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鸿山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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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江湖中十八位武功内力双一流的高手出于某种目的而联手，在镜湖畔围杀梅梁辛。但十八高手围攻梅梁辛的行动失败了，梅梁辛虽被围攻，却并未身死，反倒是十一位高手当场陨命，剩下活着的七人中，有三人在镜湖一战后因重伤，缠绵病榻几月也相继故去。
“十八个高手，当场死了十一个，后来重伤不治死了三个，而月前被假惊鸿刀所杀的仨人，也是当年十八人中活下来的七人。也就是说，现在还有一人还活着。”萧卅道。“那人是谁？”他问。
“欧阳山。”梅青元道。
“竟然是他。”萧卅抽气。想了想他又道。“可奇怪啊，文靖死前口中一直重复说的是陆？”
“或许去见见欧阳山能得到些答案。”梅青元道。
“我要上山去看一看。”萧卅道。“那假的梅青元追着给文靖下毒的人上了后山。”
两人寻着足迹一路找去，在足迹消失的地方，看到了那弟子，就见弟子的尸体横倒在林间，尸体发出了阵阵恶臭，还有些野兽啃咬过的痕迹。
已经死了不止一天。
梅青元蹲下身去检查尸体，只见那斑驳的尸体上，脖颈上一道刀痕。一道梅青元很熟悉的刀痕。“一刀毙命。”她道。“看起来就像是被惊鸿刀杀了一般。”
“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不是吗。”萧卅笑了。“就好像故意将这人放在这等着我们找到他。”
两人有四下查看了一番，但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与有用的线索。一无所获之后，他们把死去弟子的尸体就地掩埋，遂回到了桃花坞中。
又一件怪事发生了。
文靖的尸体消失不见了。
这会太阳已经偏西，天色沉的厉害，天边是大片大片的红。
饥肠辘辘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毫无负疚的洗劫了文靖留在后院的鸡和桃花树下埋着的酒。
梅青元准备杀鸡的时候，萧卅忽然叫住她。“等等。我有个问题啊。”
“说？”梅青元准备给鸡抹脖子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萧卅。
“你这刀……”萧卅指着梅青元手中的杀猪刀。“洗了没？”他还记得这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一股子血腥气。想想梅青元这人就一杀胚，一路过来手里的刀干过什么还真不好说。
梅青元抿着唇，默默的把准备抹鸡脖子的杀猪刀插进了后腰，刀入鞘时发出的刺啦声，萧瑟无端产生一种他是梅青元手里那只鸡的错觉。拎着鸡去仓库里转了一圈，梅青元再出来手里提了一把比小臂略长一些的短刀。
架起的火堆上，撒上调料的烤鸡发出了‘滋滋滋’的声响，阵阵肉香弥散在空气中。
萧卅在摆弄他从厨房里找出的干草叶子，时不时的把草叶子放在鼻子旁嗅嗅。
火光随着风而摇曳不休，萧卅忽然开口。“你说杀死的那个住在桃林的人，是个穿粉衣簪花的男人吗？不仅如此，他应当还是个在南疆生活了许多年的人。”
梅青元本能反应的抽刀，刀锋映着烧烤架上的烤鸡，泛着一层红橙色的光。“你怎么知道。”她问。
“哎哎哎，”萧卅连连叫着，“咱们能不能和平一点，别总抄刀子，你一动刀子，我现在就怀疑你想噶我腰子。”
“你的腰子又没猪腰子值钱，嘎了做什么？”梅青元道。手中的刀仍旧架在萧卅脖颈上。
“过分了。我这腰子有用的很。”萧卅为自己辩驳道。
“说正事。”梅青元说。
“这东西。”萧卅晃了晃手中的枯草。“这种草只生长在南疆，通常被本地人用作食物调料，而外乡人则很少会食用，除非他在南疆生活了许多年，已经习惯了这种饮食。”
梅青元缓缓的将手中的刀收回，仍旧蹙眉看着萧卅，在等他继续解答。
“我原本见这东西在厨房也没觉得奇怪，直到你说你杀了一个用蛊的人，他也住在桃林。我又去搜了一遍文靖的居所，果然，我找到了很多证据。”萧卅道。火光映在他的脸上，他咧嘴露出一个很恶劣的，戏谑的笑。“我可以肯定一点。文靖是有情人的，至少曾经有过。而且还是个男人。”
“最开始，我见文靖的衣柜里有两种截然不同风格的衣衫，只觉得有些许疑惑，想或许是他为了区别平日里锻造和外出。但如果换个思维想，这是分别属于两个人的衣服，再结合我找到的簪花，来自南疆的调味草叶子，那一切就合理起来。”
“文靖有个在南疆呆过许多年的情人，那是个穿粉衣带簪花的男人。”萧卅笑的很得意。他本也是个很聪明很骄傲的人。
“确实是个穿一身粉头上簪花的男人，不仅如此，他还喜欢涂脂抹粉，见到长相漂亮的女人就将毒蛊种在对方身体里，看人在蛊虫发作的痛苦中青丝白发。”梅青元回忆着几年前发生过的事情，藏在袖子下的左手手指无意识的抽搐起来。
