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蓬莱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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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还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萧卅望着与梅青元如出一辙的那张脸。“你究竟是哪一边的人。”
没等梅青玉回答，囚牢中的白牡丹发出一声冷笑。
“哎呀，许久不见了，诸位看起来气色都不错。”梅青玉笑眯眯的对囚牢中的另外几人打招呼。他就是那个将囚牢中除萧卅一行人之外的蓬莱人送进这里的罪魁祸首。
梅青元知道这件事吗？萧卅的心中隐隐有了些担忧。
被萧卅担忧着的梅青玉正在蓬莱岛上悄无声息的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渐渐的，大地的沟壑被染上暗红，空气中泛起铁锈弥漫的味道。
终于有人发现了这场无声无息的暴行。在空中释放出一只振翅的赤红凤凰。得到讯号的蓬莱岛岛民们纷纷朝着信号的位置赶来，但只看到一身暗红色衣衫的越狱犯和遍地的尸骸。
“一起来了也挺好，正好省下了我一个个找过去。”
这句话显然冒犯了一众蓬莱岛的岛民，面对如此凶恶的恶徒，一位穿着绿衫，发髻以枯枝做簪的男子道。
“杀了她。”
男人一声令下。所有蓬莱岛的岛民齐齐出手。霎时间晨曦的天光中，亮起一道道五彩斑斓的光。
梅青元抬脚向前迈步，同时手中的刀挥出。曾有诗人写出这样的诗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梅青元已经走出了十步，可她杀的却并不仅仅只一人。大地愈发的暗红，粘稠的液体正沿着高地朝着低洼处流淌。
又有人来了，大约十来人，年岁看起来都不过十几二十岁，眼睛却并不是少年人的眼睛。
“快通知大长老，她终于来了。”一女子道。
女子身后的一绿裙少女点头，转身就朝着岛中心的地方而去。眨眼间，绿衫少女的身形已经跃出很远。
在蓬莱有一个预言。
因为流传了太多太多年，原文也早已经失传，但大意就是。会有一个外来者，他或者她，这个外来者与蓬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并且用蓬莱的武器将蓬莱岛上的人尽数屠戮。为了避免预言变成现实。蓬莱的先人设下了重重的迷瘴阻止出海的渔民找到蓬莱，亦禁止岛上的人离开蓬莱。
随着漫长的时间，渐渐的，蓬莱岛上的人自己也快忘记了这道预言。阵法在时间中损毁，一些人因为各种意外流落到蓬莱。他们的到来，令岛上一些蓬莱人生出了离开蓬莱的念想。
他们暗中策划，布局，终于在一五十多年前，一次暴风雨之后，一群外来商船偏航后抵达蓬莱岛时找到了机会。想要离开的蓬莱岛岛民们，悄无声息的杀死了那些商船上的人，顶替对方的身份。
因为蓬莱岛上的岛民出逃，岛上的老人们不约而同的想起那则预言。
他们派遣出了使者去击杀离岛的蓬莱人。然而水滴入大海就会变得难以寻觅。那些离开的蓬莱人也亦然。在追捕离岛的蓬莱人时，有些外出的使者也被外面的世界所吸引，索性不再归岛。
不过也并非所有蓬莱人都隐藏的很好，有些人还是被抓回了蓬莱，也有些人，将来自蓬莱的秘密留给了后人。但总而言之，正是因为一百五十多年前这些蓬莱人的离开，蓬莱在中原地区变得不再只是传说中的仙岛。
在其后的岁月里越来越多的人妄图找到蓬莱，寻求长生不老。
三十多年前，携着惊鸿刀的梅梁辛与吴情带着目的前往蓬莱。蓬莱中几位长老认为，他就是那个会为蓬莱带来灾厄的人。惊鸿刀正是一百多年前离岛的蓬莱人之一，后来化名陆大锤的锻造师所铸。
但很可惜，梅梁辛不是预言里的人。今日在蓬莱岛上掀起血雨腥风的梅青元才是。
……
蓬莱岛上血雨腥风，囚禁着囚徒的囚室中也同样充斥着一股无形的火药味。被抓回蓬莱岛的几个蓬莱人对祸首梅青玉咬牙切齿，梅青玉却对此不置一词。
闻到自窗口里吹进囚室的血腥气，萧卅想越狱出去看看情况，但他委实没有梅青元那种徒手掰开栏杆的怪力，也没有钥匙。最终只是想想，然后坐在囚室里长吁短叹。
‘吱嘎——’一声声响，突兀的出现在耳中。萧卅闻声转头看去。见到穿着青衣的女子面色冰寒，手中拿着一把长剑，气势汹汹的自外面走入。正是那天萧卅在登岛时见到的青鸾。
