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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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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温南走过去打开屋门,看到站在屋门外的陈叙,男人身高腿长,肩膀宽阔,而门框矮小,他站在门外几乎堵住了照进来的月光,显的屋里面更暗了,男人背对着月亮,温南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看见手里拿着老式的一块白布料和榔头。
她疑惑的眨了眨眼:“陈……哥,怎么了?”
陈叙没想到她就穿了个小背心出来,脖颈和手臂的皮肤雪白细腻,背心下隐隐漏出一截纤细瘦弱的小腰。
盈盈可握,在幽黑的夜里很是扎眼。
刚才从窗前走过去无意中瞥见的一抹春光惹的他到现在都觉的别扭不自在。
陈叙转过身,低沉的嗓音不自觉带了几分严厉训斥:“回屋把衣服穿好,以后在家里也别这么穿衣服,被人看见了会惹闲言碎语,传出去对你我都不好。”
温南:……
男人严肃的语气让她以为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似的。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老奶奶背心,遮的严严实实,跟现代的小背心比起来,保守的不能再保守了。
不过温南也没敢多说话,她关好门从箱子里拿了件干净的白底印花衬衫穿上,这才打开房门,看着男人挺直的脊背,低声道:“陈营长,我穿好了。”
陈叙转过身看见她穿好衣服,暗暗松了口气:“我给你屋里挂个窗帘。”
之前陈州住这屋子,他们两个大老爷们也没那么讲究,现在家里又多了个女人,尤其到了晚上亮着灯,从外面能看到屋里面,做什么都不方便。
温南瞥了眼老式的六格窗户,往旁边站了点给陈叙让路。
见男人得低着头避开低矮的门顶进来,她眉眼一弯,笑道:“谢谢哥。”
陈叙在部队跟大老爷们待习惯了,也没怎么跟像温南这么这样的女同志接触过,看着温南时不时的笑,听着脆生生的一口一个大哥,陈叙浑身跟长了刺一样,哪哪都不自在,他把布放在箱子上,背对着温南:“不用跟我客气。”
说完拿起榔头在窗户上钉了两个钉子。
他个子高,随便一伸手就能搞定,温南觉得要是她来钉,得嘿咻嘿咻的搬板凳踩凳子。
陈叙钉好钉子,用铁丝穿过窗帘的顶部固定在钉子上,完美的遮住了整扇窗户。
钉好窗帘陈叙就走了,一秒也没多待。
温南把水泼到菜地旁,又盛了半盆水进来擦洗身子,现在有了窗帘,她也就把灯拉亮了,四月份的晚上透着凉意,温南打了个冷战钻到被窝里,被子有股淡淡的皂角香,枕头里面装着稻壳,床上铺了一床褥子,硬邦邦的睡着硌得慌,虽然比不上新世纪的软床,但总比睡在外面的强。
温南千里迢迢奔波了一路,这一晚睡的特别香,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陈奶奶敲门的时候她才醒。
“南南,吃饭了。”
温南道:“姨奶,我起了。”
她穿好鞋子先把窗帘拉开,没成想一拉开窗帘就看见了院里的陈营长,男人拿着斧头弯腰劈柴,斧头下去的瞬间,手臂肌肉也紧绷着,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陈叙抬头朝她这边看了眼,温南立刻扬起一抹笑脸,打开窗户笑眯眯的打招呼:“哥,早上好。”
陈叙:……
他朝温南点了下头:“早饭好了,吃饭了。”
温南笑道:“知道了。”
她走到院里看见陈叙脚边已经摞了一堆劈好的柴火,不禁尴尬的抿了抿唇,没想到劈柴这么大的动静都没吵醒她,她睡的是有多死?
温南拿着脸盆去井边压了点井水,大早上的用刚从井里打出来的水洗脸,又冰又冷,洗个脸都觉的手指头冷的麻麻的,边上的亮光暗下,一抹军绿的颜色闯入眼角的余光,扭头就见陈叙蹲在她旁边压了多半盆水,捧着水刷刷的就往脸上脖子胳膊上洗,冰冷的水濡湿了男人的衣领和袖口,他也没当回事,顺带又洗了个头。
温南:……
她问:“你不冷吗?”
陈叙起身从绷绳上拿过毛巾擦了擦头,低头看了眼温南瑟缩的手一点一点的碰凉水:……
他说:“厨房暖瓶里有热水,你冷了就掺点热水,我用凉水洗习惯了。”
温南:……
好家伙,当兵的体格都这么厉害吗?
冬天光着上身滚雪地,夏天光着上身在太阳下烤火,温南觉得要是换做她,都能把她这条命折腾没了。
她被井水冰的不行,还是跑到厨房拿了暖瓶掺了点热水,温温的热水从指尖传递,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陈奶奶早上做的炒茄子,蒸的玉米饼,熬的稀饭,陈叙饭量大,吃了四五个大的玉米饼,干了满满一碗稀饭,他起身的时候温南下意识瞥了眼他肚子。
平坦紧实,劲瘦有力,一点多余的赘肉都没有。
陈叙吃过饭就跟隔壁的杜团长去部队了,温南把碗筷收起来,前脚刚走进厨房,后脚家里就来了个军嫂,正是昨天有过一面之缘的团长媳妇,张小娥。
她进来也看见了端着碗进厨房的温南,搬了个板凳坐到在井边洗衣服的陈奶奶旁边,“咦”了一声“候婶子,那姑娘咋又来你家了?昨天陈营长不是说她找错人了吗?”
