗使杂役,最近不知为何会调来尚膳监。
顾灵枢揉了揉太阳穴,丑五也真是的,他查完了之后,竟把结果丢给安福来报。自己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手上的话本子,头也没抬,道:“去役所找那个管事的太监问问,他为何会调到尚膳监。”
安福继续道:“奴才问过了,那个管事的太监前两天暴毙身亡了……”
不等安福说完,顾灵枢“啪”地一下,将手上的话本子拍在案上。
这事果然不简单。
他脸上带着不悦看着安福:“宫里死了人,应该是谁负责?”
“内侍省奚官局令丞岑柏君。”安福道,“奴才已经问过了,岑柏君说他是突染风寒。我已经去太医院调过卷宗,的确如此。”
“太医院,内侍省,御膳房,一个都不让人省心!”顾灵枢道。
奚尘坐在一边的软榻上剥着橘子,他把橘子上的丝筋一根根地剥了下来。
他听着安福的报告,琢磨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梓童,再剥,你还不如给它榨成汁了!”顾灵枢突然道。
奚尘这才意识到自己对于这个橘子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他把剥好的橘子端到顾灵枢的跟前:“先降降火吧。这一堆事下来,感觉你头顶都要冒烟了。”
顾灵枢刚把一瓣橘子放进嘴里,听奚尘这话,差点没喷出来。
不过奚尘倒是挺仔细的,不仅把橘子的外皮剥了,连里面的细丝和内皮也剥得干干净净,籽也抠掉了。
“梓童竟然这么会剥橘子。”顾灵枢又塞了一瓣橘子到嘴角,“我喜欢。”
听到这话,奚尘马上欺身过去,一手撑在案子上,一手撑着椅背,声音柔媚诱人:“是吗?那你的喜欢指的是我,还是橘子呢?”
这是一道送命题!
顾灵枢看了一眼还立在一旁的全小德和俯身抬眼偷看他们的安福,咳了一声:“都……都……喜欢……”
这题是真的要命,哪有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的。知道的只能觉得他们是在秀恩爱,不知道的一定会说他们白日宣淫。??
本来这傀儡的名声就不咋地了,回头再来个这个……
不可想,不可想……
奚尘微微笑了笑,搂着顾灵枢的后颈,把他按到自己的怀里,又对安福道:“行了,你们退下去吧。什么该说的,知道了吗?”
安福先是一愣,瞬间明白了奚尘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和全小德一起退了出去。
“你让他们说什么?”顾灵枢撑着奚尘的胳膊,把他推开。
他胸前那两坨假垫子比胸大肌还硬,再憋一会儿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奚尘倒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感觉,依依不舍地又在顾灵枢的脸上蹭了两下。
顾灵枢不明所以,看着奚尘。
奚尘直起身,在顾灵枢的下巴上捞了一把:“白日宣淫呐,还能干嘛?”
顾灵枢白了白眼睛。虽然奚尘这是要在别人面前演戏,但是他明知道两个人都是男人,还总是开这种没来由的玩笑,着实让人觉得尴尬。
“绾……绾绾……这种玩笑以后咱少开点好不?”顾灵枢红着脸推开奚尘。
奚尘直起身,瘪着嘴“哦”了一声,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难不成他喜欢这么玩?
顾灵枢执拗了一下,支吾道:“呃,你要是喜欢这么玩,也不是不行。就……就是我觉得你是我兄弟,这么玩……不……不太好……”
奚尘看着顾灵枢支支吾吾的模样,刚刚不开心的模样瞬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一屁股坐在顾灵枢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道:“其实吧,我觉得我们可以更好一些。只可惜啊,你这个油盐不进的,就先这样吧。循序渐进,循序渐进!”
说罢,他又在顾灵枢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起身坐到软榻上又剥起了橘子。
顾灵枢耳根有些热。
或许奚尘做久了女人,总会以女人的思维方式和他相处。细想想,其实这样也不是不行。
只是,他总觉得毕竟对方也是个男人,这么做多少有些不妥。
奚尘回过身,看着顾灵枢,轻轻笑了一下。
这个呆子!
还是慢慢来吧!
