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毒胭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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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陆安然，穆川一回来，就被穆泽唤了过去。
“苏城这边的事我已经忙完了，明日便启程回京，九弟要一起吗？”穆泽笑着问。
“不了，二哥先回去吧。这边稻苗害了虫病还在治理，我得留下来看看情况。”穆川委婉地拒绝了。
“九弟留下……仅仅是因为稻苗之事？”穆泽注视着穆川，目光里带了几分调侃。
“还有……陆姑娘脸上的伤还没好，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穆川心虚地低下头，辩解道，“我害她毁了容貌，自然是该照顾她的。”
“九弟，容二哥说句老实话。”穆泽正色道，“陆安然虽是陆家嫡女，但她毕竟只是一介商贾出身，如今又毁了相貌，父皇只怕不会轻易同意这桩亲事。”
“二哥！你都说到哪儿去了……现在说这些还远着呢。”穆川又羞又恼地打断他，
“再说了，日后我定会遍寻天下良药，帮她恢复容颜的！”
穆川斩钉截铁地说道。
“九弟在二哥面前就不用掩饰了，你我兄弟一同长大，你对陆小姐的心意，别人瞧不出来，二哥还能瞧不出来么？”
穆泽把写好的信装进信封，然后起身走到穆川跟前，好笑地拍拍他的肩，道：
“放心吧，到时二哥一定会在父皇跟前替你们美言的。”
穆川没想到二哥竟是看好他和陆安然的，他轻抿唇角，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试探道：
“二哥说真的？”
“当然！二哥还能骗你不成？”穆泽无奈地看着他。
说话间，两人漫步到窗边。
驿馆临湖而建，正房的轩窗外正对着一片雾色苍茫的渺渺湖面。
穆泽望着远方，沉默一会，忍不住问：
“九弟，说真的，陆小姐如今的容貌……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穆泽回想起陆安然那半边血斑狰狞的脸，忍不住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就算不为大局着想，他也很难想象，要天天对着一个毁了容的王妃，会是多么难熬的日子。
“二哥怎能说这样的话？女子之美，又岂止于容貌？皮相之美，不过一时；红粉骷髅，转瞬即逝。”
穆川神色忽然变得格外认真，一字一句地纠正他，“与这些相比，一颗美丽的心，才真真是世间难寻。”
“那看来你是看中了这位陆小姐的内在美了。”穆泽说着，笑哈哈地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九弟，依二哥看，你才是这世间难得的真君子。是二哥肤浅了，二哥不如你。”
“二哥说笑了。我只是……”穆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知为何，从见到她第一眼开始，我心中就莫名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好像这个人，我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久得像几辈子那么长……”
“我看着她，心里有时竟会忍不住生出一些很偏执很可怕的念头……”
穆川脸上一阵迷茫，仿佛在诉说一场不属于他的梦。
穆泽迷惑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然后十分不给面子地放声大笑——
“九弟，说漏嘴了吧？现在你还敢说你不想娶人家，哈哈哈……”
穆川被他这么一笑，猛地回过神，不禁臊了个大红脸。
“二哥，你居然套我话，太不够兄弟了！”
穆川愤愤地摔门而出。
穆泽在后面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乐得扶着窗棂哈哈大笑。
与此同时，他心里也放下一块大石——
联姻计划流产，陆安然那一身的造船本领以后未必能为他所用。若陆安然嫁给九弟，以后就算情况再坏，她也不至于倒向翊王那一边与他作对。
这样的结果，穆泽虽并不十分满意，但至少可以放心了。
……
陆家。
陆安然刚回到东院，冬青便将二房早上送的胭脂呈了上来。
“毒胭脂？二房那边果然坐不住了。”
陆安然拔下头上的缠枝花银发簪，往盒子里挑了一点胭脂，发簪的尖端立即变成黑色。
冬青和灵犀见状，立时惊得瞪大眼睛。
陆安然却道：“我正愁她们没有行动呢，看来我是高估她们了。这胭脂送得正是时候，我这位好二娘啊，可真是瞌睡送枕头。”
说着，她摘下面纱，露出受伤的左脸。
“小姐你的脸……”灵犀吓得立即尖叫出声。
冬青却十分冷静：“小姐的意思是？”
“唔……你们就说，我不知沾染到什么，不小心毁容了。”陆安然弯唇一笑，“这样，也不算辜负了‘二房’这一番心意不是？”
第二日，因为陆安然的“毁容”，原定的及笄礼取消了。
陆轻舟请了一轮又一轮的大夫来看，却都不见好转。
陆母守在陆安然跟前，整日以泪洗面——
“这些日子娘刚感觉咳疾好些了，还以为是上天终于赐下福泽，没想到一转眼，你又出事了……我苦命的安然啊，你毁了脸，以后可怎么嫁人……”
柳姨娘母女也跟着假哭了一场，回到偏院却是止不住地扬起笑脸。
她们原本还担心陆安然会查到那盒毒胭脂上头，不料大夫来看，都说是原因不明。
柳姨娘一边感到松了口气，一边又觉得有哪里隐隐不对劲。
这胭脂她从一品堂买回来后，特意碾了些蓖麻进去，原是想徐徐图之毁了陆安然的容貌的。
直到听说庆王有意与陆家联姻，柳鸣玉觉得此事慢不得了，为了欣然以后的风光，陆安然那贱蹄子最好马上烂脸！
柳鸣玉取出从前在一位方士那里重金购得的秘药，下足用量加进胭脂里面。
从东院离开前，柳鸣玉特意靠近陆安然的妆台看了一眼，见她送的那盒胭脂果然被用过了。
想必陆安然毁容正是自己这盒胭脂的功劳，只不知陆安然这样按而不发，莫非是准备了什么后手不成？
虽说这贱丫头如今毁了脸，可她依然是陆家未来板上钉钉的掌门人，若发现是二房在使坏害她，以后想要给她们母女俩下绊子还不是小菜一碟？
想到这，柳姨娘不禁心有惴惴焉。
陆欣然却没想这么多。她只觉得，陆安然如今毁了脸，以后在婚事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威胁到她。
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陆欣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忍耐，如今总算能有一件事可以压陆安然一头，她可太高兴了：
“娘，改日我们定要上庙里好好还愿。”
作者有话说第5章 毒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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