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助我君临银河系》走天

39、第三十九章

　　“有什么好解释的？”女人啐了口唾沫，“解释什么？本该是为了银河系未来而奋斗的义军联盟，却变成了我们的敌人？本该为了解放奴隶而奋斗的人，却为了拉斯科帮杀害了一名正义的战士？有什么绝妙的理由可以向我解释这一切的合理性？”

　　顾瞳瞳的喉咙又干又涩，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是为了完成联盟一个重要任务而采取的掩护行动……”

　　“掩护？”她大喊着，夺过队友的爆能铳，用力地怼在顾瞳瞳的额头上，“为了掩护什么而砍掉我朋友的脑袋？”

　　精神力混乱而暴躁。顾瞳瞳狠狠闭眼冷静心绪，竭力冷静道：“如果你能好好听完我的话，不再打断我说的每句话，那么也许你就能理解原因了。”

　　“脾气还挺大。”女人说着，手中的爆能铳更加用力，让顾瞳瞳只能完全仰倒在椅子上，几乎要摔倒在地。顾瞳瞳凝聚精神力，用无形的力量掰开了她的手指。爆能铳诡异地悬浮在半空，在两人惊骇的目光中掉转了枪口方向。

　　“你们也知道我是精神力使者。”顾瞳瞳缓缓说道，“如果我想要反抗，你们绝不会这么安稳地站在这里。所以，让我们彼此都冷静一点，不要被愤怒懵逼双眼，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怎么样？”

　　顾瞳瞳平稳语气，用外交般的口吻补充道：“你们想要答案，而我可以把答案给你们。像这样的毫无意义的冲突对局面没有任何帮助。”

　　“你最好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对你的所作所为有个动听的解释。”男人起身解开她双手的镣铐，却没有接着解开脚踝上的，“如果没有，那就对不起了，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要亲手杀了你。”

　　她的解释足够好吗？顾瞳瞳想着，所谓的更伟大的利益，真的可以说服他们吗？她的理由真的足以平息他们的怒火并说服他们朋友的死是为了正义的牺牲吗？不，没有任何人杀死另一个人的事情是正义的。

　　顾瞳瞳依旧老实留在审讯椅上，即使她有能力挣脱也没有那么做。其余两人对视一眼，各搬来两张椅子，三人相向而坐。

　　“我认为我们最好先互相认识一下。”顾瞳瞳活动了一下被禁锢地酸弱的双手，正视两人平静地说道，“我的名字是顾瞳瞳，义军联盟的成员，目前在卡多星帝国基地卧底。”

　　女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摘下口罩，面向顾瞳瞳。顾瞳瞳看一眼，便明白她戴着口罩的原因了。女人藏在面罩下的半张脸狰狞而扭曲，像是老树症结的枯树皮，几乎无法分辨五官的位置。

　　看到女人的整张脸之后，见到她双眼时那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瞬间荡然无存。顾瞳瞳甚至怀疑起自己那点似曾相识之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我没有名字。”女人嗤笑一声，语气淡然而自信，“也懒得给自己取一个。用我的行动代号称呼我吧，A12就可以了。”

　　男人也跟着点点头，表示同意，“我是B2。我和A12都曾经是奴隶。我们这个三人小队一般都是走私秘密物资到外环星域，让处于压迫中的奴隶们拥有反抗的力量。我们是银河系奴隶解放运动的齿轮，为了更庞大的集体而努力……即使我们自己已经重获自由，但是我们从未试图忘记那些还被禁锢在锁链中的同胞。”

　　随着交谈的正式开始，两人的表情越来越平静，原本汹涌澎湃的敌意大幅下降，谈话间的姿势也轻松了许多，不再防范地牢牢盯着顾瞳瞳的一举一动。

　　“叶晓龙是我们中的例外。他是个自由人，然而心甘情愿献身于奴隶解放事业。”A12说着，“轮到你说说你杀死他的理由了。”

　　顾瞳瞳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说道：“你们听说过刘博士吗？”

　　两人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所以顾瞳瞳接着说道：“刘博士曾经是隶属于帝国的精神力专家，但是之后他因为某种原因而被帝国通缉，在流亡路上途径潘森星之时，被拉斯科帮捕获关押在地牢中。据联盟的可靠情报，刘博士是因为想要泄露帝国暗中开展的秘密武器研发项目而被通缉的。”

　　说话间，顾瞳瞳可以看到两人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眉间狠狠皱紧。他们似乎并没有完全理解她所说的内容，但是精神力和武器这二者之间某种隐秘的联系显然让他们感到心惊。

　　“精神力和武器研发……”B2震惊地重复道，“你是在暗示帝国正在建造大规模的杀伤性精神力武器？”

