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莱娜·乔斯达和阿莫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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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奈奈哼着歌，她手脚麻利的将蔬菜切好肉类腌制好。这位天使般的夫人脸上带着快乐的笑。
现在还没有到饭点，而且据她所知，这个时间点竹野内澪还没有睡醒。
说起来……今天的晚饭澪酱会喜欢吗？
沢田奈奈托着酡红的脸颊，眸色似春水。
她特意向竹野内先生讨来那份竹野内澪平日里的吃餐，着重挑了几个竹野内澪喜欢吃的菜做。就连今天晚上的菜也是偏清淡的口味。
想起竹野内澪的身体状况，沢田奈奈又是轻轻叹气，随后反应过来什么又精神抖擞起来。
阿纲一定会和澪酱相处得很好吧？
沢田奈奈一合手掌。
毕竟澪酱虽然看上去不近人情，但是个很好的孩子呢。
叮咚。
门铃响了。
沢田奈奈困惑地歪了歪头。
她记得今天没有客人呀？
“请问沢田家光先生在家吗？”
从猫眼看去，一个黑衣服的女人在说完后一言不发，沉默站在门前，就像一尊石制人偶像。
像是察觉了沢田奈奈的目光，黑衣服的女人从高领中露出完整的面容来，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猫眼处。
半晌，女人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原来是沢田夫人。”
人类本能的危险雷达开始疯狂跳动，天然到不正常的沢田夫人打开了门。
“请问你是……？”沢田奈奈问。
黑衣黑发黑眼睛，仿佛整个人都融入黑暗的女人彬彬有礼：“我是阿莫特。曾经是位杀手，现在是莱娜·乔斯达的私人管家。”
她从容地进行自我介绍，丝毫不避讳谈及自己以前的的身份。
“原来是位管家小姐吗？私人管家也是一份超级棒的职业呢。”沢田奈奈眉眼弯弯，“不过我没听说过莱娜·乔斯达这个人呢，是过几天搬过来的住户吗？”
阿莫特咧开笑容来。
“不，您听说过，而且认识。”
她站得笔直，转头看向沢田家旁的一幢被藤蔓缠绕的住房。
“莱娜·乔斯达，现在的名字是竹野内澪——是您的邻居。”
寂静无声。
……
齐木楠雄一个没注意，险些来了个平地摔。
趁着这里没人，他面无表情将眼镜摘下来擦了擦。
齐木楠雄死鱼眼。
为什么有人当个管家追到另一个世界给原主人继续当管家啊。
他想了想，还是给竹野内澪送去了这个消息。
消息送达后，他摩挲着手机壳上的缩小版齐木楠雄吊坠——那是齐木久留美一次兴起拉着他们定做的，竹野内澪和齐木空助都各有一份。
呀嘞呀嘞。
齐木楠雄叹了口气。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家人。
莫里斯翻窗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灰蓝发的女孩裹着毛绒大衣坐在沙发上，她看着手机面色不明，半晌，她关闭了手机，将目光看向了莫里斯。
“没关系。”她没头没尾说了这句话，似有些愉悦的眯起眼睛，“很快有人来接替你的工作了。”
什么？
莫里斯一愣。
他有些拿不准竹野内澪的态度。
“您是在说，”他斟酌着语词，谨慎问着，“彭格列会派另一个人来接替我的工作吗。”
莫里斯从来没搞懂竹野内澪，即使他和竹野内澪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足足半年的时间。
他不懂竹野内澪正如他不知道九代目和齐木空助做了什么交易偏偏派他来照顾竹野内澪。
明明是偏欧式的长相，却有一个日式的名字。灰蓝色的头发深蓝的眼睛，活脱脱欧式洛丽塔洋娃娃，才十一岁就已经初显成年后的美貌。
她沉默安静，在与他同住的半年里都不甚要求他什么——相处久了，她偶尔要求在莫里斯去出意大利的差时给她带一点当地那不勒斯的廉价糖果，她喜欢桃子味的。但莫里斯试探性买了桃子回来，竹野内澪看也不看，真是奇怪。
有时候在与沢田奈奈的聊天，沢田奈奈笑着说竹野内澪像一个小古董。
一个可爱的小古董。
沢田奈奈又补充道。