“这样听起来，这人委实不是什么磊落的侠义之辈。”萧卅道，说着笑了笑。“不过这江湖里也没几个人当真出淤泥而不染，谁又不是一身的血债。”
“你不知这人与文靖相识？”萧卅紧接着又问。
梅青元眯眼看萧卅，眼神里写满了你觉得我是智障吗？
“咳。”萧卅读懂了梅青元的眼神，手指忍不住卷了卷鬓角，他拿起了沾染着泥土的酒坛，用手抹了抹泥块，吨吨吨的喝了好大一口。
烤架上的烤鸡这会已经烤的熟透，两人便就此歇了谈话。
酒足饭饱之后，萧卅瘫躺在了摇摇椅上，手中把玩着两块随手捡起来的石头子。梅青元在看那些文靖锻的刀具，她挑挑拣拣的，选了两把掂量起来觉得趁手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两人就早早的醒来，洗漱吃过早饭后，悄无声息的在昏沉的拂晓中离开了桃源。
……
半月后，日夜赶路的梅青元与萧卅终于到了鸿山山脚下。巧也不巧他们刚刚到，就遇到了莫家人。只见凌空一鞭，风声鹤唳，九节鞭带着杀意朝着萧卅而来，长鞭如龙蛇吐信。
就见萧卅的身影一闪，眨眼间已经在几米之外。白影紧追而上，正好是一袭白衣的莫家大小姐。莫红衣。
九节鞭哗啦啦的作响。
“萧卅——”莫红衣一击落空，又追不上萧卅，顿时有些生气，抬手又甩了一下九节鞭，长鞭打在地面，将地上的石头劈的四处迸溅。
“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人。”说着莫红衣将手中长鞭对准备梅青元。
梅青元本来是在一旁看萧卅和他那数不清多少个红颜知己的笑话，眼看火烧到了自己身上，梅青元微微睁大双眼，脸上写满了关我屁事。手已经摸上了身后的刀。她不是萧卅的红颜知己，也不懂萧卅为什么能与那么多的女人之间产生感情上的纠葛。
梅青元一直记得她养父梅梁辛说过的那句话，无情者无畏。情缘是毒，情欲销骨，都是杀人诛心的利器。江湖中，多少人因情与欲而死。被情与欲所累。
萧卅见梅青元摸刀，心中暗道不好，身影一闪到了梅青元面前，按住梅青元打算抽刀的手。“刀下留人。”
“你还护着她。”莫红衣更气了，她本就一身白衣白裙，这时看萧卅挡在梅青元面前，脸色也白了几分。
萧卅见多了莫红衣一身绯衣嚣张跋扈的样子，这时候见心上人素衣素面，未施粉黛，似要哭了，一颗心也被戳的千疮百孔。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萧卅有心想解释，但想到梅青元还是莫家家主被杀的头号嫌疑犯，且莫家悬赏了万两黄金，话又变得吞吞吐吐。
萧卅不担心梅青元被莫家人围攻，他担心的是莫家一行人。就莫家姐弟加上五个弟子，这不是送菜吗。
“我和她只是朋友。”最终萧卅只这样解释。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莫红衣听了解释，态度软和许多。她不怀疑萧卅说的话，是因为萧卅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活的坦坦荡荡，风流多情，却从不掩饰。他也不会说谎，尤其不会对情人说谎。
“你先用九节鞭抽我的啊，姑奶奶。我不躲难道还要被你抽一鞭子。”萧卅道。
莫红衣破涕为笑，一手掩面，另一只手锤了一下萧卅的胸口。
“……”梅青元冷眼看着萧卅和莫红衣之间的拉拉扯扯，不辜负没情缘三个字的寡王默默的转身，假装没看见两人之间黏糊糊的气场，朝着鸿山上走去。
莫寒衣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也不想待在这个充满了黏糊糊气息的地方，抬手做了个手势，示意莫家弟子跟着他一起先上鸿山。
……
莫寒衣很好奇这与萧卅同行的女侠的身份。萧卅很会讨女人欢心，他的情人也多到十只手也数不清的地步。能和萧卅成为朋友而不是情人的女侠，仅仅只是这一点就已经引起人的猜测。
“敢问，姑娘姓名。”很快带人追上梅青元步伐的莫寒衣对梅青元拱手。“在下莫家，莫寒衣。”
“……”梅青元盯了一会莫寒衣的脸，少年十七八岁，脸上写满了天真和不谙世事。
“姑娘这样看我，可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莫寒衣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明白面前的姐姐为什么这般看她。
“我姓梅。”梅青元道，她对年轻的莫家少爷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梅青元，比起这个名字你应该更熟悉我的刀。”
“梅青元……”莫寒衣喃喃的重复这个名字，眼中渐渐的染上了惊恐的神色。“惊……惊鸿刀……”
“对。”梅青元依旧在笑。笑的冷飕飕的，阴恻恻的。“听说你们家悬赏了万两黄金要找出凶手，我也很好奇谁杀了你那老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鸿山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