　　顾瞳瞳点点头。

　　“这可能吗……”A12喃喃道。

　　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顾瞳瞳吗，期待着她作出回应。

　　如果顾瞳瞳并没有在突然之间觉醒精神力的话，她恐怕也会对精神力武器的可行性存在疑惑。但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她能感觉到精神力存在在外事万物之中，即使是每个人的呼吸间都离不开精神力的存在。

　　于是顾瞳瞳叹了口气，稍稍振作起来，把联盟对于这件武器的情报和猜想都告诉了他们。她说话的时候，两人都认认真真地听着，甚至没有再次出声打断。当她终于说完的时候，感觉喉咙更加干涩痛疼，几乎再说不出话来。

　　B2沉默片刻，猛地站起身，开始在座位边上的空地上踱步。

　　“这就是你杀死叶晓龙的原因？因为杀死他，是你们接近拉斯科帮的唯一方式？”A12皱眉问道。

　　“我不能断言那是唯一的方式……”顾瞳瞳简单地回答道，“我不会用任何接口来弥补你们朋友的死亡，但是那肯定是当时我所能想到的、最快、最可靠的途径。”

　　“你有证据吗？”B2一边踱步一边询问道。

　　“我不可能把那么危险的东西带在身上。”顾瞳瞳回答道，“刘博士已经被营救出来，目前在联盟的保护下。根据刘博士提供的情报，我们已经得知帝国在建造的秘密武器在卡斯将军统帅的中环星域沃尔星区，联盟已经据此采取了行动。”

　　“所以叶晓龙是为了这一切而被付出的代价……”A12开口，几乎无法说完她的句子。

　　“秘密武器，什么便利的银河系的阴谋啊！”B2恨恨道，“我都不想去相信这种噱头。”

　　他们两人开始争吵，顾瞳瞳则体贴地给了他们充足的时间。趁着这个当口，顾瞳瞳开始仔细观察面前的两人。

　　两个不愿意给自己取名的前奴隶。A12看起来和顾瞳瞳差不多的年纪，如果不是被毁掉的下半张脸，她称得上美丽。但是美丽对于奴隶来说是最恐怖不过的诅咒，所以那丑陋的半张脸几乎称得上祝福。

　　B2体格健壮，端着爆能铳的双手遍布老茧，没有被衣物遮蔽的肌肤上露出大大小小的伤疤，证明了他一路走来的战斗勋章。眼角的皱纹让他的眼神更显得锐利非常，露出惊人的凶光来。

　　他们有着一样的眼神，那种见得太多但还是满怀希望的眼神，几乎让顾瞳瞳感到怀念的眼神。

　　“叶晓龙为什么会在潘森星？”顾瞳瞳突然问道。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两人有些意外，过了好几秒，他们才反应过来。

　　“我们希望摸清帝国矿产的情报。”A12最终解释道，“潘森星是帝国物流的中转站，拉斯科帮是帝国最忠实的盟友，我们希望从拉斯科帮着手，看看能不能得到卡多星基地的消息。但是叶晓龙意外发现了拉斯科帮私底下的奴隶贸易，我们临时转变了计划……”

　　矿物？

　　“我们一起合作怎么样？”顾瞳瞳提议道，她的话语立刻吸引了两人的所有注意力。

　　“我卧底卡多星基地的任务也是摸清楚帝国矿产情报，既然我们的目标一致，为什么不一起行动呢？”

　　说话间，一个疯狂的计划开始在她的脑海中展露雏形。她作为卧底，可以从内部破坏帝国基地的报警系统，他们二人则在外部攻破基地，可以完成里应外合。

　　“我们怎么能相信你呢？”B2问道。然而他的声音中没有此前几乎满溢出来的愤怒，显得平静而安定。顾瞳瞳可以从精神力中读出，B2希望可以相信她。

　　顾瞳瞳思忖片刻，将手伸进怀中，取出帝国配备的密码管。她伸手递给A12，一边说道：“这是帝国士兵标配的密码管，在帝国基地的生活都离不开它。你们可以用它进出任何我拥有进入的权限的地方。”

　　A12挑挑眉，接过密码管，在五指间随意地转动着。

　　“轻飘飘的玩意儿。”A12说。

　　“毕竟是帝国的东西。”顾瞳瞳无所谓地耸耸肩，“难道我们还能指望这么一根小小的管子有多少含金量吗？”

　　“好吧。”B2冷哼一声说道，“我们一起合作。”

　　顾瞳瞳发现自己笑了，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微笑。杀人的罪孽无法偿还，但是活着的人总要想办法弥补。