莫里斯则是讪笑着，说竹野内澪像个虔诚的修女，你看她的那只金色眼睛多像是被神祝福过。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竹野内澪路过了两个人，她平静地扫了一眼莫里斯，随后不咸不淡地扯开一个嘲讽的笑容来：“感谢你的夸奖。虽然曾经是，但我现在是一个无信仰者。”
她又转身，脸上表情大变样，微笑都甜蜜起来，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小雏菊：“你的夸奖使我无比荣幸，我的小雏菊。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吗？”
于是沢田奈奈捂着嘴，笑着答应。
莫里斯哑然。
他只是突然觉得自家门外顾问头上有点绿。
说实话，莫里斯从来不相信彭格列草草记载含糊过去的关于竹野内澪的身份调查。
一个被齐木家收养的流浪儿。
这可能吗？
莫里斯想。
一个一言一行，吃饭活动都能明显表现出受过专门的礼仪教导，微笑都是会被拉出去作为典范例子的流浪儿？
彭格列内部的有人表面身份是礼仪教师，他可以肯定竹野内澪的礼仪教育至少六七年。
可竹野内澪是在六岁的时候被齐木家收养，以流浪孤儿的身份。
是，他承认齐木家的人是有点特别——父母和奈奈夫人一样神经大条，长子是抖m弟弟妹妹控，次子对平凡普通的生活过于执着。
那竹野内澪呢。
竹野内澪。
怪物。
莫里斯只能这么形容她。
作为能和威尔帝一较高下的疯狂科学家齐木空助的妹妹，相比于那个绑架途中总会遭遇意外的次子，竹野内澪反倒成为了重视家人的齐木空助最明显的弱点靶子。
在与竹野内澪生活的半年里，到底是有疏忽，导致竹野内澪被绑走过一次。
莫里斯在那次事件当中先是镇定地告诉担忧的奈奈夫人竹野内澪是去远方亲戚家玩过几天回来，后是疯狂给彭格列发出消息，最后他接到了彭格列九代目的直接通话。
身体健朗的中年人安抚下了焦躁不安的年轻幻术师，他爽朗笑起来：“不用但心，莫里斯。或许你应该现在去接她？她身子骨弱，且容易迷路，她还要赶着今天的晚饭呢。”
莫里斯依言。
然后他就看见了此生都难忘的场景，即使是现在回想起来都脊背发寒——分不清什么是血什么是肉，血与肉融成了一片，呼吸间都是浓厚的血腥味。
甚至有一个男人，拖着已经失去下半身的上半身，眼睛铜铃一般，布满了红血丝。
“我，我完成了您交给我的任务。”
“向您，向您献上我最后的忠诚。”
然后他死掉了。
拖着已经被灰尘染脏的上半身，拖着长长的肠子。
即使浸淫黑手党已久，面对如此血腥富有冲击力的场面，有不少跟着他前来的队员直接吐了出来。
莫里斯的副手颤抖着苍白的嘴唇，生硬的开着玩笑：“莫里斯，你确定我们要救的是她吗？”
莫里斯没有回答，他看向了任务目标。
蓝发异瞳的少女敛眉，她垂下眼帘，像是不忍看着眼前尸体横陈。
她只是在犯困。
莫里斯浑身发凉。
她不在意眼前这一幕。她只是在。
——犯困。
竹野内澪抬起来，隔着可以被称之为尸山血海的血肉堆，和莫里斯对视。
“哦。”她极为平静地，说出了这个词，“那算了。”
谁也不知道她说算了的是什么。
直到后来，莫里斯和竹野内澪吃饭的时候，竹野内澪托着腮，歪着头看着莫里斯的眼睛。
“真奇怪。”她冷不丁说，“明明之后他们也会被你们杀掉的。”
“我只是完成了一次自救。”她问，“利用我唯剩的智慧，去完成的一次自救。”
那样的场景对于黑手党来说再正常不过了，甚至更残忍的如瓦利安的贝尔都有。
竹野内澪没有像他们一样的优秀体质，生命仿佛是被吊着的一般在死亡线上岌岌可危。
她只是利用了自己的智慧，所仅有的智慧达成的一次自救。
但是，为什么会……？
莫里斯就像他已经离职的副手一般颤抖着苍白的嘴唇。
为什么会害怕呢？
是害怕像那个拖着肠子在地上爬，一直爬到竹野内澪不远处的男人一样，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被变成了将竹野内澪视为信仰的狂信徒，抱着这样疯狂的信仰而死吗？
竹野内澪看着莫里斯，淡淡地收回眼神平静地吃着自己的饭。
“我明白了。”
一个怪物。
一个彻头彻尾，披着人皮的怪物。
她睁着一只神明金色眼睛，无波无澜地看着人世间，随意地拨动命运线。
竹野内澪没有回答莫里斯谨慎的询问。
她看向了被敲响门铃的大门。
“我是阿莫特。”熟悉的声音，“莱娜小姐，您忠诚的管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莱娜·乔斯达和阿莫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