青鸾的目的很明确，她手中长剑挥砍，锁着梅青玉的那件牢笼的门锁被砍断。长剑架在了梅青玉的脖颈上，却并没真的将皮肤割破。
“你……”青鸾只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隐没在了沉默中。她只是压抑而愤怒的看着对方。显然青鸾是和梅青玉认识。
“何必如此生气呢？”梅青玉笑。“你还是笑的时候比较好看。”
青鸾笑不出来，不仅笑不出来，她甚至还产生了一些自我质问和怀疑，她是不是做错了。她以为她是在利用梅青玉将离岛的蓬莱人抓回了，可现在蓬莱岛上的蓬莱人已经快死光了。除了几位长老，再就是她这样靠近岛屿边缘的守岛人，以及囚室中的囚徒。
“你到底……”青鸾问的艰难，“在谋划什么？”
“问得好。我到底在谋划什么呢？”梅青玉轻声重复着，眼角眉梢里的笑越发的深。“只是觉得有趣而已，恩怨情仇，杀戮不休，多有趣。”
“就为了这个？”青鸾有些失声。
“不然呢？难道你真觉得我喜欢你？”梅青玉反问。随即神情一变，眸子中的戏笑被深情所取代。“青鸾，他们都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们了。”
青鸾在对上那双深情的眼眸不可避免的神情有些怔愣。随即，她就觉得心口一痛。微微低头看去，见到一只手刺入她的心口。
梅青玉抽手，颇为嫌弃的甩了甩手上的血，又将手在青鸾的衣服上蹭了蹭，抬手一推，将死去的人推到在地上，迈步跨过尸体。幽幽的道。“我确实没办法修炼内力，但这不意味着我不会杀人。”
萧卅在这一刻又种非常清晰的认知，梅青元和梅青玉两人当真是双生子，无缘无故发疯的异曲同工，对生命的态度冷漠的如出一辙。
“接下来就要等，到底是元娘杀了蓬莱人，还是蓬莱的人杀了元娘。”梅青玉兴奋的说着，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看来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萧卅忽然开口道。“是为了杀梅青元？”
“你很聪明。”梅青玉道。
“那几个叫做鲁小环的人是你的帮手。锻刀师，莫家，空悲大师，他们也都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萧卅又问。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梅青玉道。
“我猜到你和蓬莱有交易，刚刚那位青鸾姑娘的态度和我这几位邻居的狱友也证明了这一点。但有些事情还是没办法想明白，比如，陆夫人为什么愿意配合你。那些女人为什么都叫鲁小环。”
“她们可以是鲁小环，也可以是张小环，李小环。是谁都不重要。”梅青玉道。“至于陆夫人……”他笑。“就像我对青鸾那样，她信了。然后她为了我杀了莫等闲，空悲，陆云月。”
“……”萧卅一时沉默。片刻后，他又道。“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杀梅青元，你们明明……”
“是双生子。”梅青玉接话。
一把刀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梅青玉身后。头颅蓦然滚落在地，头颅的脸上还留着兴奋期待的深情。
“双生子即便长得一模一样，但本质上还是两个人。”一身血污的梅青元轻声开口，代替梅青玉回答了萧卅。“我讨厌有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想，玉郎应该也是一样的。”
……
萧卅来时，船上有他，莫红衣，还有船工和那个本名贞的蓬莱人。蓬莱岛上的岛民对他的造访充满了敌意。而当他准备离开，孑然一身。同行而来的人都已死去，蓬莱岛上更无活人。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坟冢和挥之不去的血腥。
梅青元自那天之后就消失了。
萧卅不知道梅青元是死了，又或者躲在蓬莱岛上不愿意见他。但当萧卅乘船离去时，他回望逐渐远去的蓬莱岛，隐隐约约见到岛上有人影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蓬莱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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