这一天的选秀还没完,宫里便已把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白日宣淫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了。
有人说,因为皇后娘娘对于这次选秀女的事对陛下有意见,所以,她给了陛下压力。
也有人说,陛下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这次选秀不过就是那些大臣为了把自己的女儿塞进后宫,而走的过场罢了。
只要看谁的女儿进了后宫,那谁就是那个想要掌控大权的人。虽然皇后娘娘是护国公的妹妹,但是皇后娘娘却是一直站在陛下这边,之前还因为陛下的事与护国公大吵一架,足以见得皇后娘娘一心都是为了陛下。
总之,无论说什么言论的,最后的矛头便都指向了郭岚。
守在殿外的郭岚听到了这个传言,脸都是一阵红一阵白的。
而始作俑过奚尘却跟没事人似的,溜达到了殿前。
一群还在外面等候的秀女看到奚尘不禁暗暗感叹:“难怪陛下一个都相不中。宫中有这么一个大美人在侧,他还能看得上谁啊。”
奚尘仿佛没有听到那群秀女在底下的议论,径直走到郭芙缇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可能会成为他未来潜在情敌的人。
“昨天听宫人说,本宫的婢女冲撞了你?”奚尘睥睨着郭芙缇,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郭芙缇似乎并没有感受到这股压力,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是小女子不懂宫中的规矩,冲撞了那位姐姐。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正如玲-珑所言,倒还算是大方得体。只是奚尘没看出来,她到底是她父亲的棋子,还是她自己本身就想留在这里。
“本宫问你一个问题。”奚尘道,“身为女子,你当如何看待自己的夫君。”
听到这个问题,郭芙缇眼睛似乎都湿润了起来。
她微微抽了抽鼻子,道:“小女从不相信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只相信,一个人就应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那你喜欢陛下吗?”奚尘又问道。
郭芙缇抽了抽嘴角,没有回答。
但是奚尘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继续道:“你说的是对的,一个人就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该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本宫也做不到……”
奚尘垂着眼,眼里似乎泛着莹莹的泪光。
他抽了抽鼻子,指尖在眼角轻轻的抹了一下,擦去渗出的那滴眼泪。
见到奚尘这话般模样,郭芙缇像是遇到了知音一般,她上前一步拉住奚尘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皇后娘娘莫慌,我会让你实现你的梦想。”
郭芙缇这个姑娘还真是单纯得很。
奚尘有些尴尬地抽回手,后退了一步。
郭芙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她微微后退了一步,搓着手道:“娘娘,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奚尘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意识到她的意思,便微微地点了点头。
二人躲到人少的角落里聊了一会儿。才见他们出来。
出来时,二人的表情却都带着笑意。
与郭芙缇住在储秀宫的秀女走过来:“郭姐姐,你刚刚跟皇后娘娘说什么呀?”
郭芙缇淡淡笑了笑:“没什么,昨天我冲撞了皇后娘娘的婢女。我刚刚给她道歉。她已经原谅我了。”
“皇后娘娘那么霸道吗?她不就是护国公的妹妹,不过冲撞了他的婢女要这么大惊小怪的?”那秀女有些不解,“还特意跑过来兴师问罪。我们的家世又不比她弱!”
郭芙缇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爱是自私的。爱一个人,是不想让第三个人插-进去的。皇后娘娘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那秀女不解其意,只能耸了耸肩。
奚尘答应她,只要能想办法让她见到王镜明,她愿意任皇后趋使,也绝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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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所有人料想的那样,果然郭岚的女儿成为整场选秀中唯一被皇帝相中的女子。其他女子已被安排至王府秀阁由众位王爷选择。
而贤王顾简对于能把他也列入其中,是没有想到的。
从小就听从父母之命的政-治婚姻,对于他这种皇族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如果能相中一个自己心仪的女子简直难上加难。
更何况,父皇去世的时候,他也不过襁褓之年,所以后来自己的婚姻更是成了他哥哥,先帝顾筹的一个棋子。
他娶了一个病秧子王妃回来以后没两年就过世了,之后他只看见皇兄和自己的侄辈们纷纷娶了妻,而他却被遗忘在角落里。
按照顾灵枢的意思,他也不过而立之年,还不算大,总该找一个自己心仪的女子。
若还没有如意的,他只管把名号提上去,他皇帝亲自给保媒。
顾简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能把他这个闲散王爷,这么放在心上的人。
不过自从郭芙缇被选中,人们对于郭岚的议论就一直没有停过。
而这也是奚尘和顾灵枢想要看到的。
郭芙缇被封为文淑妃,赐住延禧宫。
入宫当晚正逢十五,依照大虞惯例,皇帝必留宿坤宁宫。
当晚,在坤宁宫里,奚尘终于卸下自己一身拘谨的皇后装束,换上轻便的劲装。
“只是,那个叫连生的小太监,又是怎么回事?”奚尘躲在屏风后面换衣服的时候,顾灵枢问奚尘,“我有一种预感,那个小太监,就是王镜明。”
“所以我让你安排她住在延禧宫,离御膳房近点。”奚尘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走呀,我觉得他今晚会去延禧宫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