要说家属区的八卦消息谁最灵通,就是张小娥了,在家属区出了名的大喇叭,谁家有个啥事,啥动静的,传到她耳朵里,不到半天功夫整个家属区的人都知道了,虽然她是团长媳妇,但军嫂们还是避着她,不太想跟她走的太近,就怕万一哪天说漏嘴把自己家的丑事说出来被张小娥听到,隔天就传遍家属区了。
陈奶奶搓了搓衣服,说道:“那是我那远嫁妹妹的孙女,好多年都没联系了,小叙也没见过她,就以为南南找错人了。”
“哦,这样啊。”
张小娥转头从厨房窗户上看了眼在洗锅碗的温南,八卦的心跟刺挠的一样:“她爹妈不管她吗?就让这么个小姑娘自己跑过来了?”
陈奶奶知道张小娥是啥人,也正好想借着她这张嘴把温南的事传出去。
她起身把陈叙的衣服晾在绷绳上,跟张小娥说:“她爹妈在饥荒那年就没了,一直跟着她奶奶生活,南南从小就没见过我,也没见过她两个表哥,我妹妹就让她过来转转,在我这先住着。”
张小娥耳朵听着,心里却琢磨着。
说好听了是先住在这,说难听了,肯定是让候婶子给她孙女在这边找个当兵的对象,以后就落户到这边了,陈叙和陈州是她表哥,两人都在部队里待着,想给她找个好苗子的对象也不是不可能。
陈奶奶见张小娥没说话就知道她心里转着什么弯弯绕绕,多的话也没说
温南洗完锅碗出来,正好对上张小娥看过来的眼神,对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那眼神跟在市场上打量货物一样,让人很不舒服,昨天在驴车上,说的八卦最多的也是她,几乎把人家家里的丑事都掀出来了。
陈奶奶给温南介绍:“这是隔壁杜团长的媳妇,你喊张婶子。”
温南平静的叫了一声:“张婶子。”
张小娥看向温南,她长得好看,皮肤也白,身段纤细,尤其穿着白底印花的收腰衬衫显的腰身更细,头发又黑又长,辫着三股辫垂在身前,看着唇红齿白,弯眉亮眼,微微抿着嘴时脸颊还有两个小酒窝,看着漂亮的很。
从家属区到杏花村,还真找不到第二个能跟她比的小姑娘。
张小娥想到自家的女儿,皮肤随了他爹,黑黝黝的跟煤炭一样,还挺羡慕温南的白皮肤,于是说道:“你瞧瞧这孩子皮肤多白,跟隔壁杏花村猪场里前几天刚引进来的一头大白猪一样白。”
温南:!!!
tmd!
有这么形容人的吗?!
陈奶奶听了都气乐了,见温南绷着脸没说话,扭头说了张小娥几句:“哪有把人和猪比的,你不会说话就不说,传出去被人笑话。”
张小娥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把人和猪比是不太好。
张小娥坐了一会就走了,陈奶奶看着她跑出去的身影,对温南说:“南南,她是个大喇叭,嘴里藏不住话,你以后跟她说话得注意点。”
温南昨天就知道了,在驴车上张小娥叭叭的说个不停,说完几个军嫂的事,又打听杏花村最近有啥稀罕事,嘴巴就没闲过。
陈奶奶洗了一上午的衣服,温南让她歇着,中午饭她来做。
这个季节菜地的里的菜种类不多,温南摘了点青菜,又从厨房门口的墙上挂着的辣椒串上摘了几个红干辣椒,从袋子里舀了点玉米面,和好面放一边发酵,再把青菜和辣椒剁碎,菜筐子里还有几个土豆,温南削了土豆片,打算中午多做一点。
陈奶奶给鸡喂了点鸡食,前段时间两只母鸡刚孵了一窝小鸡,小鸡崽叽叽喳喳的抢食物。
过了一会,厨房里传出浓郁的菜香味,香喷喷的,陈奶奶耸了耸鼻子闻了闻,转头看向厨房的窗户,温南站在灶台前拿着铲子在忙活,院外响起赵营长的大嗓门:“陈营长,你奶奶做的啥好吃的?刚到你家门口就闻到了。”他吸了吸鼻子:“嘿!真香啊!”
陈叙笑道:“我也不知道。”
赵营长走到陈叙家门口,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早上托我那件事有结果了,我们一营有两个姓陈的,有一个回家探亲去了,还有一个在连部,等晚上我把人叫出来你跟他聊聊。”
陈叙颔首:“谢了。”
赵营长又闻了闻喷香的饭香味,馋的直咽口水,在家属区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闻到陈奶奶做出这么香的味道来。
真难得啊。
见陈叙推门进院子,赵营长多嘴的问了一句:“陈营长,你找姓陈的干啥?是不是有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